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將軍與着王閔一行人前步離開時,卻是不知,縣衙拐角處那一雙一直注視,且頗爲隱晦時刻都是在注意着這裡情況的眼睛。
衆人聚在一起,待得孟婉一聲令下,緊着着,那四五十人中就是有着幾人衝着四處快速散去,他們動作極快,像是閃電般,剎那間便是在衆人眼間消失了個乾乾淨淨。
縣衙牢房。
因着徵北將軍將着歸信城內幾乎大部分的人手都是抽調了去,所以,此刻雖然把手在縣衙牢門外的人手依舊,可是,內裡其實早已空空如也,外強中乾。
牢門處,此刻正在當值的兩名腰間帶刀的衙差正是神情嚴肅,面容緊張的一左一右將着牢門處緊緊把手着,因着太過用力的緣故,甚至是連着手心也是有些打滑,當然,現在如果細看的話,那麼便會發現,那冰冷的刀把上,更是溼溼黏黏,那是因爲二人緊張手心出汗所致。
“你說,這裡真不會出現什麼事吧?”到了現在,二人都是知道,今日註定會是個不同尋常的日子。
“應……應該不會吧!”聽到前者詢問,另一人心中着實也是擔憂緊張的緊,估計原先膽子就是原本不大,此刻更是面色緊張,目帶驚恐,甚至是連着說話的聲帶都是充滿了明顯顫音。
“……”
“沙沙”
可是,二人的話還尚未說完,耳邊就是忽的傳來一陣奇異的聲響,二人那自我安慰,互相打氣的表情當下就是僵在了臉上,回過頭,下意識的遲疑向着前方望去,等到看到前方視野中的情況時,更是脊背發寒,足底生涼。
“殺啊!”
歸信縣內,並不是所有的人都是跟隨着王閔一行去的了刑場,再加上此處也是屬於歸信的繁華地帶,因此,依舊是剩着不少的女眷依舊呆在家中,不少已經初爲人婦的少婦更是規規矩矩的呆在閣樓上,此刻本來平靜的烈日下驟然聽到這麼一聲充滿煞氣的怒喝,頓時手中的杯盞就是一滯,直直掉到了地上,甚至是連着其中剛剛衝好的沸水濺落到緋紅連絲裙子下襬的金色流蘇上也是不知。
順着窗口隨着聲音的來源,凝重着一雙美眸沉沉向下望去,就是隻見五六個衣衫普通,但臉上卻是蒙着黑布,一邊吶喊着向前猛地快速奔去,一邊手舞鋼刀,在空中不斷揮舞。
“敵襲!敵襲!快來人啊!”那兩名衙差先是一驚,旋即也是驟然驚醒過來,當下一邊撒腿逃竄,一邊也是扯着嗓子歇斯底里的驚聲尖叫道。
可是,他們卻是忘記,此刻的縣衙牢門處,早已走的乾乾淨淨,除了他們二人哪還有其他的人。
那幾人速度極快,而且明顯訓練有素,眨眼之下便是來到二人近前,刀光閃現間,便是沖天飛起大片血跡,緊接着,就是見到兩句身穿公衣手握刀柄,甚至是連着刀鞘中腰刀也是沒能拔得出來,兩條鮮活的生命就是這般緩緩倒下,甚至是連着一絲塵土也是沒有濺起,唯有其眼中充滿驚恐,猶自睜得魚眼般的大眼似乎是在彰顯着其臨死前的不甘於,內心深處那滔天洪水般的巨大恐懼。
“真是廢物!”一名匪徒不屑的擦了擦刀上沾染的血跡,望着那兩具直挺挺躺在地上,渾身早已是沒有一絲生氣的僵硬屍體,言語鄙棄道。
“廢話少說,正是要緊!”這時,結果了另一人的一名也是來到了此處,看到前者這般時候還是有着心情自言自語,當下就是明顯對着前者不滿道,那人聽到前者話語也是沒有反駁。
就在其他一些目睹之人的視野下,幾人殺死二人後便是沒有停留,反而是衝向了牢房深處,衆人先前還是在疑惑着,搞不清前者一衆的目的,可是,旋即,他們就是目瞪眼呆的見到密密麻麻,無數衣衫破爛,甚至是還有着身上帶有手鍊,腳銬明顯是牢房裡關押牢犯的人烏壓壓的向外衝了出來。
“趕緊……關門!”看到這一幕,街道兩旁的掌櫃更是亡魂皆無,登時就是朝着還在犯愣的小二聲色俱厲的大聲喝道。
歸信城位於南面的城門前。
這裡面對大山,平日裡更是鮮有人至,上面官員也是不太注重這裡,本來把手的人就少,此刻在這個特殊的日子裡,人數更是少的可憐。
甚至,就在有素早已爲此準備好一切,在一旁早已廢舊無人居住的山寨衆人嘶喊着衝出來的時候,那幾人甚至是還沒來得急反應,就是做了刀下亡魂,緊接着,“吱呀”一聲,隨着兩扇沉重二人高的灰褐城門被緩緩打開,就是見得,城門外,早已有着數十人早已等待在一旁,此刻見得城門打開,此處留下幾名看守人後,剩下的人頓時便是猶如洪流一般涌向了別處。
而幾乎就在同一時間內,其他三個城門處,多多少少也是遭受了一些不同程度的打擊,只不過,襲擊的人數卻是不同,大多是三三兩兩的人,他們並不是真的與着那些衙差硬拼,往往是邊打邊退,看那樣子,說是襲擊,倒更像是仰攻多一些。
“去,速速報告參將,就說亂匪襲城!”
