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盈夢之一吻芳澤

顏御風跟着凝若和語悠到了柔兒的宮中,搭在柔兒脈上一診,不由心一驚。這柔兒公主體內靈力充沛,並非是什麼風寒之症烙下的癡傻而是被人封住了靈性,若要治她雖說是彈指之間,但是這畢竟是人間,若在人間動用仙法必定引起人玉之感,到時若是再驚動天星莫說這柔兒公主,恐怕還會連累師父和幻堇;再說他現在也不清楚這公主究竟是何人,只能先緩一緩了:“柔兒公主的病確實有些麻煩,我需要銀針,只是跟公主出來的匆忙忘帶了。”

語悠趕忙說道:“沒關係,我去太醫閣借來就是。若若,你幫我在這陪陪顏公子,我去去就回。”

語悠走後,顏御風便起身:“郡主,此乃公主閨房,顏某不宜久待。不知郡主可否陪再下在院內一等。”

“柔兒也要去玩。”

還未等凝若回答,柔兒鞋都未穿,便搶着要往外跑。凝若趕忙攔住她:“柔兒乖,一會兒這位哥哥還要給你治病,你聽話,等看完病,凝若姐姐給你做好吃的。”

柔兒當真是孩子心性,一聽好吃的,便乖乖地躺下,忽閃着晶瑩的眸子看着凝若。

看着如此乖巧的柔兒,凝若真的是打心裡難過,她真的很希望有一天柔兒能和她們一樣,那該多好。

凝若和顏御風走出屋裡,顏御風看出凝若的心疼:“放心,顏某定能治好柔兒公主。”

“真的嗎?那凝若便替柔兒,謝謝顏公子了。”

看着悲喜由心的凝若,顏御風也是會心一笑:“郡主真的不像生活在這宮裡的。”

木凝若清澈的眸子看着顏御風:“那顏公子覺得長在宮裡的都應該什麼樣啊?凝若覺得心性由己不由境。所以在哪生活都沒有關係啊。”

“我是說郡主的天真善良,沒有絲毫名利之慾,反正像應該生活在天界的仙子。”

“哈哈,顏公子真會玩笑,莫不成你見過仙子不成?”見顏御風微微含笑,凝若便接着言道,“凝若怎麼敢跟天界的仙子相比,若我要是生長在天界的仙子,那怕是天帝都要被我給氣着了。”

顏御風不禁想到以前在雲階的日子,看着眼前燦若梨花的凝若,想想那個心若琉璃的幻堇,百感於心。看着顏御風想什麼想的出奇,凝若輕輕喚了兩聲:“顏公子?顏公子?”

“哦,對不起郡主,在下一時走神了。”

“沒什麼,只是看顏公子剛纔想的很出奇,一定是想到很開心的事了吧?”

“我只是想到舍妹了。”

“顏公子有妹妹啊?那令妹一定是傾城傾國的女子。”

顏御風意味深長地看着木凝若:“最少在顏某看來,舍妹是世間僅有。說句不敬的話,其實我覺得郡主和我的妹妹很像。”

若按照常理,最少顏御風應該謙虛一下吧,看是看顏御風那篤定的神情,可想而知他們兄妹打的感情一定很好:“真的嗎?其實說來也奇怪,我第一次在冰弦島見顏公子的時候,就覺得顏公子也很親切。那你妹妹現在在哪?有機會可否讓我見見?”

“我妹妹因爲一些事離開家好久了,我這次出來也是爲了尋她而來。”

看出顏御風的失落,凝若忙安慰道:“哦,你放心,顏公子人這麼好,一定會找到的。其實我很羨慕你妹妹能有個這麼好的哥哥,雖然我也有哥哥,但是我們之間……”提及哥哥凝若的心裡頓時五味雜陳。

“如果郡主不嫌棄可否認我做個大哥,一來也算寬慰一下我尋妹的心情,二來你也有個可以說知心話的大哥了。”

聽到顏御風這開門見山,木凝若起初是一驚,但是她好像從心裡並不排斥這個提議。因爲這個顏御風真的讓她有恍若相識的感覺:“真的嗎?太好了,那小妹見過大哥。”

“小妹不必客氣,只是在這宮中魚龍混雜,爲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人前我依舊尊你爲郡主,人後便以兄妹相稱如何?”

“大哥思慮周全,妹妹聽你的。”

說這顏御風從懷裡拿出一個甚是精緻玉鈴鐺:“大哥沒什麼可以送的,就把這個送給你了。”

木凝若把這鈴鐺放下手裡:“好漂亮的玉鈴鐺,這個想必很貴重吧?”

