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斷指

“你叫什麼名字?”眼中帶着淡淡的興奮,顧青臣看着面前的男人問道。

身材瘦高的揹着大刀的男子垂着眼睛,甕聲答道:“我沒有名字,請主人賜名。”

話音落下,顧青臣的眼中有些驚喜:“好。”這樣說來,蔣丞相是把此人送給他了?不得不說,在某些時刻,他的岳父大人還是十分給面子的。

而蔣明珠此刻也擡起粉面,雙目中滿是驕傲。這就是她的父親,她問他借人,他卻直接送給她了。走到顧青臣身邊,昂着下巴倨傲地道:“名字且不着急,等你把此事辦好,名字和獎賞一併給你。”

“是,主母。”男子低頭道。

此人雖然渾身煞氣,然而倒是足夠聽話。看着身前揹着大刀的男子,顧青臣的眼中愈發滿意了,便交代下去:“雍京城外,在青陽鎮旁邊有一個村落,叫做秀水村。在村尾有一戶人家……”

秦羽瑤的院子外頭,一棵茂密高大的柳樹上,思羅抱臂倚着樹幹,五感全部放開。不求一隻蚊子也飛不進去,但求一隻老鼠、一隻小貓都進不去前方的院子。

下午,他送螺螄給主子吃,很明顯在主子的眼中看到一絲笑意。而且主子吩咐他說,不許讓任何人傷害到秦羽瑤母子,這簡直就是隱晦的解釋嘛,思羅心中想道。由此,更加斷定秦羽瑤和寶兒就是主子隱在暗處的心頭肉。於是,保護秦羽瑤母子的心思,也就漸漸變得濃烈起來。

忽然間,思羅猛地扭過頭,看向不遠處。

只見濃濃的夜色中,一道幾乎融入夜色的黑影疾奔而來。方向,正是秦羽瑤的院子的方向。思羅立即跳下大樹,眼中閃動怒意——是誰如此大膽,莫非又是顧青臣?若是如此,顧青臣可真是好膽,已經死了兩批人,居然派第三批人來了!

雖然這第三批人只有一名,可是武功之高,堪比閒雲樓的小鷹了!若是沒有他駐守在這裡,僅憑秦羽瑤的那點功夫,想要勝出幾乎沒有勝算!想到這裡,思羅憤怒不已,不等黑衣人靠近,便腳下一點,拔刀迎了上去。

“吱——”一聲短促而尖銳的金屬切割聲響起,隨即是一聲沉悶的血肉被穿透的聲音。

黑衣人猛地跪倒,睜着眼睛,不甘地看向思羅:“你是什麼人?爲何多管閒事?”

一刀之下,竟然沒有把他震死?思羅有些詫異,然後收回大刀,冷冷地道:“告訴你的主子,這裡的人如果他敢碰,滿門抄斬!”

黑衣人瞳孔一縮,拎着兵器後退兩步,然後謹慎地盯着思羅,捂着傷口飛快逃走。

◆ttкan◆C〇 看着他離去的背影,思羅面上泛寒,忽然嘬脣一喚。撲棱棱,天上落下一隻小鳥兒,坐在他的肩頭,嘰咕叫了兩聲。思羅迅速寫了一封密信,而後將小鳥兒拋向天空:“速去!”

此刻,顧青臣坐在書房中,手裡捧着一本書卷,卻有些看不進去。黑衣人應該在回來的路上了吧?他的武功如此高強,秦氏定然不是他的對手吧?

在黑衣人離去之前,顧青臣曾吩咐過,在結束了秦氏和寶兒的性命之後,務必把冰狐帶回來。一想到冰狐機靈的樣子,顧青臣便有些激動。把冰狐幼崽送給太子殿下後,太子殿下定然十分滿意,更加看重他了吧?想到這裡,顧青臣不由得眼中露出笑意。

“夫君,我們回房吧,此事定然不會再出差錯的。”書案旁邊的椅子上,蔣明珠等得不耐煩,支着腮打了個哈欠說道。

顧青臣轉頭看向她,柔聲道:“你若累了,便先去休息。我等他回來,問完情況就回房。”

“好,那我便回房等夫君了。”蔣明珠眼睛一轉,不知想到什麼,掩嘴一笑,起身離開了。

約莫過了半刻鐘,書房門被推開了。

“你回來了?”顧青臣心中一喜,擡頭看向來人。只見黑衣人踉蹌着走進來,臉色灰敗,蹣跚着走到近前,竟是一步一個血腳印。立時吃了一驚,站起來道:“發生何事?”

