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我跟離樊軍前面立着一條渾身血跡斑斑的喪屍狗,兩人一狗大眼瞪小眼。
整個樓道忽然間格外靜謐,就連砰砰的心跳聲也能聽到,我屏住呼吸一眼不眨地看着前面的喪屍狗。
對峙,也許過了一分鐘,或者五分鐘,漫長的對峙。我繃緊了全身的肌肉,死死盯着喪屍狗的每一個動作,捏緊了手中的砍刀,雖然從來沒見過喪屍狗,但是電影裡也看過不少,比那些喪屍的危險程度大多了,速度快的驚人,還他媽會變異。
不知從哪傳來一聲‘吱呀’,或者是離叔發出的聲音,我大腦一麻,幾乎是下意識地將刀橫在胸前。
只見喪屍狗像箭一樣飛奔過來,一個呼吸間便衝到離叔跟前,離叔舉起金背刀就向它攔腰斬去,只見血頓時漫天灑下來。我連忙閉上嘴巴和眼睛,卻被斬成兩半的喪屍狗的前部分撲倒在地,砍刀頓時脫手。
沒想到它都被腰斬了還不死,力氣還那麼大,獠牙晃動着就要往我臉上咬,我迅速用雙手扣住它的脖子用力往上推,忽如其來的血腥味引人作嘔,我甚至能看見它灰白的眼睛幾乎快脫離了眼眶,這玩意兒的力氣太大了,我的手臂也漸漸開始發抖。我操!
我正絕望時,忽然聽見一聲斷喝:“閉嘴!”於是下意識地閉上嘴巴和眼睛,然後手臂上一震,喪屍狗的腦袋在我的上方被劈成兩半。狗血和腦漿一起被我條件反射地甩出去,不過額頭還是被噴了一點。
“嘔!”我趴在地上把胃裡的東西吐了個乾淨。拽過離叔給的毛巾使勁擦腦門,要不是他拉住我幾乎都要把臉給蹭爛。
“我不會被感染吧。”
“只要剛纔沒張嘴就沒事。”
瑪德,沒想到喪屍狗這麼難對付,差一點就被它要了命。要不是離叔及時救了我,這次估計真栽到這了。
“恩,離叔,謝謝。”
“一家人別說兩家話。”離樊軍擦擦刀率先向樓下走去。我愣了愣連忙跟上,雖然不再說什麼,但是心裡的某處地方已經開始鬆動了。
小心翼翼來到樓下,惡臭味逐漸濃郁起來。地上橫躺着一具屍體,肚子已經被掏空了,四肢也不知道去哪,不遠處散落着幾根沾着血肉的骨頭。
離樊軍揮刀砍下那人的頭顱,沉聲道:“這人我認識,住在三樓。那狗是他的。估計是在家中發現自家的狗變異了於是逃出來,卻沒能躲過它的追擊。卓求,如果有一天我也變成這樣,殺了我。”說罷對着屍體鞠了一躬,然後才用鑰匙打開防盜門。
樓下沒什麼變化,雖然有太陽,但是空氣還是乾冷乾冷的。我和離叔快速走向對面的紅色麪包車,車子貌似沒受到撞擊,車主趴在方向盤上,離叔小心地拉開車門,頓時從車內散發出一股惡臭。
真噁心,雖然鼻子還沒有從剛纔的味道中回過來,但是還是被這股臭味刺激到了。
離叔上前拉着那人將他從車裡拉出來,而我背過身去密切注視着周圍。
“幸好,車鑰匙插在上面。”身後傳來離叔的聲音,我心中也是一喜,餘光卻看到被拖出來的司機動了一下,伸出手抓住離樊軍的腳踝,擡起一張不甚分明的臉。
這玩意兒屍變了!來不及多想,距離太遠了,我右手一抖便將金刀摔了出去,正中喪屍的後腦勺,直接將它釘在了地上。
離樊軍面無表情重重抖開那隻手,聚精會神中被某個不知名的物件碰到是很難受的事情。他沉着臉看了我一眼,隨即蹦出老遠:“我的媽呀什麼玩意兒我¥@#¥@#!”
……這個人反應遲鈍?
離叔看到我鄙視的眼神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道:“是我大意了。”
車子裡挺乾淨,開了門通風后裡面的氣味稍微散了一點,令人驚喜的是後備箱裡還有半箱礦泉水。
離叔看了看油表道:“還剩一點油,咱們得去停車場弄些過來。”
停車場不遠,遠遠就看到那裡徘徊着好幾個喪屍,離叔從後備箱取了管子跟油桶過來,我倆對視一眼:“你左邊,我右邊。”
沒想到還未等我們包抄過去,一個喪屍擡眼就看到我們,嘶吼了一聲就衝着我就跑了過來,跑?!我操!這一羣喪屍頓時都跑了過來。
我和離叔跟商量好似的,丟下管子和桶撒開丫子就往後跑,剛擬定的計劃頓時拋到腦後。這喪屍也會跑,這他媽要逆天!
“我操!!!”我跑到樓下就轉過身,握着刀狠狠超那個緊追不捨的喪屍腦門上劈去,一下子就削掉它半個腦袋。
老虎不發威,你當我病貓—0—?!
離叔估計也想到了跑不是個辦法,於是我們一左一右背靠着背,開始對追蹤而來的喪屍進行屠殺。
搞得跟電影場面似的,看着輕鬆,自己做卻是另外一回事兒,砍了幾個之後我那本來就受傷的手徹底沒知覺了,甩了甩沒知覺的手,扔出了金刀爆了不遠處喪屍的頭,趁它前面那一個撲過來的空擋,捏着銀線狠狠甩手一拉。
只聽‘唰’的切肉聲,那喪屍的動作僵在那,頭部卻因爲慣性滾了下來,斷口之處平平整整,看得我頓時傻了眼。
“這玩意太屌了!”
