真州還是很繁華的,貿易往來也沒收到多大的影響,如果不是金寶沁暗自裡打聽過,金政明是完全無法相信在這繁華背後的醜陋。
金政明一行人慢了金寶沁一行人近十天的光景才趕到真州。真州與吉林距離也就一去一回一個月出頭的日程,金寶沁一行人快馬加鞭的趕路,差不多十天到達真州,金政明一行人人數衆多,再加上還帶着孩子跟柔弱的不曾長途跋涉過的女眷,因此硬生生的拖了二十日才道真州。
自然,一入真州地界,距離城門十里之遙便看到浩浩蕩蕩前來迎接的真州大大小小的官員。
因心裡有了介意,金政明便以路途遙遠疲憊爲由粗略地打過招呼便回到馬車裡抱着念慈休息去了。那些大小官員自然不敢再多言,都忙着迎接大隊伍入城在意富戶的別院住下。
按道理說,金政明來到真州是要去衙門升帳的。每個地方一旦來了官職大的,那這個地方的大小官員就得在衙門內等待着,不管手上有什麼重要事情都得丟下,到衙門等着,一直等到人到升帳爲止。
只是金政明心中介意頗深,連客套都懶得擺了,難得一次的耍起皇子的性子無視真州一衆大小官員。
太子殿下不肯升帳,耍起性子來,一衆官員也無可奈何,不過吃吃喝喝的事還是要得的。畢竟是太子殿下未來的皇帝,將這尊大佛侍候高興了,以後的仕途起碼不會比現在差,因此,接下來,大大小小官員發起了邀請。
只是這些邀請最後也被金政明以休息爲由給拒絕,一種官員心思敏捷的頓時察覺到不對勁。休息跟吃頓飯沒什麼衝突啊,連頓飯都找理由,這不是擺明了冷落了他們麼?不過想想也可能真的是累了,至於爲什麼累衆官員不清楚,因此即便心裡有疑惑也只是想想便一閃而逝。
來到真州好幾天了,金政明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就抱着念慈在別院裡悠閒愜意地過日子,看着三個小鬼玩耍打鬧,凡是有官員前來拜訪,不是將人丟在大廳坐冷板凳就是揮手傳話說沒
空。
久而久之,一衆官員便知道自己被拒絕是太子殿下故意爲之,心裡都有些冷也有些惱,卻發作不得,只能每天陪着笑臉上門坐坐冷板凳或者連大門都進不了就被一句話打發了。
這些官員中還包括真州府尹蔣之赫。
蔣之赫是德妃的表弟,從小就與德妃作伴,深得德妃的喜愛,德妃進宮後邊給自己家族謀取了許多好處,蔣之赫的這份真州府尹的官職便是這麼來的,當然蔣之赫本身也具備才華,文武雙全的,雖然不精可也讓皇帝看上了眼,否則邊關重鎮的龍頭位置皇帝哪會就聽德妃吹幾句牀頭風就給了?又不是昏君。
蔣之赫在這真州府尹位置上也有數年了,平日裡習慣了唄一衆大小官員阿諛奉承的,如今一連數日被金政明擋在大門口連大門都不給進,在見到有比自己職位低的都進去了,雖然到頭還是坐冷板凳,可比自己在大門口就丟人現眼要來得好多了,再怎麼心機深沉,喜怒不形於色,數次不鬱累積於心,結果一回到官府便大發雷霆。
一旁僚屬個個噤若寒蟬,連口氣都不敢喘一下,這幾日一個個的都是親眼見證自家上司的臉色一天比一天難看的,早已經預知會有這場風暴,只是沒想到會這麼快,原以爲起碼得等到事情結束呢。
蔣之赫發了一通脾氣,坐下來喘着粗氣,臉色陰沉,表情難看,眼神狠戾,已無平日溫文如玉之態。
片刻之後,蔣之赫撣撣袍擺上的灰塵,起身走到桌案後坐下,桌子上的筆墨安全無恙,在之前的狂風暴雨中安然地存貨了下來,只因這一組筆硯珍貴得連皇室都沒有,僅此一套,可見盛怒中的蔣之赫也保存有那麼一絲理智。就見蔣之赫提筆在紙上筆走游龍地寫了起來。
沒過多久,蔣之赫開口喚道:“來人!”
早已經在狂風暴雨中抱頭鼠竄退到屋外的僚屬之一戰戰兢兢地跑了進來:“大人?”
蔣之赫將信件以蠟封好,遞給那僚屬:“找個可靠的,將這封信送到雞林,轉給德
妃娘娘。”
那僚屬結果信件,應了聲是,轉身跑了出去。
這邊蔣之赫大發悶氣,金政明這邊倒是快樂得很,早在金政明一行人進入真州城後,當天晚上寒雲就接到臨江的傳訊,事情已經查明,清清楚楚,等事情一結束便過來會合。
而日子便是在今日。
金政明期盼着夜晚的到來。
天邊最後一抹暈亮即將消失,天色大半邊都暗沉了下來,金政明坐在偏廳朝西的窗戶邊,邊喝茶邊看着那一抹微亮慢慢睇被墨青色蠶食,悠閒愜意的緊。
最後一點暈亮被蠶食殆盡,天,徹底的暗了下來。偏廳內的燈火同時大放光華。金政明彷彿沒感覺到周邊的變化,依然靠着窗戶望着天際悠閒愜意地喝茶,嘴角微微勾起,淺笑獨酌。
敞開的偏廳門吹進微涼的夏晚涼風,夾帶着一片粉嫩衣角,再然後便是一抹倩影。
“仲夏苦夜短,開軒納微涼。這仲夏還沒到,太子殿下倒是納涼心情足。”金寶沁邊說邊走進偏廳,臉上淺淺柔柔的微笑,一身嫩粉配湖綠色的束腰長裙,翩翩走動間,賞心悅目,美不勝收。
金政明斜靠着窗欄,一手端着茶杯,一手隨意地搭在窗欄上,似笑非笑地望着她一步一步地走近自己。
“妃嬪,別來無恙。”他道。
金寶沁望着他,笑道:“有君牽掛,妾身自是無恙。”
金政明笑了,哈哈大笑着牽起金寶沁的手離開窗邊,在偏廳正座坐下,然後對着外面說道:“還不進來?難道要本太子請你們麼?”
話音未落,臨江便嬉皮笑臉地與宋如晴相攜走進偏廳,身邊還跟着蘇榮成。
蘇榮成一見到金政明便跪拜行大禮,金政明早已經知道他的身份,所以並不驚訝,而是淡淡地擺擺手,道:“起來吧,將你知道的細細道來。”
那蘇榮成應了聲是,起身便將他知道的一一說來。金寶沁等人雖然早已經聽過,眼下再聽一遍還是臉色難看的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