“這是我妹妹的隨身之物,並不金貴。我想如果有一天她知道我把這個送給你了,她會很開心的。”

凝若對着這玉鈴鐺越看越喜歡,更或者可以說,有種不知在哪裡見過的感覺,但是一想這畢竟顏御風妹妹之物,便言:“這樣吧,大哥,這鈴鐺我權且替你妹妹收着,若有一日你找到她,我再還給她。”

“也好。”

看着凝若如此歡喜,顏御風自然也是開心。但是一想剛纔他們來時的路上,語悠和凝若說的關於大皇子的選妃,顏御風不禁眉頭一皺,心想:“若是凝若真的嫁給大皇子,那此一世絕無在列仙班的可能。”便試着問道:“小妹,既然認我爲大哥,那大哥有件事不知當問不當問。”

“大哥,直言便是。”

“剛纔聽聞你和公主說道,大皇子要選妃,小妹當真要參加?”

聽顏御風問道選妃之事,不由想起剛纔在大皇子的宮中的那一幕,一下子臉紅了:“我還沒有想好……”

“小妹鍾情於大皇子?你可知這宮廷內院是何等危險之地,大皇兄又非是甘於平凡之人,況且尋常百姓還會三妻四妾,何況堂堂大皇子,這些小妹可當真想好了?”

“我……”凝若不知道什麼是喜歡。冰蝶曾給她說過,日日想着念着便是喜歡。自從他們從冰弦島回來,不知道爲什麼凝若總是夢到他。芊沫姑姑告訴她大皇子要選妃,她感到自己的心好像被什麼揪了一下,很疼很疼。

其實從冰弦島回宮的路上,顏御風早已看出瀟墨離的心思,只是不知道凝若對他也這般癡迷,顏御風下界無非是要把她帶回雲階,他打心裡斷不想凝若答應這選妃之事。

“其實,小妹若是不清楚自己的心,大可不必這麼着急答應。大皇子的傷勢已無大礙,若是小妹答應,大哥可帶你四海之內遊玩一番,也好讓自己安靜一下。”

一提到瀟墨離的傷,凝若一下子醒了過來,完全沒有聽進顏御風的建議:“大哥,大皇子的傷真的沒事了嗎?白門主不是說他體內還有餘毒未清?”

“小妹放心,以大皇子的身體清楚這些餘毒只是早晚的事,奈何這大皇子不肯食藥,所以自然要慢一些。”

凝若喃喃自語道:“不食藥物?好像聽小哥哥是這麼說過。這人怎麼這麼拗啊。”

“清除毒素”突然凝若靈機一動:“有了。”

這時只見語悠從外面跑了進來:“你們怎麼在外面站着,顏公子我幫你把銀針拿來了。”

“嗯,柔兒公主的病累計已久,縱然每日施針也要需些時候。”

既能治好柔兒,又可以每天見到顏御風,這一點語悠可是樂意的很:“沒關係,顏公子,大不了以後我每天去接你。”

看着不禁偷笑的語悠,凝若並未跟他們進屋,道了句:“語悠你和我大哥去給柔兒治病吧,我有事先回去了。”

“大哥?”語悠看着飛一般跑了出去的凝若,看着眼前含着笑的顏御風:“爲什麼凝若叫你大哥啊?”

顏御風拿着銀針:“咱們先治病吧。”

語悠左看看右看看,爲什麼叫大哥呢?但是回頭一想也不錯,不禁自言自語:“你要是以後嫁給我大皇兄,我就得稱一句皇嫂,如果你叫顏御風大哥,那以後我要是也可以……哈哈”想着語悠就開心,一蹦一跳地跟着顏御風進了柔兒的房間。

凝若跑回來蘭庭,她從藥櫃中取來竹葉、夏枯草等去毒的良藥,跑去了後院,她先把這些藥熬製成湯藥,然後再拿來一些綠豆,用溫水泡着,最後拿着一個梨,削成薄片,用剛剛熬製好的湯藥,將綠豆煮熟,放入梨片,又熬製了幾炷香的時間。正得意自己的手藝絲毫沒有看見走進來的芊沫。

“郡主,你纔回來沒多久,不用顧忌我,你趕緊歇着吧。”

緩過神來的凝若,一臉的不好意思:“姑姑,這個不是……”

看見凝若吞吞吐吐的,芊沫走進一看這些藥物,很是納悶:“這未至夏時,郡主怎麼想起來做這竹葉湯了?”

