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朽費哇,快送我圍氣!”
“啥?堂主你說啥?”
“快送我圍氣!”
“圍棋?堂主,都這時候了,你還想着下圍棋?”
“無事,是送我圍氣!”
“沒事?不是吧,這都沒事?我看你不像沒事的樣子啊?”
陸然躺在地上,嘴巴哆嗦了幾句,頓時想死的心都有了,索性把腦袋一仰,看着蒼天。媽的,老子不說了,就這麼躺着,我看你還能把我丟在這裡讓我死了不成?
……
三刻之後,流水宗醫館。
相較於民事堂旁邊的藥店來說,流水宗醫館是個更好的選擇。葛飛把陸然帶過來,讓宗門內的醫館長老察看。
今天當班的是楊長老。楊長老正給一個學員往手臂上擦藥,遠遠聽見葛飛的喊聲,連忙從裡面迎了出來。聽着口氣,應該傷得挺重的。
剛到門口,楊長老猛地把頭往後仰,最後扭了過去,實在不忍看。
“我滴乖乖,陸公子是被誰打的,怎麼……打成這樣了?”
“哎呀,這個說來話長,你趕緊給他治治。”
楊長老斗膽轉過臉來,仔細看了看,又是一陣哆嗦:“你先放進去,我去喊任長老。”
“這也要任長老來?一點皮外傷而已。”
“傷勢是不重,就是……風景不太好,我心理素質不高,還是讓任長老來吧。”
不一會兒,任長老被叫了過來,走進來的時候還在抱怨有什麼大不了的,一定得他親自出手。
“你不是說了傷勢不重嗎?怎麼——哎喲臥槽。”
嗯,抱怨還沒完,就被嚇了一跳。
“陸……陸公子,是你嗎?”任長老問道。
葛飛反手就是一巴掌——打在長老肩膀上:“哎呀別問了,趕緊的。”
任長老仔細看了看,二話不說,先到醫館裡面桌子抽屜裡,取了一瓶酒,偷偷喝了兩口。之後纔拿着一副工具和幾瓶膏藥出來,給陸然整形。
作爲流水宗頭號醫者,任長老的醫術不是吹的。一通搗鼓之後,陸然的臉型大概恢復了,該止血的地方也都止住了,腫 脹的地方也塗抹了上好的膏藥。
另一旁,葛飛和民事堂兄弟們,也逐個讓楊長老過目,開藥。
……
差不多在同一時刻,五毒門醫館內,王大偉也在做着類似的療傷。今天這一戰,着實兇險,以他這副倍兒棒的體質,恐怕也七把日子甚至十來天不能再動武了。
在他旁邊,石進通面色不悅。
本來嘛,刑事堂壓制民事堂,這是板上釘釘的事情。沒想到一到了陸然這裡,居然演了這麼一出,這下事情有點不好辦了。
執法隊幾個主要隊員今天都受了傷,傷勢還不小,短時間內肯定不方便執法。剩下的隊員沒了王大偉,恐怕不那麼好調動。尤其是糾察隊這邊,被南宮瑾兒管制,派出去也沒多少效果。
但是,他答應了嚴大有會“照顧照顧”。事實上就算沒有嚴大有,他也是時候要來點手段,阻止風然靈器府這麼一帆風順地發展下去。
“看來,執法隊現在是用不上了。”
想到這裡,石進通走出醫館。
……
你以爲,這就完了?雙方的隊伍都進入養傷狀態,青砂礦的運輸,就能恢復之前的正常狀態了?呵呵,那就真頭腦簡單大錯特錯了。
三天後,南宮府。
南國第一美人拿着湯匙,氣吐如蘭降了降溫,把一勺蓮子湯送到陸然嘴邊,關心一句。
“夫君,味道怎麼樣?”
“嗯,好美。”
陸然答道,兩隻眼睛忍不住落到娘子那高聳的山峰之間……
啪!
南宮瑾兒就是一巴掌,側了側身子,柳眉微蹙:“你怎麼一點記性都不長?再偷看你自己喝!”
“娘子,別,我胳膊好疼,還是你餵我吧。我發誓,這次真的不偷看了,再看我就……再看我就自己喝。”
陸然連忙說道,看起來都快哭了。哎,其實也不能怪他不是?誰讓娘子姿容傾城,身材絕世,風景如此誘人呢?再說這姿勢,這角度,太自然了啊。
看着夫君苦巴巴的眼神,南宮瑾兒心一軟,又轉過來。她狠狠瞪了他一眼,勉強再舀了一勺,遞到嘴邊。
陸然一口作十口喝,心滿意足。正享受着,外面杜管家在門柱上敲了下。
“小姐,出了點事。”
“嗯,你等我下。”
“誒誒誒,杜管家你這就不厚道了啊,沒看見娘子在餵我喝湯嗎?這麼神聖的時刻,你怎麼忍心打斷?”
