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哈哈,你們這麼快就聊完了啊!”被逮着個正着的洛少飛一把握住自己三哥的手,露出一個久別重逢的大笑。
“如何,三哥沒有對你的心肝寶貝動手動腳,四弟是不是覺得我這個三哥十分不錯?”洛少華也笑,同樣握住自己親愛弟弟的爪子,而且還親愛的拍了拍。
“三哥,請原諒我剛纔懷疑了你的人品……”小少爺頓時懺悔。
洛少華知心哥哥的模樣,一點沒有介意的樣子,“嗯,我這裡沒關係的,你還是先考慮考慮怎麼和你的心肝寶貝道歉吧……”
這話卻說的很有些幸災樂禍的意味。
洛少飛不由擡起頭,對上韓煙一張面無表情的臉。
多日來的柔情蜜意全都不見了,她面癱着問:“洛少飛……你究竟是什麼時候醒的?”
咱們的小少爺啊,其實已經醒過來很多天了。但是依舊沉迷在那段暈迷的日子中,實在是因爲他“死着”能享受到的福利比活着多太多了,比如女人溫柔的情話啦,親密的服侍啦,還有那滿滿的愛啦,這一切都叫男人心花怒放。
以致於等能夠動彈時,不由就憂心起來,怕他一能吃能睡能跑能跳,美人兒就又變回冷美人了。
到時餵飯沒了……情話也沒了……
人生得少多少樂趣!
於是……
得知真相,韓煙面癱了整整一天。
洛少飛毀的腸子都青了,再也不敢隨便騙人。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洛少飛因爲傷勢還沒有好全,自然是繼續呆在村莊裡養傷。韓煙則是在村莊裡養胎。至於洛少華,是來來回回在村莊與山海關往返,直到山海關的事情真真正正安定下來後,纔算是真的在村莊裡落定了腳。
葉宸的屍體真的沒有找到,也許就如洛少華所說那樣,他是又一次被人搭救了。
對於再一次沒能要去葉宸性命,韓煙沒有出太過的遺憾。因爲陳國此次進犯的八萬大軍,全部折損在了山海關,他即便滾回了陳國去,這污點也將伴在他的頭頂上,處處被人打壓、恥笑。
相反的,洛家這次的功勞便是大了,聽聞山海關告捷的當天,皇帝陛下就命人千里迢迢送了嘉獎的手諭,把洛少華和洛少飛大大誇讚了一番。其中曾經參與戰況的唐歌與平陽王,也在這褒獎的名列中。
自當初山海關戰事爆發,時過已經半年,似是終於到了凱旋的日子。
洛家的兩位大少爺卻沒有忙着回程,山海關中不少的將士也陸陸續續趕到了小村莊,包括香寒與她的一衆手下,全部到齊。香寒甚至把她的父親和一家子親戚都接了來,說要給韓煙撐場面。
這場面,自然是指的她與小少爺姍姍來遲的婚禮了。
這原本是大好的喜事,可就因爲新郎官之前犯了錯事,新娘子就一直將面癱進行到底,新婚這天也不給面子。
新郎官不由愁苦極了。
“韓煙,笑一個嘛,咱倆終於能成婚了,你不能還因爲我裝死的那件事給我臉色,這都多久了呀……你肚子都大了一圈了,你的火竟然還沒有消下去……”洛少飛趴在窗口邊碎碎念道。
韓煙坐在梳妝的鏡子前不予理會,任香寒衝這碎碎唸的男人扔枕頭。
“我說洛少飛,我都跟你說過幾次了,新娘新郎拜堂之前雙方不能見面,會不吉利的!你也不怕將來小孩子生下來沒有屁.眼?”
“我靠,怎麼說話的?香寒,你這話也太毒了吧!不要以爲你救了我一條命,就可以無法無天了啊!”這孩子還沒出生呢,孩子的父親就替着打抱不平起來。
“那就快滾~”女人以再次甩去的一個枕頭回應他,瓷的。
男人頓時驚呼一聲,滾了。
不消一會兒卻又再度跑了回來,“韓煙,真的,你笑笑!我求你了!”