瞞不過去,凝若只能老實交代:“姑姑,我不是給你說了嘛,大皇子爲了救我受了傷,現在毒氣未清我想着給他做點藥膳送過去。”

芊沫看着凝若,卻也有擔心:“理應如此。但是郡主,這是皇宮內院,你畢竟是個未出閣的郡主,況且這大皇子選妃在即,以二夫人的性子,一定會讓二小姐來,若這時引起什麼非議,對木家不好,對郡主更是不好。”

“謝謝姑姑教導,凝若知道了。姑姑放心,凝若只是把這藥膳送過去聊表心意而已。”

“那郡主快去快回。”

一路上,顏御風和芊沫的話一直在凝若的腦子裡徘徊。從小她生長在皇后身邊,又有語悠的陪伴,自然不必懂得這宮裡所謂的規則。但是她也非沒有聽瀟璟軒說過這裡面的是是非非,瀟璟軒曾說皇家的婚姻無非是交易,那自己又能給瀟墨離帶來什麼?又能幫到他什麼?而且自己真的可以做到和別人共侍一夫嗎?想着想着便到了大皇子的宮裡。

此時大皇子的宮裡,瀟墨離一語不發坐在案邊飲茶,董盈兒卻似女主人一般跪在一側。原來上午董盈兒從皇后宮中出來便徑直來了這兒,這景象從門外而望確實有點郎情妾意的意思,而實際卻並非這般美好。

瀟墨離盯着眼前的酒杯:“董盈兒,我的忍耐是有一定限度的。”

“大皇子,息怒,盈兒並非有什麼非分之想,只是想照顧大皇子而已。”

瀟墨離看着董盈兒,眸中那抹黑韻漸起,他從來不喜歡被人糾纏,這董盈兒已經一而再、再而三地觸碰自己的底線。

這時侍衛從外面進來在瀟墨離的耳邊回稟,瀟墨離的嘴角露出一抹完美的弧度。

瞬間變了一副面容:“董盈兒,本宮自小便知道你舞姿超羣,可否爲我獨舞一段?”

雖然董盈兒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這是第一次,瀟墨離請她跳舞,她跟做夢似得,不敢確定地又問了一遍:“大皇子您說什麼?”

“不想舞便罷了,送客。”

董盈兒趕忙回到:“不,若大皇子喜歡,舞一生又如何?”

董盈兒起身,舉起一杯酒,行雲流水的舞步寸步不離瀟墨離左右,而瀟墨離也一種略帶欣賞的眼光。

而此時木凝若提着藥膳正興致勃勃地往裡走。剛至門口,只見董盈兒起身飛舞,嘴角叼着酒杯,正送至瀟墨離的嘴邊。瀟墨離邪魅地一笑,用手撫過董盈兒的下額,接過了酒杯,一飲而盡。

木凝若馬上轉過身子,自小到大她何時見過這樣的場景。心裡又羞又惱堵着氣跑出了大廳。

自從凝若進門瀟墨離的餘光就未曾離開過她,見她跑了,瀟墨離順手推開了眼前的董盈兒,追了出去。

董盈兒一個沒站穩碰到了桌角,就在她摔倒的一瞬,她很清楚的在瀟墨離嘴裡聽到三個字:“木凝若。”她倒在地上,看着空無一人的門口,狠狠攥着裙角:“木凝若,我今日所受,定叫你雙倍奉還。”

木凝若拿着藥膳,越想越氣:“瀟墨離,你身體好沒好,管我什麼事?我以後再管你我就不叫木凝若!”

說着便舉起藥膳扔了出去。此時只見一個黑影飛過,接過了盒子端出藥膳一看,已灑了大半:“這是什麼啊?這麼難聞?”

木凝若湊上去就要搶:“難喝別喝啊,誰說讓你喝了。”

“凝若郡主這是……生氣了?難道我這宮裡有人得罪你了不成。”

“大皇子,您言重了,您這宮裡小女子就不該來。”

此時的木凝若臉頰緋紅,杏目而瞪。瀟墨離看着卻心情大好:“那郡主此番爲何而來?”

木凝若聽瀟墨離這麼問,氣更是不打一處來:“我有病纔會來。你還我。”

瀟墨離端着碗,將剩餘的一些湯一口嚥了下去:“還不錯。”

“無賴。”

木凝若本想直接走過去,奈何她站這地正好是一座小橋,這瀟墨離的身體將這路堵得可謂是嚴嚴實實的。凝若將他一推,瀟墨離倒也不用力氣,往後一仰,似是要掉下去一般。木凝若推變成了本能的拽,瀟墨離順勢將木凝若攬在了懷裡,在她的脣上,輕輕印了一下。

木凝若的眼睛瞪得溜圓,她被親了?瀟墨離看着驚魂失措的木凝若本想再一親芳澤,卻被木凝若狠狠地推了出去:“瀟墨離,你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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