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月色淺淺,月光微亮。
商君於緊緊地握住風若歆的手,牽着她一直往前走,穿梭在偌大的梅林中。
寒風輕輕地吹着,她一頭未束的長髮在空中凌亂,與他的髮絲交融在一起,月色淡淡,正如她微微低下的眸光,淡而虛無,遠而飄渺。
商君於把她帶到梅叢中央,直直地站在原地。
風若歆側臉帶着疑惑凝望着他,不禁開口問,“商國太子,你……”
原本她自由自在地漫步在偌大的將軍府內,孰料,半路殺出一個程咬金,拉着她,莫名其妙地往前走。
商君於輕輕一笑,戲謔的眸光凝望着她,“別說話。”
偌大的思風苑內,一片漆黑。
將軍府向來是最亮的地方,她怕黑,大哥便無條件地爲她點燈,把整個將軍府弄得通明。
平日該點的燈並沒有亮。
風若歆微微蹙眉,對莫名的黑暗生出幾分恐懼。
商君於緊緊地抓住她的手,一步一步地向前走,走到梅林的深處。
“嘭!”一聲響,似是什麼爆裂的。
原本一片漆黑的天空,頓時一片美麗柔和的光芒在閃爍。
無數的閃爍的熒光的小碎片或是小顆粒,飄灑而落,剎那間,宛如漫天飛舞的流星雨,閃爍着華麗的光芒,又像是冬日裡盡情飛舞的一大羣螢火蟲,盈盈發光,甚是美麗。
空中夾着梅花的花瓣一起散落,像是紅色的梅花瓣也會發光,一直在滑落,一直在閃爍,如墜落的流星,又若煙花在盛開最燦爛的那一刻。
風若歆訝然,情不自禁地伸出手,任由
空中飄逸的熒光小碎片和梅花落在手心,甜甜一笑,大讚,“真好看,就像梅林下去了流星雨,又像無數的螢火蟲曼舞與梅林間。”
商君於側頭,柔情的目光定在了風若歆的身上。
她的頭微微揚起,嘴角的一抹笑意如雨後的彩虹般絢爛,舉手投足間皆是優雅之態。
看慣了她的淺笑,她的淡笑,那是淡的,那是遠的。此刻,她的笑是真的,是放鬆的。
“本宮明日便回國了。你……真的不願隨本宮回商國嗎?”商君於雙眸深情地凝望着她,“本宮定會你成爲商國最尊貴的女子。”
“商國太子,”風若歆擡眸,漫無目的地凝望着飛舞在天邊的點點星光,“爲什麼是我?”
商君於緊緊地看着她美麗的側臉,久久不能言語。
許久,他緩緩地說,“不知道。”
“太子,你會找到願意一生追隨你的人,但那人……不是我。”風若歆轉眸,對上商君於柔光四射的眸子,“我配不起那一份尊榮。”
“二小姐,不要急着拒絕我。”商君於笑了笑,褪去了平日的輕佻戲謔,擡頭仰望着如流星飄逸的蒼穹。
那份尊榮,世間上,除了她,誰配?
“本宮願意等……”商君於眸間盡是落寞,轉身,離開,“再見。”
歆兒,兩年了,你真的忘記了一切。但是我,願意一直等……
“商國太子,”風若歆突然叫住他,愣愣地問,“我們曾經認識嗎?”
“不認識。”商君於輕輕吸了一口氣,回眸,戲謔一笑,如登徒浪子,“對你,本宮一見鍾情。”
“
你放心,本宮從未開口向燕國皇帝要你。”
語畢,踏步,前行。
任由漫天飛舞的梅花以及熒光小碎片落在藏藍色的長袍上,一步一步遠去。
他不願立太子妃,因爲只有她,纔有資格成爲他的妻。
兩年之約一過,他便像是瘋了地拋下一切的國事,奔着燕國的將軍府而來,連續趕了幾天的路,就爲了見她一面。
她已經忘記了一切,可是,幸好她忘了。
風若歆愣愣地站在了原地,擡眸,眉間紅色硃砂閃閃精光,甚是豔麗。她看着天邊飄落的閃亮的熒光片,眸子一片混沌,一陣深思。
那一夜,軒轅灝與她梅林漫步。
他說,商國太子求娶將軍府二小姐,你可願意嫁予商國太子爲太子妃?
今夜,商君於與她在同一片梅林裡。
他卻說,你放心,本宮從未開口向燕國皇帝要你。
軒轅灝爲何出此言?
“小姐,夜已深,該休息了。”筱溪從身後迎上來,提着燈籠。
“嗯。”風若歆轉身,突然回眸,看了看殘留着少數的熒光小碎片在飛揚,如星滑落的熒光,又若螢火蟲的生命之光。
“謝謝。”她輕聲地說。
隨即,踏步,離開。
“小姐,你總算回來了。”汐顏樂開花地說,懷裡抱着一隻錦盒急急忙忙地迎上來,雙手一遞。
風若歆輕輕蹙眉,疑惑地看着一臉笑意的汐顏,不禁問,“這是什麼?”
“是幽國攝政王贈予小姐的禮物,說是答謝之禮,請小姐務必收下。”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