黑衣人剛張開嘴,卻噴出一口鮮血,“撲通”一聲跪在地上。他張着口,勉強說道:“有高人,在保護他們。說,如果再敢動他們母子,滿門抄斬!”說完這句話,口中又噴了兩口鮮血,而後渾身抽搐幾下,倒在地上一動也不動了。

思羅武功之高,在此可見一斑。他那一刀沒有震死黑衣人,卻已經震碎黑衣人的肺腑,使得黑衣人支撐着回到顧青臣這裡來。然而說完最後一句話,便再也沒有力氣支撐下去,頓時間死得不能再死。

七竅流血,雙目圓睜,如此悽慘的死狀,顧青臣還從未見過,不由得臉色煞白,坐倒在椅子上。此時此刻,心中又驚又怒,直是不敢相信——滿門抄斬?他是什麼身份,那人居然揚言將他滿門抄斬?

“你是不是不相信他的話?”就在這時,身後傳來一個細微的聲音。

顧青臣心下一驚,猛地站了起來,轉身一看,只見身後不知何時多了一個蒙面人。渾身都包在銀灰色的衣服裡面,只露出一絲細長的眸光,此刻彷彿是在笑着。然而那笑容漠然無情,令人心中生懼:“你是什麼人?如何進來的?”

“我怎麼進來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要告訴你,那個人說的話,你最好記在心裡。”蒙面人指了指地上死狀悽慘的黑衣人,聲音細微飄忽,彷彿並非從口中說出來。

目光觸到黑衣人的死狀,顧青臣心中驚懼,臉色有些發白,卻仍舊強撐出挺直的身姿,勉強說道:“你知道我的身份,還敢如此對我說話?”他是太子的心腹,他的妻子是丞相之女,什麼人膽敢狂言,竟要將他滿門抄斬?

“呵呵。”蒙面人輕笑一聲,卻不答話。手腕一轉,頃刻之間,指間多了一個鋒利的小刀。刀光鋒銳,閃爍出森寒的光芒。顧青臣來不及反應,便被蒙面人抓住左手按在桌上,而後夾在指間的小刀飛快斬下!

“啊——”一聲淒厲的慘叫,響徹在顧府上空。

“大人?”書房門被推開,顧府的一羣下人擁擠進來。

“大人,發生了什麼事?”一羣人擠進來,看向前方的顧青臣問道。

只見顧青臣低頭站在書案旁邊,燈光下的臉色十分蒼白,一顆顆豆大的汗珠從他的臉上滾落,狼狽而又猙獰。他的身體站得並不穩,似乎在微微顫抖着,忽然擡起頭來,目光隱隱含着屈辱與怒恨:“去傳大夫!”

“啊!是,大人!”下人們只見顧青臣的左手,赫然缺了一根小指!

他的右手拖着流血不止的左手,血液順着左手尾部一滴滴落在桌案上,沾在身前的衣服上,已經有了小小一灘。是誰,竟割了大人的小指?下人們紛紛駭然,忙不迭地出去喊大夫。

不多時,蔣明珠聞聲而來。只見顧青臣臉色陰沉地坐在椅子上,手指已經用潔淨的紗布先纏了一圈,而在那紗布上,已經有血跡點點滲出。想起下人的話,她清俊完美的夫君,竟然少了一根手指頭!

再看顧青臣的腳下,堆了半盆的染血紗布,蔣明珠的身子晃了晃:“夫君?”此時,那慘死的黑衣人已經被拖了下去,只有地上還有斑斑血跡未清除乾淨。

蔣明珠以爲都是顧青臣的血,嚇得滿臉蒼白:“夫君,這是,是何人乾的?”

顧青臣閉了閉眼睛,記起那蒙面人臨走前的聲音:“這根手指,是給你的教訓。如果以後再敢對那人動心思,下次割下來的可就不止是你的手指頭,而是你的項上人頭了。”

他到底是什麼人?爲什麼如此庇護秦氏?顧青臣百般不解,想起缺失一指的左手,眼中閃過又恨又怒的神情。他本是天之驕子,衆臣羨慕,如今卻短缺了一指,從此往後,叫人如何看待他?

秦氏,秦氏!想到這裡,顧青臣對秦羽瑤的恨意簡直毀天滅地。然而想起黑衣人的話,不禁渾身打了個哆嗦,不得不將這份怨恨壓了下去。

黑衣人說得不錯,以他來無影去無蹤的身手,如果他真的想,今天割下來的不會是一根手指,而是一顆頭顱。

“珠兒,往後再不要去打他們的主意了。”顧青臣低聲說道。

“什麼?”蔣明珠又驚又疑,不相信地道:“難道,是,秦氏乾的?”

