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歆兒,我們已經進入了幽國的邊境地帶,不出兩天便可以到達幽國。”軒轅灝低眸看着依偎在他懷中的風若歆。
風若歆睜開了朦朧的睡眼,她揉了揉雙眸,臉上滿是睏乏的神態,輕聲地問,“衣顏可有消息通報?”
“暫時還沒有。”軒轅灝摟住她的臂膀收緊了一下,溫柔體貼地幫她拉了拉外袍,輕柔地問,“可累着了?”
風若歆雙眸緊閉,緊緊地靠在他的懷裡,點了點頭,“嗯,很累。”
前幾天,在風城收到了來自於衣顏的信報。
信上表示,此時幽予胥的情況不太樂觀。
連續的幾天一直在馬不停蹄的趕着路,她原本就屬於體弱多病的體質就更加吃不消,原本養得好好的身體在極度疲憊的狀態下,越發嗜睡,再加上體內少量的絕情草的作用,儘管已無大礙,可是仍是對機體有所影響,使她的免疫力有所下降。
“喝點水。”軒轅灝把水遞至她的跟前。
風若歆微微睜開雙眸,臉上噙着一抹笑意,接過他手中的水,輕輕地抿了一口。
一路上迷迷糊糊的她,此刻,她倒是有了幾分精神。
“不知道幽國攝政王情況如何?”風若歆臉上露出了擔憂的神色。
因爲救她,他纔會受傷。若是他真的出了什麼事,她的心恐怕一輩子都會不安的。
“他不會有事的。”軒轅灝握住她小巧柔軟的手,安慰道,“放心。”
“希望如此。”風若歆惆悵地說。
儘管她知道,幽予胥的付出無非是因爲素雅公主,可是,無論怎麼說,他終究是爲了她而受傷的。
突然,風若歆反手一握,握住了他寬厚的手,他的那手心長着一點點的繭子,觸碰起來會有一點疙瘩的感覺。
她緊緊地握住他的手。
一個君主的手,不該如此,不該有繭。
如此高貴他,或許也有一段不平凡的過去吧。
她的記憶是空白的,如同一個沒有過去的人,唯一殘存的記憶無非是一段美麗的童年
記憶。
那一段美好的記憶,她一直珍藏在自己的心中,視爲瑰寶,是一切力量不可消退的。
那是她唯一的記憶。
那麼他呢?那粗繭下,是一段怎麼樣的故事?
她突然很想了解他的過去是怎樣的呢?
風若歆隨意地玩弄着軒轅灝系在腰間的香囊,輕輕地觸摸着那淡紫色的龍紋精雕刺繡,開口淡淡地問,“作爲一國之君,爲何你從來不穿龍袍?那是權利的象徵。”
他永遠是一身精貴的白袍,那一抹白袍如同一抹冬日的冰雪,總是透着駭人的冷意,帶有生人勿近的皇者氣息,如同冰窟。
軒轅灝的眸光淡了淡,輕輕地說,“只不過是一身衣袍罷了。”
——哎,那誰,你穿着一身黑袍太醜,冰冰冷冷的,不近人情。
——是嗎?
——來,換上一身白袍,咱們來個情侶裝。
軒轅灝嘴角勾起了一抹淡笑,陷入的回憶的漩渦裡。
其實,穿什麼真的重要嗎?
風若歆頭微微地從他的懷裡擡起,眸子露出了幾分深沉。她握住他的手,觸摸着他手心略微粗糙的小繭,心疼地說,“你從來都沒有跟我說過去,這一路走來,應該很不容易吧。”
“歆兒。”軒轅灝摟住她纖細的柳腰,低聲地在她的耳邊說,“都過去了。”
他的過去,是一片黑暗,無窮無盡的黑暗。
皇家的鬥爭向來激烈,俗話,得民心者得天下。其實不然,機關算盡者,得天下。
在爾虞我詐的宮鬥中,犧牲了太多的人,他的皇位是一地的鮮血換回來的,他踏着那一路的熱血,一步一步地坐上了最高的位置,睥睨天下,俯視大地。
可是,高處不勝寒,他並不快樂。
“告訴我,你的過去,好嗎?”風若歆掙離了他的懷抱,與他並肩而坐,他的手心攤在她的跟前,她輕輕地撫摸着他手心的小繭,嘆氣,“這一路的風風雨雨,總會殘存一絲的印記,無論如何掩埋,終究逃不過歲月的痕跡。”
“歆兒,朕的過去,已經過去了。”軒轅灝收起掌心,再次把她摟進懷裡。
軒轅灝緊緊地抱住她,極其用力,彷彿一鬆手,她便會消失那般。
有的東西,他不願意分享,因爲那一切過於黑暗,過於殘酷。他害怕,害怕在她知道一切之後,會離開。
那一段,他一直想要掩埋的故事,成爲他心中最黑暗的陰霾,一直伴隨着他,從未消散,成了他心中最隱晦的秘密。
風若歆感覺到他微微拘謹的情緒,用手輕輕地摟住他的腰,輕聲地撫慰他,“那就讓它過去吧。”
她只不過是想要了解他的過去,驅散他的黑暗。
可惜,她是一個沒有過去的人。
軒轅灝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緩緩地開口,“歆兒,有一天,你會知道的,現在,還不是時候。”
“好。”風若歆點了點頭,繼續靠在他的懷裡,微微一笑。那笑容是釋懷的。
她願意等,等他敞開心扉的一天。
他向來冷漠想必一定不願意向任何人透露他的心情,所有的心事都是自己一人獨自承受的。
如今,她想要做第一個走進他的內心的人,做第一分享他的過去的人。
她渴望成爲他心中的一縷陽光,照亮他冰冷黑暗的內心。
==
“衣顏。”周若嫣着急地看着衣顏,用力一把抓住衣顏的手臂,急忙忙地問,“攝政王,怎麼樣?他怎麼樣?”
衣顏臉上露出了極其凝重的神色,滿是憂慮的神色,輕聲地回答,“內傷極其嚴重,而且加上身中劇毒,若是能治好,恐怕也會成爲廢人……”
“不,衣顏,你一定要救他!本郡主命令你!你一定要救他,聽到了嗎?!”周若嫣激動地搖着衣顏的身體,臉上露出絕望至崩潰的神情,那一副咄咄逼人的氣勢帶着濃厚的悲傷氣息。
許久,她的雙眸通紅,眼眶流出了悲傷的淚水,如同斷了線的珠子,嘩啦啦地滑落。
衣顏愣愣地站在原地,任由悲傷零落。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