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是晚飯時分,胡濤他們果然如期而至,還帶着一個被綁成糉子的某人。
我左眼挑起:“你們怎麼辦到的?”被膠帶纏得動彈不得的傢伙正瞪大了眼求救似的看過來,從胸口刀腳掌,被纏得結結實實,嘴上當然也被粘着,嘴裡塞着一個大號奶嘴。胡濤兩三下撬開了鐵鎖。
“用了乙醚,放心,門口的人已經解決掉了。”
“你們確定不會被抓住?”
“哎呀你咋這麼羅嗦!”武曉將那個人扛上牀用被子一蒙,順帶用手帕之類的東西蒙在了那個人臉上,他頓時消停下來。我趁機換上衣服。
“胡濤。”我站在門口,將唐刀用牀單矇住背在身後。“幫我照顧好小煙,溫暖,還有蓉姨……”
“哎呀我知道了!咱趕緊走,這個地方太黑了!”我眉毛一挑,隨即跟着他們走在走廊中,這裡的氣氛比起第一次來有點不同了,但具體是什麼我也說不上來。
快到門口,我纔想起來,這裡的喪屍呢?!我分明記得這個地方之前養了很多喪屍,難道被我殺掉的那些就是全部嗎?心中隱約閃過幾絲不安,我垂着頭快步走了出去。
胡濤他們直接把我送到了西區附近才離開,遠遠就能聽見那裡的喧鬧聲。
自從進入二月以來,天氣漸漸回暖,這對倖存者而言是個好兆頭,至少不用再啃發冷的乾糧喝冰涼的水。而隨着李建龍的到來和陳小北的死亡,之前壓抑在民衆頭上的烏雲也逐漸消散,人們之間的活動也變得越來越頻繁。
西區交易場幾乎佔了整個安全區十分之一的部分,作爲簡易交易場所,大部分都是地攤出售一些小的玩意兒,其中兵器居多,末世的求生裝備也佔了很大部分,也有像電腦這樣的電子設備,也有自做的裝飾品和針織物,總之五花八門什麼都有。
我四處亂看,貨物多得應接不暇,居然還有飯館,我挑了個走了進去,正面是一個服務檯,店裡放着幾個小桌小凳,看起來還算乾淨。服務員坐在那裡頭也不擡,我走上前敲了敲桌子:“你這有什麼東西?”
“米飯兩張張糧票一份,素菜四張,葷菜六張。稀粥一張饅頭一張兩個。”服務員的態度不是很好,按照這裡平均每個人分的糧票,這裡的物價也算貴了,店裡根本沒幾個人,也難怪了。
我四下看了看,沉聲道:“來兩份米,再來一份葷菜。”店裡立馬就有人擡起頭來,我斜眼跟坐在角落裡的一個壯漢對上,他正在喝茶,旁邊坐的都是虎背熊腰的壯漢,有四個人。
“要什麼?”服務員似乎沒有聽清,一臉詫異地擡起頭,我敲敲桌子不耐煩道:“兩份米,一份葷菜。”說罷掏出糧票數了十張遞給他,服務員低下頭抖着手數了又數,才一路小跑到後臺。旁邊的那些人看到我手中的糧票,眼睛差點沒鼓出來。
過了好久東西纔上來,我直接夾起一塊肉就塞進嘴裡,逃生以來,早就忘了肉味爲何物,我放開肚子一下子吃了兩大碗,這才摸着肚子走出店。
出了門,天色逐漸黑了下來,整個會場被兩束礦燈照着,晚上也會有夜場,我在小攤中穿梭着,感覺到身後偶爾傳來幾道視線,呵呵,估計是飯店那幫人盯上我了。
面前有一個小攤,我蹲下身隨手拿起一把小鏡子在手中把玩,果然不出我所料,鏡子中倒映着的幾張臉,都是在之前那個飯店見過的。我放下鏡子垂下手快步走開,餘光看到那幾個人果然追了過來。
我側身鑽進一條燈光照不到的漆黑小巷,屏着呼吸,直到牆後傳來腳步聲,眼看着一個人出現在視線裡,我飛快抓住那個人的手腕用老丁交給我的套路一個反擒拿將他按在地上,隨即一個手刀重重劈在他腦後,一下子給他敲暈過去。
不等他倒地,我迅速轉身扯下身上的袋子隔着牀單握着刀身,當做棍子向第二個人襲去,那人沒料到我有武器,手中的匕首又太短,唐刀劈在匕首上,直接將他手中的匕首打落在地,而牀單也被撕開一條口子。
那人慘叫一聲捂住手,我趁機向前一步用手中的‘棍子’狠狠砸在他肩部,下面順勢一腳踢在他的腹部,男子慘叫一聲後退撞到了第三個人,第四個人見狀立馬停了下來。
“你們跟着我做什麼?”我揮舞了一下手中的唐刀,挑眉看着面前的三人,第四個人貌似是他們中的頭,一副兇惡之相。
他冷哼一聲,嘴角扯出一絲陰笑:“小哥不會那麼快就把我忘了吧?”
