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權謀之擇日完婚

語悠在蘭庭把皇后有了身孕這事告訴了凝若,凝若恍惚的神情中才有了一抹強笑。語悠心疼凝若不想她這麼爲難自己,便讓她睡下了,自己陪了她好久直到芊沫過來說天色已晚,讓她回去歇息才離開了蘭庭。誰知剛出蘭庭便被一股力量死死地抓住:“凝若怎麼樣了?到底怎麼回事?”

“你怎麼來了?”

語悠剛想還手,定睛一看是顏御風。原來剛纔他和白蘭見完面,自己便在亭中坐了好久,想了很多過去未來,消磨了多半日纔回到紫麟宮,誰知一進紫麟宮就聽到衆人竊竊私語,他心急如焚便往蘭庭趕來,正好撞見了剛纔從凝若那出來的語悠。

“她到底怎麼樣了?”

“不怎麼樣。看見自己的妹妹慘死在面前,還被誣陷說給大皇兄下什麼迷情藥,大殿公審,一天這麼多事,誰受得了呢。”

“我去看看去。”

“你瘋了,這畢竟這是郡主的閨房,夜深人靜,你一個大男人要被抓住那還了得。你先回去,等明日我帶你過來。”

“也罷,我送你回去吧。”顏御風縱然心急如焚,但是細細一想確實如此,這時候不是給凝若添亂的時候。便先送語悠回去,但就這麼回紫麟宮,顏御風怎麼也放心不下,凝若一向重情,今日這般事她如何承受的了。越想越擔心,也罷他索性施了個法術隱了身形,縱然是因爲此遭到反噬或者被天星人玉覺察,他也認了。現在最重要的是看一眼凝若,他纔會安心。

但誰知,未進凝若的房間便感覺一陣靈氣,顏御風趕忙盾牆而進,不料卻看見白蘭坐在凝若牀邊,右手與凝若的左手想和,閉目凝神,緊皺的眉間似乎很痛苦的表情。顏御風欲施法阻止卻被一股屏障打回:“冰蘭,你快收手。”

冰蘭回念一收,撤了屏障,暈倒在凝若牀邊。

顏御風見此,便抱着冰蘭飛出了宮廷。在他們今日聊天之地將她放下,渡了一些修爲給她。冰蘭慢慢睜開眼睛:“師兄。”

“你怎麼這麼傻?”

冰蘭虛弱的搖了搖頭:“沒事。我今日回去,無意聽到冰尋他們談及師姐今日這事,放心不下。師兄,今日聽你說日後我們回到雲階的情景,我真的很開心,但是冰蘭知道此生怕是回不去了,留着這修爲也是無用。既然有人要爲難師姐,縱然她此生回不去雲階,也希望冰蘭這多半生的修爲能助師姐喚醒仙根,最少能護她在人間無恙。”

“你可知你渡了大半的修爲給凝若,且莫說她現在只是一介凡人能否消的起,你自己都隨時有可能出事你知不知道。”

“師兄放心,我看見師姐身上的護花鈴了,那護花鈴自有淨化修爲的功力,有護花鈴在師姐必當無事。只要我這修爲在師姐體內待上一段時日,便能由護花鈴化解成師姐自身的修爲,這樣縱然此生不能回雲階,來世師姐也容易的多。至於我,師兄也大可不必憂慮,我餘下的修爲足夠支撐我在人間支撐十載的了。夠了。”

“冰蘭……”

“我沒事,師兄,你把我送回去,然後快去照顧師姐吧。我真的沒事。”

顏御風無奈親自將冰蘭送回房間,怕她有什麼閃失,守了一夜才離開。這一夜他輾轉想了好多,擔心的便更多了。他很感激冰蘭肯渡給凝若修爲,但是凝若一旦仙根被喚醒,天帝早晚會發現,那時候又將置師父於何地。再加之冰蘭這一舉除了幫凝若也是想用自己的命換柔兒去雲階,但是這件事要如何兩全,他真的不知道了。

一窗月色,顏御風多希望有人告訴他,他該如何去做,如何兩全,涼透的風,搖曳的燭,未來的路要如何去走?

第二日一早,瀟墨離便徑直到了御書房,進了房中,皇帝也只顧看着奏章,一眼都未瞧他。瀟墨離在殿中整整跪了一個時辰也未起身,皇帝看了看一直跪在那的瀟墨離,嘆了口氣,扔下書中的奏章:“跪着有什麼用,跪着就能解決問題了?起來吧。”

“謝父皇。”

“此事雖責不在你,但是你也脫不了干係,你日後準備怎麼辦?”

