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間,已一月份。
不久之後,也就是一月份的中旬,柳纖墨便會正式成爲燕國的柳貴妃。
成爲軒轅灝執政以來,後宮的第一人。
將軍府,這一年的開端有點冷冷清清的。
風若歆隱約感覺到了一絲的不尋常之處,朝廷內部似乎出了一些混亂。
風子軒幾乎長日呆在皇宮裡,極少的時間是在將軍府內,軒轅灝自從上一次在思風苑相見後再也沒有相見。
如今朝廷的局勢看似平穩和諧,實則是暗潮洶涌。她看不清,猜不透。
風若歆手中握着泛着翡翠碧玉之光的‘柳舞飛笛’,她垂眸,凝望着精巧別緻的翡翠玉笛,心中有幾分異樣的情懷,卻終究說不出是什麼。
“小姐,馬車已備好。”筱溪走過來。
“嗯。”風若歆點頭,移步,走出閨閣。
“小姐,你要去哪裡?”筱溪緊緊地跟在風若歆的身後。
風若歆走至馬車旁,上車,坐在軟榻上,輕聲地說,“翠花樓。”
“小姐要拜訪絮雪姑娘?”
“嗯,絮雪姑娘受了風寒,至今未痊癒,作爲朋友,我想去探訪一下。”風若歆解釋道,“只是朋友之交,你不必大驚小怪,大哥近日朝中事繁忙,不必事事煩擾大哥。”
筱溪默了。
馬車行至一半,正遇趕集。
風若歆下車步行,她身穿一身水綠色的衣裙,穿梭在密集的人羣中。
筱溪緊跟在風若歆的身後,卻終究還是跟不上,被擁擠的人羣甩在了身後。
突然,一股外力揣住了風若歆的手臂。
風若歆不禁回眸。
只見,那女子一聲水藍色的輕紗衣,頭上一頂圓盤錦繡帽,臉上一張水藍色的輕紗蓋着臉,眉宇間一朵妖嬈的紅花印記,那一雙攝人心魂的眸子如同一個無底洞般深不見底,帶有幾分神秘的色彩。
看裝束便可知道是外地人。
“素雅公主,可否借一步說話?”那水藍衣的女子開口,淺淺如歌的聲帶亦帶有幾分迷惑的意味。
風若歆一愣,一雙如水般氤氳的眸子生出了一絲迷離。
素雅公主?
前予國素雅公主,大約兩年前,予國滅亡,素雅公主慘死。
風若歆的思緒在飛快的運作着。
素雅公主曾將風絮玉笛贈予沐引公子。
沐引公子一直追隨着素雅公主。
“素雅公主?”那女子又叫了一聲。
“姑娘,你認錯人了。”風若歆微微一笑,又說,“我叫風若歆,將軍府二小姐。”
風若歆掙脫
那女子的手臂,迅速地融進了人羣中。
“不可能,她一定是素雅公主。”那水藍衣的女子雙眸劃過一絲困惑。
“聖女,怎麼了?”身後一同樣裝束的侍女問。
“沒事,只是碰見了故人。”那水藍衣的女子一雙攝魂的雙眸凝望着那身穿水綠色裙衣的女子漸漸地消失在人海中,她輕聲地喃喃,“予國滅亡,傳言她死了,可是……素雅公主發生了什麼事,她明明就是……”
“聖女,我們此行的目的是尋找聖主,切勿耽擱了纔是。”那侍女催促道,打斷了那水藍衣女子的喃喃自語。
“嗯。”那水藍衣的女子點頭。
那水藍衣的女子正是正統巫族的聖女——盛妙言。
她在心裡默默地記下了一個名字——風若歆,將軍府二小姐。
風若歆慢慢地走在熙熙攘攘的人羣中,她的雙眸微微失神,陷入了深思的狀態。
素雅公主?
當事情變得越來越迷離,當真相越來越接近,這一切的思緒會完完全全地亂掉,在混亂的思想片段中一點一點地重組。
那日,幽予胥曾經說過,你跟她很像,很像。
原來那個她,是指素雅公主?
溫玉婕是沐引公子的未婚妻,愛慕沐引公子。
素雅公主將‘風絮玉笛’贈予沐引公子。
沐引公子一直追隨着素雅公主。
溫玉婕恨的應該是素雅公主。
恰好,她的模樣張得像素雅公主?