“嗯哼~”我當然沒忘,只是不想多說話而已。
“剛纔在飯館,小哥的手筆可真大啊。”壯漢眼睛一眯:“出門在外靠朋友,既然兄弟你手中有那麼多糧票的話,識相的話就交出來,要不到時候被奪走的可不僅僅是糧票了哦!”
我呵呵一笑,伸手將口袋裡的一把糧票掏了出來,三個人的目光立馬直了,我伸着指頭數了數,隨即又塞進了口袋道:“我這還有四十多張,有種的話,你親自過來取。”隨即將唐刀上的牀單扯掉,指向那個壯漢。
後者見狀,臉色立馬陰沉下來:“你這是敬酒不吃吃罰酒!”
“罰酒誰吃還不一定呢!”我咧嘴而笑,下一秒卻凝住,身子微微下弓,一個箭步就衝了過去。
剛纔受了我重擊的男子已經沒有了威脅,被另一個人扶着纔沒有倒地,我直徑向那個人攻去,手中的‘棍子’直直向他的腦袋劈去,那個人臉色大變,手中扶着朋友沒法出手,只能快速後退,而他旁邊忽然斜斜伸過來一把彎刀將‘棍子’攔住,正是剛纔跟我談話的那個壯漢。
“看來你是對自己太有自信了!”壯漢怒吼一聲,隨即架開了‘棍子’,刀刃向我劈來,這個人的氣力很大,居然一下子就攔住了我的力道,還生生彈出,我纔沒有傻到去硬接,而是右移半米側身躲過,低頭從他右側閃過,手中的‘棍子’也向他腰間橫掃。
壯漢冷哼一聲便砍爲挑,側身彈開手中的彎刀也架上了棍子,同時伸手將刀鞘握住。
“嗯?”他似乎察覺到了不對勁,下一秒,我就握住刀把將刀身抽了出來,大概是光線暗的緣故吧,他之前似乎也沒看出這是一把刀,刀刃迅速刺進肉裡,他頓時大驚失色,舉起彎刀就向我的腦袋砍來。
沒想到他的反應速度還挺快,這樣一來儘管我會挑開他的腸子,他手中的彎刀也會讓我腦漿迸裂,我纔沒傻到同歸於盡,只能後退三步穩住身體,壯漢的臉上寫滿了難以置信,按着腰間的傷口半天說不出話來。
我看着他,腦後忽然惡風襲來,我沒有回頭而是迅速彎下身子,頭皮擦着一根木棒橫掃而過,胳膊肘同時往後砸去,直直砸到某人身上,身後的人傳來一聲慘叫,原來之前扶着他的朋友,眼看老大在我手下吃虧了,便找個地方放下那個人向我偷襲。
我紅着眼,抓住那個人的頭髮將他拽起來,刀刃橫在他的肩上:“我最討厭背後襲擊了,你不該這麼做的。”
就在我準備橫刀發力,前方忽然傳來一聲叫喊:“住手!”我手下一頓,疑惑地看着面前的壯漢,他捂着腰間的傷口,我還以爲他要說什麼,誰知他深深看了我一眼,雙膝一曲,居然就這麼跪了下來。
“你幹嘛?”我頓時覺得莫名其妙,那個人看着我:“這次算是我們的錯,低估了兄弟你,還請你饒過我兄弟的性命!”
“饒過?”我頓時笑了:“之前你們不是還要取我的性命嗎?這樣就求饒了?剛纔你們怎麼不知道放過我?!還有那些被你們殺掉的人,你們何嘗想過放過他們?!”
“我們沒有殺過人!”那個人極力辯解:“我們只是搶,從未殺過人,這裡太亂了,我們不去搶別人,就等着別人來搶我們,只有這樣我們才能活下去啊!”他眼中寫滿了痛恨:“陳小北斷了我們的活路,如果我們不這麼做,家裡的人就會餓死,我們也是沒有辦法的啊!”
我盯着他看了半天:“陳小北搶了你們的糧票?”
“這裡有誰沒被他搶過?!”男子臉上掛着痛苦和憤怒:“他還……他還搶走了我的女兒,她還那麼小……他竟敢……他竟敢!”
“他已經死了。”我面無表情道,放下了手中的刀。走上前,掏出了糧票數了二十張遞給他。壯漢傻愣愣地結果糧票,瞪大眼難以置信地看過來。
“他已經死了。”我重複道:“你回家吧……”說罷拿過他手中的刀鞘將刀收了回去,轉身正準備走出巷子。
“等一下!”身後傳來腳步聲,我轉身將刀身指向他,壯漢舉着雙手錶示沒有惡意:“那個……你可不可以告訴我你的名字。”
“名字,有意義嗎?”我眉毛一挑,在他呆滯的目光下正準備走出巷子,忽然牆後面冒出一個黑影,一下子摔倒在我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