“兒臣定當查出真兇給木家一個交代。”

“查兇手的事,朕交給青子君了,朕問的是對董盈兒,你打算怎麼辦?”

“兒臣並未傷她分毫,青子君和璟軒都可以證明。”

“混賬,人家一個未出閣的女兒家,在你的寢殿衣冠不整的出來,你說你沒做什麼就算了?莫說是堂堂相府千金,就是尋常人家的姑娘日後又如何嫁人,你讓朕如何給董家交代,難道要讓天下人說咱們皇家欺負臣子的女兒嗎?”

瀟墨離一語不發,皇上知道生氣也解決不來,緩了緩口氣:“朕已經決定了,擇日宣稱董盈兒選妃勝出,擇個良辰給你們兩人完婚。”

“兒臣不會娶董盈兒。”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娶不娶豈由的了你?”

“恕兒臣實難從命。”

皇帝太瞭解他這個大皇子了,知道硬來半點用都不管:“朕知道,你想娶的是木凝若,朕也會找機會跟凝若談一談,讓你享個齊人之福也不錯。”

“兒臣此生只娶木凝若一個。”

“瀟墨離,你別逼朕。”

“是父皇在逼兒臣,如是這般,您還不如下旨罷免了兒臣來給董家一個交代。”

“你以爲朕不敢罷了你,還是覺得朕不敢殺了你。”

“那就請父皇下旨。”

“好,很好!朕確實斬不了自己的親兒子,但是可以斬了她木凝若,私許皇子,欺君罔上這都是滅九族的大罪,你要不要試試看。”

“那就請父皇等着給兒臣收屍吧。”瀟墨離說罷,重重地在地上磕了一個頭,拂袖而去,離開了御書房。

“你……”皇上氣的把案上的東西全甩了出去。稍緩了半刻,屏退了左右,站起來走到書櫃後面摁了下書櫃後面的花瓶,叢牆上閃出一道門,皇帝順着臺階走了下去。這地下有個書房就如地上這御書房一般無二。皇帝從在牆後拿出一個錦盒,打開之後一枚溫潤的玉佩靜靜地躺着,似乎安靜地記錄着人間的一切。中間的一枚紅點似是被點燃的火燭灼灼生光。皇帝拿出這枚玉佩,久久地注視,喃喃自語:“該來的總會來,命數如此。你們別怪朕,怪就怪你們不該生在皇家。”

凝若自從昨日回來便一直在房間裡呆着,此時她誰都不想見,什麼都不想說。一天之內爲什麼會發生這麼多事,她很清楚也許這輩子她都不沒有能力守護瀟墨離了,她突然明白董盈兒當初說的那句話的意義了,這深宮之內動情便是大劫,也許就是因爲瀟墨離對她對情了,纔會落得如此的地步,真的是她錯了嗎?是不是她離開了,瀟墨離就沒事了?

“郡主,你醒了嗎?”此時聽到芊沫在外面輕喚,凝若擦了擦臉上的淚痕,溫柔地道:“姑姑,您進來吧。”

只見芊沫拿着一碗粥,後面還跟着木之南一夜只見那個玉樹臨風的少年將軍也憔悴了不少。而此時凝若不知道怎麼面對他,昨日所有人都懷疑自己的時候,只有這個從小未在一起的哥哥相信她,難道這就是所謂的血脈相連嗎?他真的半點不怪自己嗎?畢竟凝喬是在蘭庭出的事。

“妹妹,你還好嗎?”

凝若使勁地點着頭:“哥哥,對不起,對不起。”

木之南過去抱着凝若:“傻丫頭,是哥哥不好,沒有保護好你,沒有保護好凝喬。是哥哥對不起你們,當初哥哥曾在爹爹墓前起誓要把你接回家,要好好照顧你和凝喬,但是哥哥沒有做到。哥哥愧對爹爹,愧對大娘,愧對孃親,愧對木家。”

“哥……”

看着抱頭痛哭的兄妹兩,芊沫亦是心疼亦是感激,感激老天爺給了木家這樣一位明理的小少爺,最少凝若日後不至於那麼孤苦伶仃。

木之南給凝若擦了擦眼角的淚:“妹妹,跟哥哥回家,好不好。我不能讓你自己再待在這皇宮裡了,不管這次是誰算計的,他一計不成一定不會善罷甘休,兇手的事哥哥會去查,但是我必須保證你不會再出事了。”