“額……”
杜管家無語,只覺全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少爺,你在幹嘛?你在撒嬌?你一個七尺大老爺們,在小姐面前撒嬌?還餵你喝湯的神聖時刻?你怎麼就不怕我們這些底下人笑話呢?你臉皮怎麼就這麼厚呢?
哦,對了,少爺的臉還腫着呢,臉皮自然是極厚的。
“夫君,別鬧了,管家肯定有急事。”
南宮瑾兒放下蓮子湯,到外面跟管家交談了幾句,末了忍不住說了兩個高音字:“什麼!”
“娘子,發生什麼事了?”裡面陸然問道。
“哦,沒什麼。鏢局那邊有點情況,我去看看,這湯你自己——杜管家,你喂他喝吧。”
“啊……啊?老……老夫喂他?”
南宮瑾兒說完就出去了,留下杜管家和陸然大鼻子瞪小眼。
“少爺,這湯……”
“你放着,我等娘子回來了繼續餵我。”
“額……少爺,你這手,昨天不就已經能活動了嗎?”
“是啊,這跟你有什麼關係?手能活動,就不可以讓自己年輕貌美的娘子喂湯喝嗎?”
“這……能,能。”
杜管家看不下去,溜了。
……
東山口,還是東山口。
自打東山口被命名以來,這小三岔路口還從未向過去兩個月一樣,如此熱鬧,如此重要,如此威名遠播。
前陣子南宮氏青砂礦在東山口被執法隊掀翻的事情,還沒從報紙上下來,今天這裡又發生了一起打砸事故。而且今天的事情,註定成爲接下來一個較爲長期的熱點。
因爲就在前不久,青砂礦運輸隊遇到了——山匪。
是的,根據運輸隊人員的描述,對方就是這麼自稱的,儘管槐州城附近只有冰狼谷和青芒山兩處山地,都是礦區,實在不知道這種地方還能住人,還能滋生山匪這種奇葩的羣體。
“大小姐來了!”一個正在收拾殘局的工人喊道,臉上稍微多了幾分喜色。
地面上,到處都是撒開來的青砂礦,裝礦的箱子也被破壞了,幾個工人身上還有幾處淤青,看來是被打的。看到這裡,南宮瑾兒氣不打一處來。
“這是誰幹的?又是王大偉?”
上次民事堂跟執法隊起衝突,就是因爲王大偉掀翻青砂礦。陸然作爲她夫君,現在還躺在家裡養傷,她早就想找對方討個公道,沒想到這麼快又發生了同樣的事情。
不過這一次,滋事的不是王大偉,因爲我們的大偉同學也躺在家裡養傷呢。
“大小姐,這次的人都帶着黑麪罩,但聽聲音沒有王大偉。”
工人是運輸隊領頭,上次經歷了兩次,對王大偉的聲音很熟悉,因此這一點倒是能清楚地判斷。
“他們幾個自稱是城南的山匪,專門搶劫的。”
“城南山匪?城南哪裡有山?搶劫怎麼把礦都撒地上?”
“額……這個小的也不知道,他們就是這麼說的。他們上來就把箱子拆了,我們上去阻攔,還被打了一頓。”
“豈有此理,肯定又是石進通搞的鬼!”
話雖如此,但沒有證據,她也只能空抱怨一番。
眼下她讓領頭的去礦區喊了幾個人來,把青砂礦收拾一番,重新裝箱,忙到傍晚。
“你們下次什麼時候送貨?”
“後天。”
“好,後天我從鏢局喊幾個兄弟過來,護送你們。”
……
時間過得很快。後天中午,南宮瑾兒和陸然早早吃了飯,喊了幾個鏢局的兄弟趕到青芒山,護送礦車。
南宮瑾兒本來是不打算讓陸然跟來的,畢竟傷勢還沒好,不過拗不過他。再想到鏢局的兄弟們都是好手,實力不俗,應該不至於出大事,也就同意他一起來。
“娘子,依我看,今天他們就不敢來了。你知道爲什麼嗎?”半路上,陸然賣了個關子。
“爲什麼?”
“因爲娘子你啊。娘子武藝超羣,放在整個槐州城也沒幾個對手,你親自護送,誰還敢來啊?”
“去你的,就知道拍馬屁。”
“這怎麼是拍馬屁呢?我這是實事求是,分析問題。不信啊,下次送貨的時候,你只讓鏢局的弟兄們來護送,我保證那幫山匪還敢來。”
“今天先看看吧,要真像你說的那樣,事情可就麻煩了。”
確實。對方要是正面衝突,那還容易解決,對方要是打游擊戰,那還真是個棘手的問題。她雖然可以護送,但哪能三天兩頭爲了一車青砂礦奔波呢?鏢局的生意不要了?
正聊着,馬車開到東山口了。視線剛擺正過來,他們就看見一波黑衣人馬赫然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