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出現一條小溪,若隱若現,碧綠碧綠的溪水泛着青波,不時發出潺潺的水聲,接着又“嘩啦啦”的由北向南流走。清澈可看到溪中色彩斑斕的鵝卵石,鯉魚戲石,鑽來鑽去,好不活潑!楚月走到小溪旁,輕捧一捧水拍打在臉上,神清氣爽,怡然自樂。再捧了幾捧,喝了喝,甜甜的,沁神怡肺。
明明先前深藏不露,充滿警惕的她此時就如一隻小貓一般,天真活潑又充滿野性,可以在自然中如此無拒無束的享受大自然,真是難得!
望着呆若木雞的冷夜,楚月大喊:“喂!快過來,這裡的水很清,而且很甜的。”平靜的湖面呈現一張絕美的容顏,着實陌生,但絕不比那張臉遜色,冷夜竟看得愣住。楚月不禁自嘆!即使傾國傾城,也不過是一張皮囊罷了。待到春殘花漸落,便是紅顏老死時。
“嘩啦啦!”一陣清悅的水聲,水面被一捧水打破,只見水面泛起漣漪,一個個水圈呈螺旋形,打了幾個圈之後瞬間消失。
遠處的澹臺燁冷顏看着這一切,玄色的龍袍隨風飄動,她?又想玩什麼?不過,她想玩什麼與朕無關。等回宮之後,朕讓朕的後宮的女人陪她玩,朕要看看,是朕的後宮厲害,還是她厲害,究竟誰鬥得過誰?忽然身影一閃,沒了蹤跡,彷彿剛剛的一切都是幻覺。
“唉!其實如果能每日依山傍水,清晨迎接朝霞,晚上送走落日,那樣的生活該有多美好?”望着綠水西流,青山聳立,冷夜深深一嘆息,道。
“不,我卻不這麼覺得,若真待在這個地方一輩子,豈不要被悶死。這樣的美好景象看多了,反而會覺得沒什麼意思,玩物喪志。若要我一輩子住在這過平靜的日子,到不如做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之後再轟轟烈烈的死去,那纔是我所追求!”聽了楚月這話,冷夜有一絲欣喜,但取而代之的仍是悲傷。
這樣的志向,竟會從一個女子口中說出,並且這樣的志向,這樣的追求,與皇上的大同小異。也許正是心有靈犀一點通吧!想到這未免有一絲悲傷。
“轟轟烈烈?這世上追求轟轟烈烈的人太多,可善始善終的卻很少。我的一生已無法轟轟烈烈,唯一祈求的便是能得歸隱山林,此生也算是無悔,可是…”可是他終無法放棄那個人。
“你不也說了玩物喪志,別看了,走吧,皇上下令中午凱旋迴宮,也該去整理整理了。”楚月最後瞟了一眼聳入雲宵的山頂,若真能望峰息心,該有多好,但這樣的高山,只會壓得她喘不過氣。
“我有說玩物喪志用在自己身上嗎?那些明言警句可是我特意送給你的,收好了別丟了哦!”說完楚月狡猾一笑。好不容易得見的美景,自然要多欣賞一會兒了,將來九轉宮闕之中,恐怕再也不得見了。
用過午膳,太陽也不見得有多毒,只見太陽靜靜的躲在雲層之中,露出了半張臉。散漫落下的陽光之中,一塊雕有“擎”的紅色旗幟隨風飄揚,高高聳在半宮之中,對楚月來說,卻紅得刺目。
一輛明黃耀眼的馬車,澹臺燁坐在裡面,神情冷漠,眼簾微閉,散發着陣陣神秘的氣息,玄色的紗幔繡有珍珠,一副高貴之樣。前後各有十六人護駕,想必是冷夜安排的,遇防不測。冷夜騎馬在馬車前面,身穿鎧甲,散發出奪目的光輝。
楚月坐在一輛相比龍輦甚小的馬車裡,車外是棕色的錦布,馬車內卻是粉紅色的絲綢所裝飾。緊緊追隨在龍輦後面。
身後的大軍足有三十多萬,大軍就這樣浩浩蕩蕩的回朝。
青山漸顯疲憊,露出了慘淡的顏色,東方漸漸陷入昏暗,只見西方的天空太陽收斂了光茫,漸漸向西方沉去。
當天空呈現一片昏暗,忽有高猿長鳴,其聲悲楚。一支長箭,滑破昏暗的天空,滑過五彩的晚霞,向龍輦射去。
“嗖”的一聲,已由馬車一端射入,只聞車中人悶哼了一聲。方纔正在閉目養神的澹臺燁忽感一陣利氣,急忙迴避,但不幸仍射中了手臂,只見澹臺燁手臂上剎時呈現一條血色痕跡。
“來人,護駕!”