“可是……”其實此時凝若離開也許是最好的選擇,但是瀟墨離呢?她真的要離開嗎?看出凝若的遲疑,木之南以爲她是顧慮家中的孃親:“妹妹放心,回到家一切有哥哥在,娘不會爲難你的,相信哥哥。”

“郡主,咱們就跟小少爺回家吧,哪怕等找到兇手咱們再回來呢,現在真正的太危險了。”芊沫一想到木凝喬的死狀就不敢去想,生怕哪天出事的是凝若。

“既然芊沫姑姑都同意了,我再去找皇上,你們收拾一下,等皇上同意了,咱們就走。”

木之南沒等凝若回覆便起身出門,此時他不能管那麼多了,已經失去一個妹妹了,他決不能再失去凝若。

“啊!”急匆匆的木之南還未出門正碰到急匆匆趕來的語悠。

“公主見諒。”說罷就走了。

“若若,你這哥哥怎麼了?”看到木之南鐵青的臉色語悠趕緊跑過去看看凝若,“他不是來難爲你的吧?”

“放心,哥哥是來接我回家住幾日的。”

“回家?回哪?南郡?”

“嗯。”

“不行,就這樣你回南郡,你那二孃還不把你生吞活剝了。”

“哥哥說他會解釋的。”

“哦,那也行,回去待一陣也好,省着傷心。”語悠雖然你後半句的聲音說的很小但是凝若還是聽到了。

“你是不是有事瞞着我?”

“沒……沒什麼事,我就是覺得你回家住幾天也挺好的。”看出語悠奇奇怪怪的,凝若就知道一定有事。莫說是現在,就是平常沒事的時候她要離開語悠都是吵吵鬧鬧地,但這次她居然什麼也沒說。

“語悠,到底怎麼了?告訴我好不好,你覺得現在還有什麼是我不能承受的嗎?”

“真沒事……”語悠扭過頭儘量不去看凝若的眼。

“是不是……大皇子……”

語悠實在不知道要怎麼說,其實芊沫也猜出了大半,覺得這事其實讓凝若知道也未必不是好事:“公主你就說吧,你也知道郡主的性子,你不告訴她,她一定會胡思亂想的。”

“好了好了,我說。”語悠握着凝若的手,“若若,我剛剛去看母后,聽到父皇跟母后商量,要昭告天下說董盈兒才德雙備,選妃之中豔壓羣芳,擇日與大皇兄完婚。”

也許痛到極限就沒那麼的疼了,凝若突然感覺前面豁然亮了許多,她一步一步往前走,深不見底的懸崖此時對她來說都是那麼美好。她愣愣地笑了笑:“哦。”

語悠看着此時的凝若,一種說不出的恐懼襲來:“若若,你別嚇我,你要難受就哭出來好不好,要不,要不咱們去找大皇兄看他是怎麼想的好不好。”

凝若搖着頭,抱了抱語悠:“沒事,我很好。其實這樣挺好的,畢竟人家是姑娘家,受了這種委屈本就應該娶了人家啊,我沒事,我真的沒事……沒事……”

“若若,若若……”

一片眩暈之後凝若感覺自己又來到夢中的那個沙漠,還是那朵奄奄一息的四色花,不同的是這次那個一身玄衣的人並沒有離開,而是靜靜地躺在那裡,凝若慢慢地走過去細細一看:“瀟墨離?怎麼會是瀟墨離。瀟墨離你醒醒,你醒醒啊……”一望無際的沙漠中半個人影都沒有,凝若哭了好久,但任憑她怎麼哭瀟墨離都這麼躺着一動不動,慢慢地她突然感覺自己被什麼力量牽扯,瀟墨離離他越來越遠,越來越遠……

凝若猛地坐了起來,眼角的淚已經將枕頭溼了大半,旁邊的語悠高興地把她抱起來:“若若,你終於醒過來了,你嚇死我了知不知道,我剛纔怎麼叫你都不醒……”

“我沒事了。”

“什麼沒事了,你不逞強行不行,”

凝若並沒有太去聽語悠說的什麼,剛纔那個夢真的好真實,難道這個夢是要告訴她,她與瀟墨離之間只能註定如此了嗎?也許芊沫姑姑是對的,這個時候自己能做的就是離開,她真的不能在給他添麻煩了,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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