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承業雙眼盯着杜小娟,思緒萬千,他開始懷疑自己,開始時是爲了救杜小娟,可是後來,卻一次次的將她置於危困的境地。如果當初,她沒有遇到自己,或者自己不是自私地想要把她留在身邊,而是換一種方式去救她,放她自由,讓她在山林裡自在地生活,是不是便不會有今天的危險?
荷語的一句:“大少爺,藥煎好了,給小夫人服藥吧!”打斷了他的沉思。
玄承業從荷語手裡接過藥碗:“我來吧!”
荷語不發一言,恭敬地把藥碗交到玄承業的手裡,同時爲杜小娟端來了漱口用的清水。
玄承業小心地,仔細地吹着碗裡的藥汁,細心地喂到杜小娟的口裡。
可是,杜小娟牙關緊咬,那藥汁順着她的口角流了下來。
“大少爺,小夫人根本無法喝下這碗中藥!”荷語見杜小娟這樣,眼圈一紅,眼淚便流了下來。
玄承業的眉頭糾結在了一起,李郎中臨走時留下了話,杜小娟如果能服下這藥,她的性命便無憂,如果喝不下這藥,恐怕要十分危險了。
“大少爺,怎麼辦,快點想想辦法啊!”荷語低低哭泣,讓玄承業覺得更加心煩意亂亂。
玄承業看着手裡已經不再那麼燙的藥,心急如焚,思考了半晌,他彷彿是下了決心一樣,將碗裡的藥汁含在了口裡,慢慢地湊近了杜小娟有些乾裂的雙脣,輕輕地哺進了杜小娟的嘴裡。
“少爺……”荷語驚訝得叫了聲少爺便什麼偶都說不出來,眼裡的淚水又流淌了下來。
少爺對小夫人可真不是一般的好。
玄承業卻不答話,只是一口接着一口慢慢地向杜小娟的口裡度着藥:你苦,我便跟你一起苦!你疼,我便陪你一起疼!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那碗湯藥終於見了底。
“喝下去了!全部喝下去了!”荷語驚喜地叫道,同時遞上了漱口的清水。
玄承業端起水碗,先是漱了漱口,立刻,柳芽機靈地端來了痰盂讓他把漱口水吐在了裡面。
“
少爺,藥苦,您把這粒糖含在口裡……”柳芽眼淚汪汪地說道。
玄承業卻沒有接她遞過來的糖果盒子,而是又含了清水喂到了杜小娟的口裡,他擔心那藥太苦了,杜小娟口裡難受。
做完這一切,玄承業依舊像原來一樣,安靜地坐在杜小娟的身邊,看着她沉沉昏迷的面容,心內五味陳雜。
冬季的長白山夜晚特別的漫長,太陽出來的很晚。
當玄承業從疲憊中醒來的時候,外面刺目的白光讓他有些睜不開眼睛。
“大少爺,您醒了!”柳芽端着一盆打好的洗臉水走了進來:“大少爺,洗把臉吧!昨晚您一直坐在小夫人身邊,後來荷語姐姐見您太累了,想把您替換下來,可是發現您已經睡着了,怎麼也叫不醒!”
柳芽絮絮叨叨地說着。
玄承業也不言語,從柳芽手裡接過毛巾洗溼了,輕輕地爲杜小娟擦乾淨了臉龐,這才就着那盆水洗了臉。
荷語早就吩咐廚房準備了熱粥和幾樣小菜:“大少爺,您一夜沒吃東西了,先吃點粥吧!”
玄承業看了眼躺在那裡的杜小娟搖了搖頭:小娟生死未卜,自己怎麼吃得下呢?
“大少爺,小夫人還得靠您呢,如果您累倒下了,那小夫人要怎麼辦呢?”荷語語帶哽咽。
玄承業眼光暗淡了一下:“是啊!如果自己再有點什麼事,誰來照顧她呢?”
想到這裡,他走到餐桌旁,端起清粥小菜,胡亂吃了一點。
“大少爺,白天這裡有我跟柳芽呢,您就歇一歇吧!”荷語一邊指揮小丫鬟收拾着桌子一邊說道。
“不用!”玄承業簡潔地說道,此時,不管把杜小娟交到誰的手裡,他都不放心。
只有自己親眼看着,才覺得踏實。
看荷語要出去了,他纔想起了什麼一樣說道:“荷語,你去把多祿叫來,我有話要問他。”
荷語急忙派小丫鬟去找多祿,誰知在半路上卻遇到了他。所以很快,多祿便到了竹裡館。
玄承業囑咐柳芽盯着
杜小娟,只要一有什麼情況馬上叫自己,他則到客廳裡見多祿。
“大少爺!”多祿抱拳行禮。
“不必做那些虛禮!我問你,事情查的怎麼樣了?”玄承業冷然地問道。
“大少爺,這事太奇怪了。過年的時候,咱們玄家特意增添了護衛,別說是人了,就是隻蒼蠅也飛不進來,可是不止一個人看到那隻箭就是從花園裡的假山那邊射出來的。等到我帶人追過去的時候,那裡卻什麼都沒有。只有這個……”說完,多祿從口袋裡拿出了一個打火的火摺子。
“大少爺,這種火摺子在鎮子裡也已經不太多見了,只有山裡的山民還有用它的習慣。”多祿補充道。
“宅子裡怎麼會有這東西?”玄承業的語氣帶着冰冷。
“大少爺,這還真不好說。不過據我的判斷,這事似乎是咱們宅子裡的人做的,不像是外人。而且用那火箭只是爲了在煙花之下遮人耳目,更爲奇怪的是,從箭的力度和方向來判斷,對方似乎並不想置少爺於死地,只是想重傷您!只不過如果不是小夫人擋了一下,您的傷……”多祿憑藉自己的經驗做出了判斷。
“不惜一切代價給我查清楚到底是什麼人做的!我就不信,偌大個活人就能在玄家宅裡消失了。查到了,不管那人是誰,我都一定要讓他付出代價!”玄承業幾乎是咬牙說出了這句話。
兩個人正說着話,荷語進來報告說大夫人帶着幾個姨娘來了,人已經走到門口了。說是過來看看小夫人的傷勢如何。
玄承業連眼睛都沒擡:“告訴她們都回去吧,沒事都呆在自己的院子裡,少無事生非。”
玄承業的聲音雖然不高,可是他跟多祿的話以及跟荷語的話,她們還是都聽見了,這次不但林翠俏等人鬧了個沒臉,就連劉靜嫺的面子,玄承業也沒給。
“夫人,您看他……”林翠俏指着屋子裡憤憤地說道。
劉靜嫺目露不忿,但她只是淡淡地說道:“那就都回去吧!荷語,請轉告少爺咱們的心意!”說完頭也不回地帶着蕊珠先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