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琉璃之直闖蒼茫

顏御風到達天庭之時,周天神佛齊聚,只聽天帝言道:“顏御風,你可知罪?”

“顏御風知罪。”

“你可知所犯何罪?”

“顏御風觸犯天條,動用莫邪劍傷凡人性命,請天帝降罪。”

“三境始來,各尊其命,因你雲階救死扶傷纔可自由出入這人境,奈何你不守天規,悖行天理,今日本帝豈能饒你。”

“一切皆是顏御風一人所爲,單憑天帝懲處。”

“你一人所爲?顏御風雖是你在凡間動用仙法,但是你又如何能啓動護花鈴?想那護花鈴取名護花只有那幻堇一人可喚,你又作何解釋?”

“顏御風不知天帝所言,師妹幻堇早被除卻仙根,又有誰能喚動護花鈴,剛纔不過是顏御風一時情急出手。”

“還敢狡辯,你此番下凡分明就是去尋那幻堇,你究竟意欲何爲?你把我天規戒律置於何地?”

見顏御風閉口不答,天帝震怒:“來人,備下天雷地火。”

“且慢。”

“辛雲子,本帝念你有傷在身,未召你前來,也未責你管教不嚴之罪,你還有什麼要說的?”

“天帝,一切使然皆由辛雲子而起,與小徒無關,還請天帝明鑑。”

“師父……”

“本帝便聽你道來。”

“迴天帝,當日臣奉命除卻幻堇仙根,奈何師徒一場,辛雲子又怎忍心。一念之下留了幻堇一脈仙根,此番也是臣令御風前往,只是想護幻堇平安。御風在凡間動手自己也受到了反噬,修爲大減怕是撐不住這天雷地火。教不嚴,師之惰,何況這始作俑者還是我這個做師父的,就請天帝開恩,饒了我這徒兒,一切罪責辛雲子一肩承擔。”

“師父,不可以。天帝,你別聽我師父的,他是護徒心切,一切都是顏御風一人所爲。”

“顏御風,你真當我這天帝是可以由的你們師徒玩與股掌之中?”天帝震怒:

“好,好一個師徒情深,好一個辛雲子。今日本帝君若饒了你,今後又如何執掌這九重天闕。掌律仙官何在?”

“在。”

“顏御風觸犯天規,害凡人性命,將其帶入天牢,天雷地火之中執九九八十一日的打神鞭。”

“是。”

“辛雲子,欺上犯下,罪無可恕,將辛雲子推入天地之極。”

“師父,不行!天帝,你不能這麼做!”天地之極四個字在天境就是禁忌,不管你是何方神佛,一入天地之極,日日受天雷地火之痛不說,身心俱滅也是須臾之間。自盤古開天闢地以來從來沒有誰可以從天地之極出來過。

“謝天帝,只是求天帝讓我再跟我這徒兒說一句話。”

天帝默許,衆仙一時間都消失在大殿之上,只剩四名掌律仙官退於左右。

辛雲子走到顏御風身旁,幫顏御風整理整理衣物,在那四仙無防之時在他胸口一推打入他體內一顆仙丹,小聲道:“孩子,這是爲師最後爲你做的了。切記,斷不可告訴幻兒,否則以她的心性還不定再惹什麼禍呢,日後你要自己保重,也要代爲師好好照顧那你師妹。”

“師父,不可以,你不可以去,天地之極,天帝好狠的心,師父……”

“孩子,當日師父那麼做便想到會有今日,幻兒現在是凡人,天帝不會拿她怎麼樣,爲師現在不求你們別的,只盼着你們安好就不枉費師父這一番心思了。”

“上仙,時間到了,還請莫要爲難我們。”

“御風,師父去了。”

顏御風此時如孩子一般,緊緊抓住辛雲子,卻被兩名掌律仙官死死鉗住,只能無助的看着師父離開:“師父……師父……”

祉華宮,一向瀟灑自詡的瀟傾羽完全沒了往日的驕傲,癡癡的望着門外,他告訴自己沒有消息就是好消息,但這不過是自己騙自己罷了。

“三皇子,楚先生來了。”

一聽楚拓來了,瀟傾羽三步兩步衝了出去,剛出屋門,便看見楚拓站在院中,他面前翩翩起舞的重生蝶煞是刺眼,縱然他瀟傾羽再不想去想,不能否認的事實,他半點反抗不來。

沉默了半晌:“來人,調配人馬,出宮。”

楚拓一把抓住他的手臂:“率隊出宮,必須皇上首允。”

“楚爺此時能這般冷靜,瀟傾羽真是佩服。”一把掙脫楚拓,瀟傾羽直奔御書房。

“什麼?楚家小姐出事了?”

