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宮來,是告訴你們這次逼婚的事,究竟是誰在從中作梗的。”小公主道。
“我靠,真的?是誰!”洛少飛激動的問。
“是平陽王。”小公主回答。
洛少飛頓時瞪眼,一頭霧水的“啊”了一聲。
韓煙不由也道:“公主殿下此話當真?”
沒有理會智商不夠的洛少飛,灝卉兒直接衝韓煙看來,“當真。我是在聽說山海關告急的第一時辰,便趕去的父皇那裡,希望靠着這件事,能讓父皇將賜婚的事收回成命。”
“不想父皇當時竟正好會完客出來,平陽王跟在父皇后面,手裡拿着兵符。”
“本宮本是找父皇商談退婚的事去,見當時情形,便留了個心思,故意說成是聽說山海關告急,問父皇是不是我與少將軍的婚事辦不成了。豈料父皇很是放心,說山海關近期不會有問題,讓本宮安心待嫁。”
好一個七竅玲瓏的小公主啊,韓煙暗道,口中卻說:“可不是聽說平陽王已經退出朝堂多年,不問政事了麼?卻爲何這個時候站出來,要重掌兵權?”
“不清楚,但這對於將軍府來說,絕對非好事。”
灝卉兒說到這裡抿了口茶,乖巧的面容上第一次隱隱顯露出機鋒,“舜國上下一共就只有三塊兵符,一個牢牢掌握在將軍府手裡,一個是代掌在唐歌手中,第三塊兵符一直閒置。”
“父皇原本的打算,是把這第三塊兵符交給未來太子。而如今呼聲最高的太子爺是二皇子,這對將軍府來說,無疑是最好的。”
“可平陽王卻插足了進來,一切就都變得不一樣了。”
“唐歌是平陽王的人,他的那塊兵符,平陽王本就在背後操控,如今本身再得一塊。雖然這兩塊都是代掌,沒有將軍府拿捏的這麼牢,但代掌的軍權也是軍權,這一點上,平陽王府無疑已經壓了將軍府一頭。”
“若平陽王藉此,今後對將軍府做出什麼動作,非同小可。”
這席話說的十分漂亮,韓菸禁不住道:“公主殿下怎麼這麼清楚這些事?”
小公主很坦白,衝她笑了笑,“韓姑娘莫非忘了,我是父皇最最喜歡的小公主啊。我可以天真浪漫,哄的父皇把這些事情,通通當故事講給我聽。”
洛少飛瞠目結舌。
韓煙也沒想到,她已經足夠看重眼前的這個女孩子,卻竟然還是把她想簡單了,“那依公主這麼說……這次山海關的事情,少將軍就更應該早些回去。否則若是婚事拖延的遲了,讓平陽王將山海關的事情平定下來的話,對將軍府更加不利。”
“對。”小公主點點頭,“所以,婚事這件事,越早解決越好。而且本宮已經想到法子,怎麼讓父皇鬆口了。”
洛少飛喜道:“什麼法子?!”
灝卉兒衝韓煙道:“這個法子,韓姑娘和三少爺都應該再清楚不過。”
韓煙一愣,“公主殿下的意思不會是……”
“對,就是那個意思。”
洛少飛着急的撓頭,“你們倆在打什麼啞謎?怎麼還扯到我三哥的頭上去了?”
小公主瞧他摸頭的樣子,噗嗤一聲笑出來,“就讓你急着,挺好的。”
笑完,還笑嘻嘻的給韓煙使了個眼色,目光安然而平靜,“還有韓姑娘你,可莫要告訴他去了,沒必要……沒必要的。”
韓煙沒有做聲。
直到小公主拜別離去了,都沒有做聲。
遠遠地,灝卉兒單薄的身子又攏進單薄的衣服中,漸漸消失在將軍府的門口。
洛少飛送人回來,滿腦子疑問,不由挪着屁股,挨坐到她身邊,道:“韓煙,你什麼時候和公主殿下關係這麼好了?她居然聯合你一起瞞我事情?唔,能不能告訴我是什麼法子,我真的很好奇。”
韓煙直接從他懷裡站起來,悶聲不響的走了,留洛少飛一個人在房間裡傻眼,不知道自己又做錯了什麼。
第二天,宮裡又來人了,還是置辦婚事。
洛少飛直接一個頭兩個大,“我去,公主殿下不是說了她有辦法解決這事麼?怎麼又來?”
