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昨晚發生什麼事兒了?我眨眨眼,感覺身上涼颼颼的,我的衣服呢?!我猛地起身七手八腳抓起旁邊的衣服往身上套,腳下被褲子一拌,右腳勾着被子一骨碌滾到了地上。
“……”我盯着牀上的一小片紅色呆滯了。顫顫巍巍把衣服給穿上,我摸摸下巴開始努力回想昨晚發生的一切,我把誰給辦了?
“我的朋友!你睡得怎麼樣?!”門忽然被打開,我拽起地上的被子往牀上一蹦把那片紅色蓋住,慌慌張張看向一臉詫異的胡濤:“額……怎麼樣?怎麼樣?”
“搞什麼?你是不是發燒了?”他伸手走過來要探我額頭被我揮手打開:“你才發燒了!”
“大早上發什麼癔症?我是叫你吃飯的。”
“知道了知道了!趕緊給我出去!”在胡濤滿臉疑惑下我起身把他推得一晃一晃的,一直推到了餐廳,不知誰用熱得快燒了點稀飯,大家都在那裡,林小煙擡頭看了我一眼,隨即立馬低下去,紅暈一直燒到脖子根。
不會吧……
抱着我什麼都不記得的心態,我摸摸鼻子故作淡定地坐到她對面伸手給自己盛了一碗湯,忽然一旁的武曉出聲道:“對了鐲子,昨晚你跟誰睡得啊?夏冉剛說……”
“噗!”我臉上猛的一熱,湯水順着鬢角流下,我睜眼看到對面空空如也,旁邊立馬傳來胡濤與武曉不懷好意的壞笑。
“怎麼着?你們幾個有意見?”聽到一聲充滿威脅的話語,他們幾個立馬識趣地閉上嘴。胡濤立馬嘿嘿一笑:“沒意見沒意見,我的朋友無論你做什麼我都支持你!哈哈!”
“很好,我打算讓你去做一件偉大的事,怎麼樣?”胡濤聞言眉毛一挑,右眼皮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跳了跳:“你想幹嘛?!”
“昨天我們去樓下,路邊好多小摩托呢。”
“哎?”
“我知道你也喜歡摩托車,男人嘛,就喜歡追求速度與激情。”
“啊咧?還是你懂我啊!”
“所以,以後我們上路就由你開摩托在前面引路可好?”
“……敢情你在這兒等着我吶!”
“大家不反對的話就是默認了,那我們進入下一個話題。”我把臉上的湯水擦乾,正色向夏天問道:“最後再問你們一次,你確定要跟着我們走?”夏天本來低着頭不知在想什麼,聞言精神一震:“決定好了,我們家的存糧眼看就要見底了,再要尋物資就得去更遠的地方,那樣遲早會死在這附近,還不如跟着你們。”
胡濤默默舉手:“我還什麼都沒有說啊喂,你幹嘛急着默認啊喂!”我沒搭理他,而是看着夏天的眼睛道:“既然這樣,你得明白幾件事。”
“事兒?”
“首先,加入我們就是兄弟,兄弟之間有什麼話儘管說,有怨恨不能憋在心裡。”
“噢!瞭解到,放心兄弟我可是仗義之人!”
“其次,關於我說的話你可以有意見,但只能保留。”
“額……這個嘛……雖然我很不想認比我小的人叫老大,但是既然他們都沒意見我也沒意見。”
“最後一點,外面的世界很危險,最能保護你的只有自己,雖然你跟你妹妹呆在家裡保了這麼長時間的平安,但也意味着你們不懂外面的規則,希望在路上你能迅速成長起來,要記住你還有個妹妹。”聞言,夏天的神情凝重起來:“這句話我記得死死地。”
“那好,我們準備收拾東西出發吧。”
“啊?!”大家的動作一頓,夏冉不確定地問道:“出……出發?不是還要在等幾天嗎?”
“等幾天?現在就收拾東西吧,你跟林小煙把剩下那些餡兒和白菜全給包了,夏天你去多找點飯盒能帶多少帶多少,記住我們不是在玩樂,而是在逃命。”
臉上一股米湯味兒,我吩咐完活兒就來到衛生間準備洗臉,正巧看到林小煙紅着臉站在那兒。“額,你好。”剛出聲我就想給自己一個嘴巴子,撓撓頭眼神也飄向別處:“額,不對,你去收拾東西吧,我們儘可能早點出發,萬一你爸爸在安全區我們早點走也能早點見他。”
“你爲什麼躲着我?”
“……誰躲着你了,是你自己害羞跑過來的。”
“你就不打算,跟我說點什麼嗎?”林小煙的聲音透着點失望,我張張嘴卻不知該怎麼跟她說,靠!看來我真的不善表達。“小煙啊……我……”忽然林小煙走過來一下子緊緊抱住我,這倒讓我剛組織好的語言轟一聲全部破碎。
“我是你的……”
囁嚅的聲音就像毒藥般狠狠蟄進我的心臟,我緩緩伸出手環住她的肩膀,輕聲應道:“嗯。”這一刻的光影抵得過千言萬語。
“我的朋友,我覺得你有必要來聽一下這個。”忽然身後的胡濤忽然吭聲,把我跟林小煙都嚇了一跳,我有點尷尬地揉揉鼻子:“您以後能挑個正點兒來麼?”