“求父皇應允兒臣帶隊出宮,天下誰不知清綰是我祉華宮未來的皇子妃,不管是誰,兒臣都要他付出代價。”

“也罷,來人去宣大皇子,你們兄弟一起去,畢竟這也算皇家大事。”

“父皇,大皇兄醉酒不醒,就不煩勞大皇兄陪兒臣走這一遭了。”

“論帶兵還是你大皇兄在,朕比較安心。來人,就是綁,也給我把瀟墨離綁起來。”

紫麟宮內,有人來傳讓瀟墨離隨同瀟傾羽出宮尋楚清綰,瀟璟軒拉着假扮瀟墨離的青子君:“怎麼辦?怎麼辦?大皇兄不在,這可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去就是了,那重生蝶我也就是聽說而已,正好讓我長長見識。”

“什麼啊,萬一打起來呢,我可不想爲他老三賣命;再說了,你是假的好嗎,萬一拆穿了怎麼辦?”

“你覺得只有你們老大可以無往不利是嗎?鼠目寸光,今天就讓你看看什麼是智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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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青子君,青子君……”

瀟璟軒緊喊慢喊都沒喊住,這一身酒氣的“瀟墨離”就這樣晃晃悠悠地跟着衆人出宮,馬上還一直喝的爛醉;後面的瀟璟軒也不禁不感嘆,這演技還真是天上有,地下無。

瀟浩凌、瀟雨彥本就是瀟傾羽的左膀右臂,這時怎麼能少的了他們,一衆人在重生蝶的帶領下離皇宮越來越遠。

蒼茫山的山頭,夕陽景色是那麼動人,凝若倚在瀟墨離的懷裡,瀟墨離輕輕撫着凝若鬢間的頭髮,遠遠看去真似一副最美的人間畫卷。

“我們以後哪都不去了好不好。”

“好,等我處理完所有的事,我們就回來,哪都不去了。”

“你還要回皇宮?”

“傻丫頭,我若不回去,總不能讓人家青雲閣主日日守着我的紫麟宮吧?什麼事總歸要有個交代。”

“那你會和三皇子……”

瀟墨離知道凝若想要說什麼,便搶先攔下話:“如果說原來我真的想過,在這世間,只有站在山之巔,纔有資格去談什麼蒼生。但是現在我卻什麼都不想爭了,如果可以我倒想學學青子君了。”

“真的?”

“當然了,可以日日和夫人朝雲暮雨,我覺得沒什麼不好啊。”

“你再胡說。”

好久沒有這麼逗逗凝若了,看着凝若羞紅的臉,瀟墨離真的很在乎這份溫情。

“瀟墨離,你答應我,不管以後發生什麼事,你都不要傷害三皇子好嗎?”

“楚清綰求你的?”

凝若狠狠地點了點頭,瀟墨離把她攬在懷裡:“只要他不傷害你。”

凝若似乎被什麼電了一下,瀟墨離不在乎瀟傾羽會跟他搶什麼,也不在乎瀟傾羽會不會傷害他,他在乎的只是瀟傾羽會不會傷害自己。有君如此,又有何求。

“主人。”

正當凝若含情脈脈地看着瀟墨離的時候,角徵的突然出現,不由讓凝若一陣低頭,暗道:“怎麼每次都會讓他撞到。”

“什麼事?”

看出角徵不言,瀟墨離本想起身,卻被凝若攔腰抱住,她不想他什麼事都瞞着自己。雖然她知道瀟墨離是爲自己好,但是她願意跟他一起承擔一切,而不是在他的羽翼下,時時受他的保護,縱然下地獄她也要陪着他。

第一次看見自己的小女人在人前這麼主動,瀟墨離又怎麼會不知道凝若的用意。

“說吧。”

“回主人,小七剛回來說,瀟傾羽和楚拓朝着蒼茫山的方向來了,應該快到了。而且小七說給他們帶路的似乎是一隻很特別的蝴蝶。”

“蝴蝶?看來這楚家重生蝶果有其物。”

“什麼是重生蝶啊?”凝若好奇地問。

“名曰重生蝶其實是與人一體,如果此人一死,那蝶便會生長,便如這蝶是這人的靈魂一般,可以找到這個人的屍體。”

“那就是說,這隻重生蝶是來尋楚小姐的?”

瀟墨離並未答話,回頭問角徵:“小七說他們都帶什麼人來了嗎?”