說完,拎着飛刀刷刷刷又要衝過去。
韓煙一把將其揪住,“不用,那個領頭的公公是平陽王府的人,你上次就得罪了他,這次若再來,他指不定就在平陽王耳邊說你些什麼。萬一平陽王過到陛下耳中,對你不好。”
“你怎麼知道他是平陽王府的人?”
“公主殿下告訴我的。”
“又是公主殿下?你和公主殿下到底怎麼回事?這都快成好姐妹了啊!”
“……”
洛少飛很快閉嘴,發覺自己又說錯話了,因爲韓煙又一聲不吭的走掉。
他快要抑鬱了。
接下來的幾天,將軍府婚事的佈置一直沒有消停。眼看這將軍府紅紅火火的,像是明個兒就能拜堂成親。
所有人也都這麼以爲着,誰知,皇帝陛下卻又親自下旨,說婚期延後,並且命洛少飛儘快趕回山海關。
喜訊來的太突然,洛少飛當晚一晚沒睡着,想着小公主究竟是用了什麼法子把皇帝陛下說服了。
韓煙也沒
睡,看着他不停琢磨另一個女人,忽道:“這麼想知道,親自去月長宮問問不就得了。”
“也好,公主殿下幫了我們這麼大的忙,我過去道個謝應該的。”邊說着,邊笑呵呵的抱住她,“現在你算是徹底放心,我不會娶別的女人了吧?”
睡不着的女人,立刻兩眼一閉,睡過去。
原本興高采烈、正煞有興致要做壞事兒的小少爺,頓時偃旗息鼓……
第二天,洛少飛一襲銀雪麾袍跪在金鑾殿上,領舜帝旨意,遠赴山海關,平邊關之亂。
紅豔豔的一張虎符,就這麼被滿腔熱血的少年將軍雙手奉過頭頂,發出燦爛的光彩。
這恰是月長宮中,那病榻上單薄的女子滿腦子想象的畫面。
“好可惜呢,他出徵……我卻不能去看看……聽說之前大將軍留了他一件雪白的麾袍,不知他穿上,是怎的俊朗模樣……可與我想象中一般……”
“公主!少將軍還沒有離開呢,我可以去把他叫過來的!”喜雀緊緊抓住主子瘦弱的手,手上冰涼的溫度令這俏皮的小丫頭嚇的渾身顫抖。
灝卉兒閉上眼,聲音飄飄的,又清又淡,“你去吧……去了就再不是本宮的丫頭了……”
“公主!”
淚流滿面,喜雀撲通一聲跪在榻邊,哭的聲嘶力竭。
聲音從緊閉的房門,遙遙飄去外頭,嚇了宮苑中那個雀躍而來的人兒一大跳。
“怎麼了?怎麼了?!”
洛少飛心撲通撲通直跳,一頭便闖了進去。
頓時傻眼。
只見屋子裡扎堆一樣圍了一團團的太醫,林太常也在,眼睛通紅的坐在榻頭主治。其他人則探討藥方的探討藥方,打下手的打下手,抹額頭的抹額頭。
情態雖各有不同,但都有同一個動作,便是嘆息着搖頭。
再就是跪在榻邊、痛苦不止的喜雀了。
她是第一個衝洛少飛望過來的,一眼,便是兇狠的將他瞪住,像瞪着一個殺人兇手。
“怎……怎麼了?”
洛少飛一下子說不出話來,只有目光還能動作,落到那張牀榻上。
上頭的女孩子短短几日不見,竟就變了一個人似的,原本消瘦的臉蛋兒更瘦了,都快沒有了美麗的樣子。只有眼睛還是大大的,不可思議的看着他。
“你……怎麼竟然來了……韓、韓姑娘……嗚……”
話沒能說完,灝卉兒猛的張大了眼,汩汩的血從嘴裡冒出來,染滿了下巴。
“公主!”洛少飛猛地撲了過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