這時,一名小隊長模樣的守城將士,一邊追擊着前來襲擊此刻已然是準備逃竄的匪徒,一邊回過頭對着身邊一人面色嚴肅神情緊張的吩咐道。
而像這之前,一個城門就是衝出那麼多人,卻是沒有的。
由此可見,匪徒們在選擇襲擊這些地方的時候,也是多少商量了一番,講究了一些策略的。
縣衙門前。
“大膽,你們幹什麼,不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嗎……你……”先前,還是有着一些依舊仗着縣令虎威,對着來人趾高氣昂的怒目斥責道。
可是,口中話語尚未道盡,便是見得,一道寒芒掠過,緊着着,就是見得一道屍體緩緩的向後倒去。
旋即,便是見得有三五人急急衝進後衙,也就是平日裡縣令張翼凡一家居住的地方,緊接着,便是遠遠近近的傳來一些丫鬟小廝的哭訴聲,之後便是見得,一個身材姣好,面容雍雅的年約三十歲左右的婦人被匪徒帶走。
朱漆石獅,裝飾華貴的吳府前,這時縣丞吳強在這歸信的府宅,此刻,也是毫無意外的迎來了一匹意外的“客人”。
裝飾有漆黃銅釘,朱漆紅門的大門前,此刻也是人影錯錯,其中大部分的人手執利刃,面部蒙面,一副殺氣騰騰的模樣,細細數去,這樣的人大約有十幾人,而且其中有一人,更是身強體壯,腳步沉穩,不動間就是充滿着一鼓淡淡的威嚴,身旁也是少有人聚集,一看就是身懷絕技的高手。
“嗯!”這時,前者衝着面前使了一個眼色,那人頓時就是前行一步,來到了大門前,重重叩響了門上銅環。
“咚咚咚!”
聲音沉重,有種熟悉的感覺,可是,此刻聽在門內衆人的耳中更是不亞於催命之符。
發生了這麼大的事,街裡坊裡到處都是充滿混亂的尖叫聲,饒是他們一直緊閉大門沒有出去過,此刻還是渾身發抖,隱隱感覺有些不妙。
想同的情況幾乎在同一時間發生在了歸信的每一處角落,歸信縣內的馬署更是最早就是遭受襲擊。
其實,幾乎就在在王閔一行人前腳剛離開的時候,這裡便是如同鬼魅的衝出十幾人,將的衙差無情殺死,一些飼馬人也是被綁在原地,堵住了嘴巴,之後便是帶着馬圈中全部的馬匹,急劇消失在衆人眼前。
此刻,歸信縣內的驛署丞,牢房,車馬行,商鋪,油鋪,茶肆,酒肆,餐館,當鋪都是多多時候遭受了一定程度的襲擊,滿條街上,幾乎都是受驚而慌忙逃竄的人羣,其中,尖叫聲,痛哭聲,怒罵聲更是不絕於耳,恍如人間慘劇般。
距離城南不遠處的刑場內。
“時辰已到,即刻行刑!”
這時,案臺後椅子上端坐的縣令張翼凡見得日光正南,時辰當好,與着身旁早已換成一身盔甲披肩執刀的將軍彼此對視了一眼後,身吸一口氣,當下便是臉色肅然的朝着執刑場中威嚴的下令道催促。
“諾!”
身穿紅衣,身材肥壯的儈子手俯身低頭恭敬的應了一聲,旋即便是來到此刻正雙膝跪地,面色朝向人羣的人犯,就在前方衆人那屏息凝視,打起都是不敢出的情況下,伸出手,將着其脖子後插着的犯牌緩緩抽出,朝着一旁高空沉沉拋去。
旋即,便是漸漸舉起手中擦得光亮已是不知砍過多少死刑犯腦袋的鋼刀,氣沉丹田,雙腳岔開,雙臂高舉,向着高天重重的“汰”了一聲,之後便是做勢要向下狠狠砍去。
圍觀的人臉上這時也是一片沉寂,一些膽小者甚至是連着雙眸都是在此刻徑直緊閉,不敢朝着場中砍去,閉目間,他們彷彿見到沖天而起的且散發着暖暖溫度發出刺目嫣紅光芒的血,其間,縈繞着一顆大大的,臉頰變得蒼白,雙眼也是變得渾濁的暗紅頭顱。
“將軍,不好了,大事不好!”
就在暗儈子手即將將着手中鋼刀用力狠狠揮下的時候,一聲倉忙着帶着明顯慌亂且幾乎是帶着一絲哭音的顫聲便是盡顯突兀從着在這片空間不遠處急劇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