“來人,傳太醫!”
一羣人頓時忙得不可開焦,樹林之中的楚寒眼色微變,想必澹臺燁不死也受傷了吧!望着數十萬大軍,若暴露身份,定是對自己不利,於是悄悄潛入了樹林深處,再也不見其身影。
龍輦這邊,侍衛團團圍住了龍輦,太醫焦慮的那着醫藥箱衝進龍輦。冷夜警惕的注視着四周,卻不見任何風吹草動。是什麼人,能有這樣的功力,是什麼人,能刺殺之後毫無聲息的離開。冷夜容顏警惕,自己當皇上的侍衛多年,什麼人沒見過,但這個人,絕對不容小怯。
馬車忽然停住,須臾,人聲嘈雜,沸沸揚揚,楚月掀開馬車簾子,一個太醫正匆匆忙忙的往前面龍輦的位置跑去。楚月一驚,對着身旁的一個士兵問:“發什了什麼事?爲何停下,太醫爲何匆匆趕去?是有人受傷了嗎?”
“回稟娘娘,方纔有刺客,皇上受傷了!”“哦?”刺客?會是誰呢?楚月表情略有思索,此地離皇都還有兩百多里路,皇宮的人自是不可能,而靈宮卻離此處最近,莫非?楚寒?
楚月心中一顫,楚寒,你可千萬別給我添麻煩了?如果皇上有事,我的計劃便會被破壞。
“皇上傷到那裡,傷勢重嗎?”“聽太醫說,好像是刺到了心臟,此時怕是奄奄一息。”
什麼?楚月心頓時涼了,手指微有顫抖,但立馬露出一絲傷痛。問:“刺客可有抓到?”
“沒有,皇上中箭已後,刺客便已逃走。”
楚月速速起身,眼中沒有焦慮,而是恐懼,楚寒,你害到我了。
“娘娘要去哪?”
“皇上受傷了,本宮難道不應該去看看嗎?”眼中無不充盈着威攝的氣息。
“娘娘!皇上有令,爲了娘娘的安全,請娘娘不要離開馬車。”士兵伸手擋住楚月,楚月一驚,皇上被刺,按理說,士兵都應該去護駕,他怎會在我一個嬪妃這?不是說皇上奄奄一息,又怎會有令不讓我離開馬車?這裡面一定有問題!一定有問題!
龍輦上。太醫已爲澹臺燁包紮好傷口,澹臺燁仔細端詳着箭,只見剪頭大約兩寸的地方刻有一個小小的“靈”字,可見刺客定是靈宮之人,而且是一個不一般的人。
朕就說靈宮與朝庭和親沒那麼簡單,而且還是一個夠特別夠絕麗的女子,果然。
“皇上,是否要臣將湮妃…?”冷夜亦識出了這把箭的出處,問。
“不!靈宮此次刺殺不成,他日定會在行刺殺,湮妃?就是一個很好的誘餌。引蛇出洞,不是很好嗎?”澹臺燁冷道。
冷夜心中一顫,他,又在利用她,四年前的一場利用,他已經失去了她的心。如今,他真不怕連她的人都失去嗎?他還是夠狠!可是,這種狠,真的是正確的嗎?呵,皇上又不知道她就是她,何來顧忌?想到這自嘲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