“洛少飛!”這次,香寒操起一整條椅子,便要往外砸。
“噢!大婚吶,你不能這麼不給我面子!我一輩子可就當這一次新郎官!”迅速吼完,男人終於徹底的滾走。
香寒放下椅子,挑起一邊眉頭,“這小男人……還挺會講話的。”
韓煙噗嗤一聲,終於忍不住笑了。
小村莊裡的婚俗其實沒那麼多講究,韓煙自己也沒那麼多講究,連新娘子的喜服都是借用的村裡人的。甚至喜服都被縫縫補補的整改過,爲了配合她六個月的大肚子。
所以當她穿上這喜服時,模樣是有些滑稽的。洛少飛巴巴站在人羣中,看見她第一眼時,卻砸巴砸巴着嘴,還搓搓手,一副流口水的模樣。
韓煙當時蓋着紅蓋頭,不曉得,四下的賓客卻是看的清楚,不由紛紛竊笑。
一路小跑,他一下便捉住了她的手,另一手抱住她的肚子,愛不釋手的揉了揉,“哈哈,這肚子圓圓的,以後我一手要抱不住了~”
“大庭廣衆。”她的話言簡意賅。
男人笑臉一緊,手一縮,忙規規矩矩的不敢再亂摸。
四下又是一片竊笑。
小少爺不由橫瞥自個兒媳婦一眼,想着都打了這麼多遍招呼,她竟還是落他面子,洞房的時候,哼哼~一定要教訓一下。
韓煙自是不曉得他心裡的小九九,安安穩穩與他過完了拜堂的程序。
說到拜堂,就不得不說這第二拜的高堂。
因爲是先斬後奏的婚姻,高盛華什麼的自然不可能出席,可又不能憑白對着空位置拜堂。就在大夥
兒苦想對策時,洛少華攏了攏袖子,說兄長爲父,他就委屈着先做做這個高堂吧。
大家夥兒滿意的直點頭,只有墨荻瞅了他一眼,癟了癟嘴。
拜完堂,酒席一直吃吃喝喝到了深夜。
幾乎所有的人都歪七扭八的倒在酒桌旁,連最是嗓門大的李大山,在激情高昂的衝村莊裡的七嬸八婆雞婆完山海關那轟轟烈烈的戰勢後,也頂不住了上頭的酒精,從酒桌上一頭栽倒了下來。
山海關的將士們也多半躺了。
洛少飛被香寒拉扯着灌酒,兩人估摸着也差不多的樣子。
青涯沒有上桌,一個人呆在一旁,抱着個木頭雕雕刻刻。也許是因爲心血來潮剛剛動手的緣故,還不見輪廓,辨不清出是個什麼東西。但他隱在面具下的臉蛋其實也紅紅了,像是被這漫天的酒香薰陶着,連目光裡的笑意都熏熏然。
只有洛少華是清醒的,他坐在一桌賓客全部躺倒的席位上,晃着杯子中的酒,就是不喝。
是墨荻晃盪着走了過來,叉腰杵在他面前,把自己手中的酒杯往他的嘴邊兒一擱,“喂,看你這萬分想借酒消愁的樣子,就喝一杯唄?”
他目光閃了閃,盯着脣邊的酒杯,似乎真的在考慮她的建議。終究,卻還是搖了搖頭,推開她的酒杯,把自己手中的也放下。
長長嘆口氣,“算了,最近身子不好,喝酒傷身。我還想再多活幾年。”
“唔……”墨荻聽的重重皺起眉頭,“我說你這男人真是不乾脆!要喝就喝,喝死了那也是喝完之後的事,你總是做事兒之前就唧唧歪歪什麼勁兒?對你那弟媳婦也是~想抱進懷裡嘛,結果往你弟弟懷裡推,想揍新郎官幾拳頭嘛,又想着他是你弟弟。我總覺得你這人最後不是病死的,一定是自己把自己憋死的。”
“噗。”洛少華居然笑了一下。
女人頓時被這美麗的笑容晃了神,踉蹌一步,勾住洛少華脖子才穩下來,脫口道:“喂,你和韓煙都沒戲了,換一個喜歡唄!”
他淡淡笑道:“我也想。”
女人哈哈大笑,“是吧,那我怎麼樣?!”
“你?”挑起眉頭,洛少華看去懷中這醉醺醺的女人,笑意忽然濃了些,溫柔的很,聲音卻清淡下來,無奈着道:“你只是醉了……”
“我沒醉……”女人不滿的捶了捶桌子,又仰頭抽完一盅的酒,表明自己還能大戰三百回合。
他搖頭笑笑,溫軟的目光忽落在遠處婚房的紙窗上,原是洛少飛終於擺脫了香寒的糾纏,迫不及待的一頭栽進了新房裡。燭火一下子便滅去,紙窗上一直綽約搖曳的影子隨之消失不見。
洛少華又看了一眼杯中的酒,到底小小的抿了一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