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人間之噩夢重現

只見一名女子薄衣水袖,在一羣人的簇擁下緩緩從他們身後走過。

語悠指着問道:“她這是幹什麼啊?”

瀟璟軒一臉的不屑:“這還用說?肯定是覺得大皇兄那條路直接走走不通,想借着皇后娘娘的壽辰來討好咱們父皇了唄。”

“她真的好美。”凝若卻看地入神了。

瀟璟軒湊了湊凝若:“有嗎?我覺得我的若若最美。”

“什麼你的,若若是我的。”語悠一把把凝若搶了過來。

“你的?你們兩早晚都是別人的行嗎?看看人家董盈兒一早就對自己的終身大事這麼上心,你們兩學着點。”

“學她?快算了,本公主我有若若,纔不想嫁人呢。若若你說是不是?若若……”

“啊……”

語悠雙手扶着凝若的肩使勁搖了搖:“不是吧,你居然看她看的這麼出神?”

“沒有啊,我真的覺得她挺漂亮的。”

“她的手段更漂亮。”瀟璟軒無奈地看了凝若一眼。

語悠也看了看快進大殿的董盈兒:“其實吧原來我也聽宮女們偷偷議論過,說這相府千金,不僅豔絕皇都,舞藝超羣,而且冰雪聰明。”

“她可不僅僅是聰明,你們兩啊還是離她遠點好。”

凝若滿是欣賞地說道:“怎麼會,我覺得像她這樣應該是那種溫婉大方的女子。”

瀟璟軒狠狠地在凝若額頭上一點:“你呀,在你眼裡就沒壞人?”

“有啊。”

“誰?”

“你!”瀟璟軒攤了攤雙手:“成,壞人要去欣賞美人跳舞了,你們誰跟我去?”

一聽看跳舞,語悠立馬退後一步:“我可不去,我對這琴瑟歌舞什麼的半點興趣都沒有。若若你喜歡你去吧,我送柔兒回去。”

“我跟你一起去吧……”

“不用了,放心,她們沒事的,走,跟我看戲去。”沒等凝若說完,瀟璟軒一把拉過凝若,拽着走進了大殿,只留下語悠和柔兒。語悠咬着牙唸叨:“臭小九,看我下次怎麼收拾你。”

馬上進入大殿,瀟璟軒鬆開了凝若,整了整自己的衣服,朝凝若使了個眼色,兩人都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只見大殿中央,音律一起剛剛那個步步留心的董盈兒就好似變成一隻蝴蝶,真真是飄飄然若迴風之流轉,嫣然兮如縱送游龍。只見她時而揮舞輕柔的廣袖,若弱柳迎風;時而輕曳羅裙的下襬,似流雲繚繞。煙蛾斂略,風袖低昂,凝若不禁暗道:“傳說這閉月的舞姿也不過如此吧。”

曲終舞罷,董盈兒一個欠身跪下行禮:“董盈兒恭祝吾皇萬歲,恭賀皇后娘娘生辰。”

一曲歌舞似乎也把皇上剛纔的怒氣消散不少:“哈哈,好。這董相的千金,果然名不虛傳。對了,我記得前些日子你爹還給我說,要朕給他的寶貝千金賜婚呢。”閉眼想了想言道:“墨離……”

瀟墨離怎麼會不知道宰相跟皇上提婚說的是什麼,便搶先截住了皇上的話:“父皇,兒臣……”誰知還未等瀟墨離開口便聽董盈兒言道:“盈兒謝過皇上,只是今日是皇后娘娘生辰,盈兒只是想來獻舞一曲,聊表寸心,怎敢勞煩皇上和皇后娘娘費心。”

瀟璟軒小聲地在瀟墨離耳邊說道:“老大,我這未來的皇嫂好修養啊。”

被瀟墨離狠狠瞪了一眼後,瀟璟軒幸災樂禍地飲起酒來。

凝若也不禁想到:“好聰明的女子,即挽回了自己的顏面又不至於讓大皇子爲難。行事如此周全,真是難得。”

“罷了罷了,你們的事改日再說吧,今日朕也累了,都回去休息吧。”

衆人散了,凝若突然想起來剛纔答應做的藥膳:“糟了。”她趕忙跑到御膳房沏了兩杯安神的茶送到皇后宮中。

“皇后娘娘,凝若郡主在殿外候着,想問問皇上和娘娘休息了嗎?”