轉眼間離叔也把那幾個解決掉了,看到我直接秒殺倆喪屍後連連叫好。
是不是隻要控制好絲線,就可以控制飛刀的動向,那樣的話以後再對戰喪屍又有了幾分勝算,而且只要出刀快,這把金刀的殺傷力絕對不亞於槍械。
“弄油去吧你!”看着離叔,我們之間的關係又親近一把,看來戰鬥的確是會培養親密度的。
我們又回到停車場,趁着周圍還沒出來喪屍,便由離叔動手吸油,我站那放哨。
轉眼間油桶便滿了,我們趕回去將車子裡的油箱灌滿,我看着泊泊的汽油說道:“我們還要用車很久,路上不一定會有加油站給我們提供汽油的,不如我們再去弄幾個油桶順點油帶上?”
離叔想了想,正要說話,忽然臉色一變,拉着我就躲在車後面。
我擡頭看到前方冒出一個人影,走得很快,時不時停下來看看地上死絕的喪屍。
喪屍吃喪屍?我腦子裡剛冒出這個想法,那個人影就站起來離開了地上的屍體。喲,看來他不吃死的。
“不對。他是個活人!”離樊軍戳戳我的肩膀,我眯着眼再次看那個人影,只見他離我們漸漸近了,手上拿着一個柄有二十公分的錘子,短髮,是個男的,正快步地向這裡走過來。這時離叔忽然冒出來將砍刀指向那個男孩吼道:“呀!停下!”
那男孩嚇了一跳,立馬舉起錘子作出攻擊的姿勢,看到是活人才放了下來,拍着胸脯道:“嚇死我了。”
我從車後面繞過去,見他放下錘子立馬將砍刀橫在他脖子上:“你是誰?”
“別……別殺我……”那男孩一副快哭出來的表情:“我沒被咬,真的!”
我和離樊軍對視一眼,他立馬上前檢查這個人身上是否有傷口。確認沒有後,我才放下刀。
“你是誰,從哪來的。”
男孩驚魂未定,手還放在胸口:“我叫黃森,職校的學生。家在市裡。”
我心想既然他住在市裡,怎麼會逃過來的。便問道:“黃森,既然你是職校的,那麼你剛從市裡過來?”
“我是職校的,那天本來我在打籃球,忽然教學樓那邊就有人跑出來,說有咬人的瘋子,本來我還以爲是逗我玩的,後來我親眼看到我的同學被另一個學生咬了。我才意識到出事了,本來我躲在學校食堂裡,想等待救援。結果……”黃森臉上浮現出極度恐懼的樣子:“與我躲在一起的同學裡,有一個被咬的人也變成了瘋子,我便趁亂偷了個自行車逃了出來。”
他渾身汗津津的樣子,手裡的錘子上還有血跡,顯然一路走來並不是那麼輕鬆的。
離叔聞言,沉吟道:“黃森,你願不願意加入我們?我們這裡有水有糧食。”
我操!離樊軍也真是的,不知道樹大招風嗎?這個人還不知道值不值得信任,就這麼快急着拉他入夥。
黃森很是感激,當下就表示願意加入,尤其是聽到食物後,眼睛立馬冒着綠光。活像一匹餓狼。
我拍拍他的肩膀:“組織考驗你的時候到了,我們得去偷點油來。”
“偷油?”黃森疑惑道:“你們要離開這裡?”
“恩,我們聽過廣播,鄭州那邊有安全區。”
黃森嘴角抽搐幾下,說道:“你們要往東去?不行,那裡有……”頓了一下,看了看我們的臉色:“那裡有一個進化的喪屍。”
“進化?!”
離叔揮手打斷了談話:“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你先跟我們去順油,等到家了,你再好好跟我們解釋進化的問題。”
一行三人再次來到停車場,我心亂如麻,黃森的話一直響在我耳邊,進化,進化……到底是什麼進化,進化的有多少,怎麼出現的。如果真的像生化危機中的暴君,我們這些沒開掛的普通人該怎麼活?
灌了兩桶油,手邊再也找不到其他容器,我們也不再多做停留,揣着車鑰匙就往回趕。一路上再沒碰到什麼阻礙。
“爸,鐲子哥。你們……”離瀟瀟打開門便看到我身後的黃森。
“額……你好……”黃森一看到離瀟瀟,臉立馬紅了,看得我心中暗笑。
一進客廳,就看到林小煙坐在沙發上拿着筆往本子上寫着什麼,胖子拄着消防斧,牛眼圓睜瞪着對面打着哈欠看書的侯成南。
喲,這幅情景還真逗,胖子果然盡職盡責哈。我伸長脖子看林小煙在本上寫啥,結果換來一個白眼。只能悻悻轉過頭。
待黃森做過自我介紹後,離叔纔打斷各忙其事的大家,開始討論進化這個問題。
黃森開始回憶,臉上流露的是後怕:“那是病毒爆發的第二天,我躲在一家網吧,當時我呆在二樓等着救援,之後就看到有武警過來了。”
“武警來過市裡?”
黃森點頭道:“他們在離我不遠的十字路口搭起好幾道防線,那裡的喪屍被清理的很多,而進化者是下午的時候出現的。”
“很多?”我忍不住提出我最關心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