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姑娘，你曾說……眉心紅硃砂代表劫難，就僅僅是劫難嗎？”風若歆還是開口了。
她心中一直在疑惑，或許，被那一個奇怪的道士所感染，變得微微的忐忑。
盛妙言身子一顫，目光豁然露出了凝滯，只是一瞬間邊恢復了平靜的神態，淡定自如地問，“不知二小姐何出此言？”
她……知道了那紅硃砂的含義？
不可能，那是巫族秘密，不可能會有人知道，除非……那人是巫族人。
“那紅硃砂一種毒蠱，可以封鎖記憶，對嗎？”風若歆探索式地問。
她的眸光緊緊地盯着臉色微微僵硬的盛妙言，不願意放過她臉上的任何神態。
“我不知道。”盛妙言轉眸，避開風若歆帶有掃描性審視的目光，她露出了點點的心虛。
風若歆眸光微冷，輕聲地問，“你是巫族人？”
盛妙言默了。
她曾經許下諾言，不說謊。
風若歆見她沉默不言，隨口問，“初見之時，你一口咬定我是素雅公主，爲何後便矢口否認了？”
“因爲我突然認清了，素雅公主是無可取代的，一副相識的樣貌並不能改變一些什麼，不對嗎？”盛妙言豁然擡頭，字字鏗鏘，“她，是無可替代的。”
“她是你的主人？”風若歆問。
“是。”盛妙言答道。
她是素雅公主的敵人，最隱秘的敵人，同時她也是素雅公主的屬下，最得力的下屬。
予國的滅亡，也有她一部分的功勞。
是她，間接把素雅公主推向死亡的。
“她是怎麼死的？”風若歆平靜地說，“若是盛姑娘不願意透露，那便是我冒昧了。”
風若歆轉身，欲要離去。
“我不知道。”盛妙言淡淡地開口，“那個時候我不在予國。我已經離開了。”
那個時候，她確實離開了。
巫族出現了混亂，存在分裂鬥爭，作爲巫族的一分子，她不得不從予國回到巫族，捍衛巫族的統治。
後來，予國已滅，素雅公主慘死。
那一
個她衷心佩服的女子，就這樣煙消玉損。
“二小姐，不管你信不信，那個時候，我已經離開了。”盛妙言的眸光閃爍着晶瑩剔透的亮光，一片赤誠，臉上露出了悲痛的神色，“他們說……會留她一命的。”
可是……他們失信了……
風若歆輕咬着下脣，感受着這一份獨有的悲傷，心裡生出了苦澀之感不斷襲來，她伸手，輕輕地拍了拍盛妙言的肩膀，安慰道，“對不起，我不應該提起……”
有一種情感叫做悲傷，那一種流落的悲傷，是真實的，是真切的，是她心中最真摯的情感流露。
“你說的沒錯，我是巫族人。”盛妙言輕輕地在風若歆的耳邊說，“紅硃砂……確實有封印作用，你的記憶，是被封鎖的，但是……你不是素雅公主。”
——少聖主，風若歆便是素雅公主，她眉宇間的紅硃砂代表着封印，別人不知道，但是巫族知道。
——是，那紅硃砂師封印，但是……她不是素雅公主。
——不，她是……
——可惜，她不是!
風若歆嘴角微微彎起，一抹淡笑綻放在美麗的小臉上，生出了一絲難以名狀的神色。
原來，她的記憶是被封鎖的。
“那麼，眉宇間的紅硃砂如何纔可消退？”風若歆平靜地問。突如其來的真相併沒有使她有任何的劇烈波動，她過於冷靜，如同暴風雨來臨的前夕，等待着一碰即發的導火線。
“不知道。”盛妙言搖了搖頭，“只有巫族的藥師才知道，我不是藥師。”
風若歆沉默了。
“若是沒有解藥，我的記憶會永遠被封印，對嗎？”風若歆的眸光露出了一絲希望的色彩。
這一段記憶起，一定隱藏了天大的秘密，否則怎麼會有人處心積慮地封鎖她的記憶。
是她知道了太多了嗎？有人故意隱藏那一段記憶是爲了保護她？還是有人蓄謀已久刪去她的記憶？
那一段記憶必定隱藏着天大的秘密，她必須得找回那一段過去！
或許，一切便可真相大白！
“只要毒蠱沒有失效，
二小姐，你有可能永遠無法找回你的記憶。”盛妙言補充道，“巫族人很多，根本就沒有辦法很正確地找到下蠱者，如同大海撈針。”
這一個消息如同晴天霹靂，直直地砸到風若歆的頭上，讓她不得不生出了絕望之感。
“我知道了。盛姑娘，謝謝你的告知。”風若歆有禮地點了點頭。
語畢，優雅轉身，欲要離開前。
那一段記憶，是什麼？
此刻，她的腦海裡盪漾出溫玉婕臨死前的模樣，她想要表達些什麼？溫玉婕口中的她，又是誰？
那一刻從珍珠髮簪上缺失的那一顆夜明珠又是怎麼緣故？
儘管她體內的絕情草已經解了，但是下毒者還沒有找出來，兩種毒物同出巫族，會是同一個人所爲嗎？
一切都處於迷霧中，或許與她所杯封鎖的記憶有直接的聯繫，或許找到解開封鎖記憶的解藥，一切都會有轉機。
“二小姐，你真的要嫁予攝政王嗎？”盛妙言開口，叫住了欲要離開的風若歆。
“是。”風若歆回眸，臉上一抹淡笑，如詩如畫。
“你不會後悔嗎？”盛妙言再一次問，想要得到更確切的答案。
“會。”風若歆直接了當地回答，隨即，她又補充了一句，“但是，我選擇一意孤行。”
哪怕是後悔，她也無所畏懼。
“可是……”盛妙言欲言而止。
“盛姑娘，祝福我，可好？”風若歆莞爾，眸光盡是柔和之光。
既然決定了，那麼便一如既往。
盛妙言沉默不語，許久，她的紅脣輕啓，“我不會祝福你的，因爲有了我的祝福，你也不會幸福。”
風若歆笑意一凝，眸光飄渺，轉身，輕邁着蓮步，緩緩地離開了。
“小姐！”
突然，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
風若歆欣喜萬分地擡眸。
只見，前方的不遠處，筱溪臉上掛着大大的笑容，朝她招手。
風若歆臉上揚起一個美麗動人的笑容，驚喜萬分地問，“筱溪，你怎麼來了幽國？”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