“讓那丫頭進來吧。”

凝若捧着茶小心翼翼地走了進去:“凝若,給皇上……”“請安”兩字還未說出,皇上便攔下了:“快起來,這沒有外人,不用在意這些虛禮。”

“謝皇上。剛纔語悠說要做藥膳但是……”

“無妨,朕知道那丫頭是替她那些皇兄解圍說的,朕沒放在心上,別做了快歇息去吧。”

“謝皇上,凝若沏了兩杯安神茶,皇上和娘娘喝了再睡下吧。”

皇后起身拉過凝若,對着皇上說道:“皇上,這凝若是越來越懂事了。”

“是啊,和你姐姐越來越像了。要是木將軍和你姐姐都活着這該是多好的一家啊。”

一提到自己的爹孃,凝若想強做鎮定,但還是不禁一顫,這細小的動作終究躲不過皇后娘娘:“是啊,一眨眼15年了。”言罷便起身跪在了地上,“皇上臣妾有一事相求。”

“皇后快起,你和朕之間何來求字,有事直說。”

“臣妾想替凝若討個旨,過些日子便是姐姐祭日,我想讓凝若代我回去看看姐姐姐夫,也讓姐姐看看自己的女兒。”

“理應如此,明日朕就下旨,找人護送凝若回府祭母。”

“臣妾替姐姐一家謝過皇上。”

“凝若謝謝皇上,謝謝皇后娘娘。”聽到要回家,凝若是打心裡歡喜。15年了,自從記事,凝若便在這皇宮,家中的事都是偶爾聽芊沫姑姑說起,她從來不知道自己的家是什麼樣子。她多想有一天可以回一趟家,看一看爹爹練武的地方,住一住孃親住過的房子,那該多好。沒想到這次她真的可以回去了。退出長秋宮,凝若走在回蘭庭的路上,第一次感覺連風都帶着清香和暖意,一步一回旋,灑落了滿心的歡喜。

“這到底是哪?”瀟墨離剛回到自己宮中,睏意便席捲而來。不知不覺他又置身於這個地方,從小到大不他都不知道來過這個地方多少次,每一次都那麼真實,但是每一次醒來發現這都是夢。

“尊上,這是您的地方,您是這裡的王。”眼前又出現了這個妖魅的男子。

“又是你?”

“妙郎見過尊上。”

“我給你說過多少遍,我不是你的什麼尊上,我告訴你,不管你到底有什麼目的,要是敢再來打擾我,不管你是魔是鬼,本皇子都不會放過。”

“屬下不敢,尊上你當真對這一切都不熟悉嗎?”

說罷羽扇一揮便將瀟墨離帶到一個大殿,說是大殿,因爲其氣勢確實恢宏,但是中間瀰漫的陰冷氣和血腥,也讓瀟墨離瞬間拔出了寶劍。劍剛出鞘,不知道從哪出現四個人,跪在他的面前:“幽溟玄遠見過尊上。”

未等瀟墨離問話,突然在四人身後猛然出現一條巨怪,頭頂獨角,周身冰甲,似龍非龍,周身遍是暴戾兇狂之氣。一向自認鎮定的瀟墨離也不禁後退了兩步:“這是什麼東西?”

妙郎卻以扇掩面輕輕一笑,似是玩笑地說道:“尊上,這是您養的冰甲角魔龍,它陪了您近萬年,您這麼說它會傷心的。”

“一派胡言。”瀟墨離用盡全力一劍一指衝向這隻怪獸,頃刻間彷彿天塌地陷,自己似乎墜入一個無底的黑澗之中。

“老大,你又做那個夢了?”猛然坐起定了定心神,看到牀邊的瀟璟軒才靜了下來:“說過多少遍,不許私闖我的臥房。”

瀟璟軒滿是不在乎,倒了一杯茶遞給瀟墨離:“什麼私闖啊,我叫了你好幾遍你都沒說話,我這不是擔心你嘛。我就是來問問你,準備什麼時候出發?”