“除了瀟傾羽和楚拓,還有瀟浩凌、瀟雨彥,還有……”

“還有誰……”

“還有您和九皇子。”角徵不好直呼瀟墨離的名諱。凝若一聽您,卻惹不住笑了:“原來,是你來抓你自己了。”

“小丫頭,有長進啊,這種情況不怕,還能跟我開玩笑。”

“這還不是拜你所賜。”凝若也明白了,既然她選擇了這個人,日後的日子是什麼她都會笑着陪他面對。

“無妨,我這蒼茫山的機關難不住他青子君,角徵你和軫丫頭現在帶着凝若離開。”

“是,主人。”

“我不走,我不要把你自己留這。”

“傻丫頭,怎麼是自己呢,我還有轅小七。放心吧,再說,你不走我怎麼脫身呢?你想青子君現在是假扮的我,到時候他入了這蒼茫山,我便跟他把身份換過來,那時再說他青子君爲了追查鬼獄來到蒼茫山,恰巧碰到我們這一衆人,豈不是甚好?”

“主人說的對,郡主您還是跟我們走吧,那些人傷不到主人的。”

凝若考慮再三才應道:“嗯,好。那你自己小心。”

“放心。”

看着角徵和軫丫頭帶着凝若離開了蒼茫山,瀟墨離站在這蒼茫山巔,突然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如果大皇子在這蒼茫山一戰死了,是不是他就可以徹底放棄那個身份和凝若海闊天空的過凝若想要的日子了。

“都準備好了。”正當瀟墨離想着出神,不知從來蹦出來的轅小七打斷了他所有的思緒,“他們到了?”

“山底下呢。”

“開啓山上半數機關,然後你找個地呆着就行了。”既然剛纔應了凝若,他便不想傷了瀟傾羽的性命,半數機關他應當應付得過來。

“要麼就不開,要麼就全開,開一半是怎麼個意思?”

“不開他們定當起疑,全開除了青子君誰闖得過?”

“還以爲有場硬仗要打呢,沒勁。”看出瀟墨離的心思,抱怨了兩句轅小七便去啓動了山上半數機關。

日吞月影,天地亂轉,此時黑暗之澗中,妙郎終於盼來了這個奇異的日子。看着頭頂的風雲鉅變,對着身後的獨幽,凌玄言道:“便是此時,我們集衆人之力,送你們二人出魔境,切記你們二人魔力不足,真身不能在人境久住,被天帝發現不說,你們二人也會魔力漸逝,所以必須儘快尋得宿體,方可協助尊上。”

“定不負先生所託,我二人定盡力尋找魔鈴,縱然拼儘性命在當人境護尊上週全。”

“這是魔境的黑玄石,你二人貼身佩戴,切記人間只有七日的期限,你二人必須找到合適的宿體。”

“屬下遵命。”

只見魔境之內衆魔施法,藉助風雲鉅變及冰甲角魔龍的力量將獨幽和凌玄推出黑暗之澗,二人不由分說朝着宮中而去卻在帝都之外見到瀟傾羽一行人開拔出城。

看到馬上醉醺醺的“瀟墨離”,凌玄一呼:“大哥,是尊上。”

“那人不是尊上。不管如何,走跟上去瞧瞧。”

二人跟着瀟傾羽一衆人到了山下,看着眼前的蒼茫山,瀟傾羽恨不得一時將其踏成平地。下馬便往山上衝,卻被楚拓攔下,只見楚拓走到“瀟墨離”馬下:“大皇子,您身經百戰,比我等有經驗,還請大皇子下令。”

青子君醉醺醺地,道了句:“老九,咱們走。”下馬便往山上走去。

只聽楚拓言道:“保護大皇子。”

“保護?”瀟璟軒不屑道,“是讓咱們當靶子吧。”

青子君在璟軒耳邊小聲道:“這山中機關甚多,跟緊我。”

半日不語的瀟傾羽對着楚拓和瀟浩凌言道:“先生年事已高,還是莫要上山,你且帶一隊人馬把這山團團圍住便好,五弟你行事周全,留在這幫我照顧先生吧。”

“是,三皇兄。”

瀟傾羽跟瀟雨彥則緊緊跟着假扮瀟墨離的青子君和瀟璟軒,青子君回頭言道:“你們都別亂走,否則後果自負。”

“你提醒他們幹嘛?他們不害咱們就不錯了。”這麼多年他們都不知道明裡暗裡用了多少手段,不是老大他都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還讓他照顧他們,做夢。

青子君無奈一笑,他理解瀟璟軒,但是他終究是青雲閣的人,他終究想要的是風平浪靜,人間安寧。

穿過一陣竹林,衆人跟着青子君的腳步小心翼翼,不知哪個侍衛腳下一滑,摔在了一顆竹子上,只見頓時這林中突起了黃色煙霧。

“毒煙!毒煙!”也不知道誰喊了一句,衆人亂了陣腳,一起亂跑。誰知這一跑更是觸動了所有的機關,明槍暗箭一時從四面八方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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