胡濤眉毛一挑:“啊咧?這個東西很重要。”聽他的口氣不像開玩笑,我便跟着他來到臥室,臥室書桌上擺着一堆電子儀器,正中央放的還是當初林小煙在三門峽家裡拿的灰太狼收音機,不過現在已經被拆得七零八落。
胡濤走過去不知怎麼搗鼓了一下,從收音機裡傳來刺啦刺啦的聲響,一開始根本辨別不出字音,胡濤又擺弄了一會兒,裡面開始傳出斷斷續續的聲音:“我市……大規模……病毒傳染……由病毒控制……活死人……”
“……刺啦……倖存者……水源……以及……攻擊……頭部……”
“什麼呀這是……”這時夏冉推門而入,聞聲說道:“好刺耳。”
“……已派出救援小隊……請倖存者……唯一出路……聚集點……”
“靠!”我終於失去耐心,“你就讓我聽這?”
“不對,剛纔有說到什麼工廠。”胡濤皺緊了眉頭,這讓我也隨之凝重起來。“工廠?”
“應該是一處倖存者的聚集點吧。”這時從收音機又冒出一句:“請各位……聚集……由救援小隊組織……”
“我們就去那裡。”我當機立斷,林小煙問道:“去哪?這上面可沒說地理位置。”我轉過身:“胡濤你繼續聽不要斷,我們去收拾東西,爭取下午兩點就可以出發。”
“我靠!”夏天忽然衝進門嚷嚷道:“我家廁所誰給堵了?!”
“咳咳!”胡濤臉上不自然地飄過一團紅暈,隨即張牙舞爪開始趕人:“都去收拾東西去別打擾老子聽廣播!”
“……”
今天是二月十號,中午吃過飯不久,我們便帶着收拾好的東西離開了夏天他家,其實每個人都希望在這種安穩的環境下多過幾天舒坦日子,但我們同時明白,我們不能停,一旦鬆懈下來往往會引起我們承擔不起的後果。
走之前我又清點了一下武器,槍我們有三把、另外老丁留給我的手雷還有三個,之前我根本沒怎麼用,彈夾倒是不少,此外我們保證每個人都有一把刀,胡濤倒是自己弄了一個電擊器……
吃的東西還是裝了那輛箱,衣服什麼的我讓夏天儘量拿最輕便的,另外再拿幾件禦寒的衣物,畢竟這到夜裡還是挺冷的,那包書在胡濤的堅決要求下還是扔到了車上,一旦到了非得棄車的地步,這些身外之物都得扔。
在胡濤的目瞪口呆之下,我真的從另一棟樓的下面弄來一輛摩托車,不過騎車的人換成了武曉,胡濤那小身板我怕他控制不了。武曉纏着夏天要了一瓶髮膠抹在頭髮上,把劉海全抹到了頭頂,又不知從哪找了副墨鏡戴上,陪着那身皮衣,再加個機車,腰上別根大鐵棍,要多拉風有多拉風。
“鐲子哥,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走?”夏冉跟夏天則擠上了車,白衣則坐在副駕,我盯着地圖道:“要找工廠,就得去郊外附近,那裡的工廠多,也適合做聚集點。”這時林小煙忽然說道:“不是說這附近曾有軍隊出沒嗎?難不成是他們被打散後組織的聚集點?”
“廣播說是救援小隊組織的,應該跟那些軍隊沒什麼聯繫。”我摸着下巴沉思道:“不過也不一定,軍隊或許知道那裡有聚集點,被打散後大部分軍人都會往那個方向去的,這麼多幸存者如果都聽到廣播也會過去的。”
“我前不久聽到的槍聲雖然越來越稀少,但是聲音是越來越近的,我覺得我們家這附近應該會有一些士兵吧。”夏天插嘴道:“如果是那樣,我們朝反方向走不就跟那些士兵走的是一樣的路?正好反方向就是通往郊區的路!”
“先別急着定方向。”我答道,仔細照着地圖,這麼走的確是往郊區的方向,但我總覺得有點不對勁。
“我的朋友,前面喪屍貌似不少。”聽到胡濤的聲音,我向前看去,發現前方陸陸續續出現了十幾只喪屍,其實在鄭州這個數並不多,但是附近本不是鬧市,而且眼前的喪屍數量貌似還在增加。
“拐彎。”我沉聲道,目光又移到手中的地圖上,這下很長時間沒再有響動。忽然車子猛然停住,我身體晃了一下擡起頭:“怎麼了?”胡濤兩隻手大打方向盤,之間前面的街口一下子涌出幾十只喪屍。
“擦!這麼多!”夏天驚叫出聲,前面的武曉迅速拐了回來,停在車旁:“怎麼辦?用不用我把它們引開?”
“太危險了。”我打開車門往身後一看,只見車子後面也一下子冒出很多喪屍,“武曉!上車!”我打開車門武曉迅速鑽了進來,“胡濤,拐彎。”後面的夏天吞了一下口水:“媽的太刺激了!”
“是挺刺激的。”我搖下窗戶舉槍衝窗口的喪屍就嘣了一槍,林小煙也打開對面的窗戶衝前面的喪屍羣開槍,如果喪屍羣密度大的話,車子根本衝不出去,還是殺掉一部分的好。
“到了!林小煙關窗戶!”我連忙關上窗戶,車子一下子撞在喪屍羣上,車身不住地搖晃,我將車窗露出一點縫,順便將刀片伸了出去,果然直接砍開了一片,後面的夏冉顫聲道:“你這,太暴力了。”
“呵呵,這叫智慧,這些玩意兒死一個少一個。”
眼看車子就要衝出屍羣,忽然前面傳來一聲槍響,最前面的喪屍瞬間被爆了頭,槍聲一下連着一下,眨眼間周圍一下子倒下了五六隻喪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