“明日就走,先去趟青雲閣,我跟青子君定的三年之期也到了。”

“老大?咱們不是應該去西邊嗎?你們往東走?”

“誰告訴你的?”瀟墨離看着眼前的瀟璟軒。

而此時的瀟璟軒確實一臉的驕傲:“還用誰告訴我嗎?你想南郡的木府,北方朔城的楚家,東方的青雲閣這三方的實力都不容小覷,別人若想在這些地盤分一杯羹,那必然勢比登天。只有西方冰弦島的白門,老門主白熙灝膝下一直無子,自從前些年離世後便只剩其義女主事,現在勢力大不如前,加上這白門一向以醫者自居,不問世事,若這鬼獄要想生根,西方無疑是最好的選擇啊。”

“今天是不是沒太陽啊,木頭都開竅了。”

“不是,老大你別這麼小看我行嗎?其實我還是挺厲害的,你老實說你先去青雲閣,是不是想用一招聲東擊西?”

瀟墨離一聽這話,頓時收回了剛剛稍有的欣慰:“連你都猜到的事,我擊給誰看?別廢話了,收拾東西去吧。”

“好,這就去,誰讓你是老大呢。”看着瀟璟軒離開,瀟墨離不禁又回想到那個夢。他們到底是誰?爲什麼這個夢一直出現。

此時的黑暗之澗,沒有了魔鈴,沒有了魔尊,依舊的黑暗,依舊的陰寒。

“先生,你沒事吧。”只見魔殿之中,幽溟玄遠四使正圍着妙郎爲他療傷。

“辛苦你們了,我沒事,只是我們現在沒有魔鈴的守護,根本踏不出這黑暗之澗,若想要尊上記得前世,只能讓夢魔把我們帶入尊上的夢境,一點點喚醒他的記憶。”

獨幽此時卻似有顧慮:“先生,雖說喚回尊上記憶是當務之急,但是一旦讓天帝或人皇知道,難保他們不會加害尊上。”

妙郎哈哈一笑卻是信心油然:“這你們就不用擔心了,天帝人皇一向以正道自居,尊上現在怎麼說也是一界凡人,既沒有觸犯天規法則,又沒有違揹人間法度,他們憑什麼?若是毫無理由地殺了尊上,那他們又有什麼臉面再談什麼衆生平等,論什麼三境正道,人倫綱常。”

無溟覺得獨幽所慮並非全無道理,直言到:“先生,若他們真的什麼都不顧想徹底毀了尊上呢,現在的尊上毫無防備之力,我們要想辦法出去啊。”

“我又何嘗不想出去,尊上一日不歸,我心便一日不寧,只是現在我們根本踏不出去。不過你們放心,若能徹底毀了尊上,當日女媧就這麼做了,何必再弄什麼三境之界。咱們尊上之所以稱之爲魔尊,是因爲他本就是天地間的怒、怨、恨所化,莫說凡人就是修仙之人,也不敢言自己就真的斷了六根。世間貪嗔癡欲不斷,魔尊便永不會消失。縱然他們殺了魔尊這一世還有下一世。”

“那尊上要多久才能記起?”

“一年不行十年,一世不行十世,我相信尊上會聽到咱們的召喚。”

“真的沒有其他的法子?”

“有,魔鈴現,魔尊生,只是魔鈴和尊上一同消失在輪迴之道,除了魔尊沒有人能感受的到魔鈴之氣,除非……”

凌玄趕忙問道:“除非什麼?”

“除非用人玉或者天星之力,他們本是出自一體自然有相互感應之力。”

櫱遠一聽倚在柱子上無奈地說道:“先生,要是咱們有那本事,能啓動人玉或者天星還在這費什麼勁呢?”

妙郎拿出鏡子整理了下剛剛凌亂的妝容:“咱們不能尊上能,你們別忘了,他現在可是人間的皇子。”

說罷衆人眼睛瞬間亮了,妙郎整理了下衣服對着大殿之上的寶座默唸道:“尊上,我相信,你始終是我們的那個王,我們在這侯您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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