若是如此,爲何溫玉婕又要一手指證她是殺害沐引公子的兇手。
溫玉婕口中的那個‘她’,又是誰?
風若歆深吸了一口氣,擡眸,只見‘翠花樓’的招牌在風中微微地晃動,閃着金漆的油光,甚是耀眼。
風若歆被請到絮雪的閨閣內。
“二小姐。”絮雪身披着厚厚的外衣,“咳……咳咳……”
“絮雪。”風若歆迎上去,一把扶住身子孱弱的絮雪,囑咐道,“天氣易變,可要適當添衣。”
“謝二小姐關心。”絮雪坐在貴妃椅上,臉色異常蒼白。
絮雪輕輕一笑問,“不知今日二小姐到訪所謂何事?”
“那時便聞絮雪姑娘身體不適,不便見客,便一直不敢打擾。如今見你身體好轉,便來看看。絮雪姑娘可不會介意多一人打擾吧?”風若歆見絮雪蓋在身上的外衣有些滑落,便細心體貼地爲她輕輕地蓋好那外衣。
“自然不會。我平日躺在牀上,也是隻是發悶。幸得二小姐到訪,得以解悶。”絮雪笑着說,“不必如此見外,我們是朋友,不是嗎?”
“自然。”風若歆咧嘴一笑,褪去了往日的淡然,多了一分親近與真摯,“絮雪,你可知道‘柳舞飛笛’?”
“‘柳舞飛笛’是以靈泉中淨滌千年的翡翠碧玉而鑄造,爲幽國所有。‘柳舞飛笛’名聲響譽天下,想必通曉音律之人,必定對之趨之若鶩。”絮雪的眸光定了定,“前予國有一‘風絮玉笛’,風絮玉笛是以雪山千年寒冰的冰封白玉煉製而成,爲天下第一公主素雅公主所有。”
絮雪繼續說,“予國被滅後,‘風絮玉笛’消失,最近是因爲當今皇上將‘風絮玉笛’賜予柳纖墨,‘風絮玉笛’纔再次重見光明,而據傳言,幽國的‘柳舞飛笛’則爲攝政王所擁有。”她的眸光露出幾分疑惑,“二小姐,爲何會提起‘柳舞飛笛’?”
“我只是想知道,‘柳舞飛笛’與沐引公子可有任何瓜葛?”風若歆簡單明瞭地問,“幽國的‘柳舞飛笛’曾經屬於沐引公子?”
絮雪沒有血色的臉上露出了幾分凝重,她的手顫顫巍巍地捧起水杯,露出幾分深思,回憶道,“沐引公子確實擁有過‘柳舞飛笛’。”
風若歆一愣,微微蹙眉。
“這應該是一件鮮爲人知的事情。”絮雪露出了疑惑,“仍記得那時兩年多以前,那時傳聞素雅公主曾經將予國之寶‘風絮玉笛’贈予沐引公子,其實,實情是一次交換,沐引用幽國的‘柳舞飛笛’與素雅公主交換了‘風絮玉笛’。”
那大概是沐引唯一的遺物吧,所以溫玉婕纔會如此在意。
“沐引公子是幽國人。”風若歆斷言。
史書上並沒有指明沐引公子來自哪國,身份極其神秘,只有記載他超凡脫俗的豪情以及絕代的風華。
“是。”絮雪點頭,她不禁覺得疑惑,“一般人,無法得知此事。二小姐,今日爲何提起沐引公子與‘柳舞飛笛’之事?”
“前段時間溫玉婕朝我要‘柳舞飛笛’,我心生疑惑,想必你定然知道一二,便大膽開口問。”
“溫玉婕又如何得知?”絮雪不禁皺眉。
“不知道。”風若歆垂眸,斂去了此時眸光的情感。
難道是溫玉婕口中的那個‘她’?
到底是誰?那個人似乎知道了一切。這種感覺就像她正在一個棋盤上,被人一直在操控着,被玩弄着,而她卻無能爲力。
沐引。
沐引的身份又是什麼?爲何會擁有幽國獨有的‘柳舞飛笛’?
風若歆小心翼翼地分析着此刻的棋局,很多時候,看似毫無關係的東西,其實都存在着千絲萬縷的關係。
“你可曾見過素雅公主真容?”風若歆隨意地問。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