“不必問了。”顧青臣抿了抿脣,心中十分不甘,然而卻無他法。

秦氏不知何時抱上那樣的靠山,竟造成了這般厲害的本事。然而這幾年來,秦氏卻一直沒有給他添亂,是不是如果他不去找她的麻煩,她也不會來找他的麻煩?想到這裡,便又對蔣明珠囑咐起來:“總之往後,權當做沒有那兩個人罷。”

一道銀灰色的身影,猶如黑暗中流動的風,此刻從屋檐上站起,腳尖幾個點躍,已經彈出數十丈之外,頃刻間便離開顧府。他撕下裹在臉上的布,露出一張平淡無奇的面孔,恣意躍動在屋脊之間,享受着夜風掠過身體的縱意與暢快。

不多時,銀灰色身影落在軒王府中,一邊大步而行,一邊脫下身上的銀灰色衣服,反過來穿在身上,又變成了那個普通無奇的千衣。

“主子,我回來了。”敲了敲宇文軒的臥室房門,千衣說道。

宇文軒質如冷玉的聲音從裡面傳來:“進來吧。”他的聲音裡,有着淡淡的怒意。

“我斬了他的一根手指頭,他已經知道怕了,短時間內不會再去找她的麻煩。”千衣說着,從懷中取出一隻小盒子,裡面赫然是一截血淋淋的斷指。

宇文軒撇過頭去:“收起來罷。”千衣哪裡都好,就是有這樣一個毛病,每每做什麼任務,一定會留下一份紀念品,並且當做寶貝收藏起來。

對宇文軒的嫌棄之色,千衣不以爲意,視若珍寶地把那截斷指藏進盒子裡,收進懷中:“我退下了。”

“嗯。”宇文軒點了點頭,推動輪椅到牀邊,兩隻手臂撐着身子,先是將上身挪動在牀上,然後吃力地將雙腿一點點搬上去。做完這一切後,他蒼白的臉上有了淡淡的血色。烏髮黑瞳,白膚紅脣,顯得格外妖嬈。然而那雙漆黑的眼睛裡,卻閃爍着如刀鋒一般銳利的冷芒。

這一切秦羽瑤並不知道。等到東邊天際泛起一絲魚肚白,便睜開眼睛披衣起牀,來到院子裡打了兩遍拳法。而後回憶着思羅教給她的步法與招式,由慢及快地打了起來。

從思羅那裡學來的功夫十分精深,當時秦羽瑤雖然很快學會了,但是學會的只是最表面的功夫。隨着練習的遍數越來越多,秦羽瑤慢慢發現不對勁了,這套功夫一定有伴隨的呼吸之法以及用力之道,按照行內的話來講,便是叫做內功。

秦羽瑤前世從沒有學習過內功,此刻打着這套功法,只覺着有些彆扭,卻不知如何改進。她一邊練習着,一邊在心中思量,如何從思羅的口中再問出相伴的內功法訣?

雖然如今她已經勉強擠進二流高手,作爲一個小農婦,已然十分夠用。可是秦羽瑤知道,她不會永遠都是一名小農婦。他日走到高處,定然會成爲許多人的眼中釘。萬一有人害她性命,而身邊的人又保護不及,難道她便等死不成?

記起前世時,那忽然出現在身後的冰涼槍口,漆黑的眸子漸漸沉了下來。她是一定不會允許這種情況再發生的。不遠處的大柳樹上,思羅只見秦羽瑤不時朝這邊投來的一道道目光,不知道爲什麼背後有些發涼。

簡單吃了一頓早飯後,秦羽瑤走到屋子的角落裡,搬出兩簍子松花蛋。離那日醃製松花蛋的日子,已經過去了四五天,應該是已經醃製好了。一想到美味的松花蛋,以及可以帶來的好處,秦羽瑤不由得眼中閃過喜色。小心翼翼地抱到院子裡頭,打算拆開看一看怎麼樣了。

秦羽瑤把簍子抱到陰涼背風處,一個個掏出松花蛋,只見蛋皮上的漿糊已經幹得差不多,只還有一絲微微的潮意。這樣已經正好了,不需要再擱置醃起來,只需要晾乾就好了。秦羽瑤進屋尋了一隻大筐子,將松花蛋擱在裡頭,攤開晾起來。只等着外殼完全乾掉,剝開煮熟了,看一看是否醃製好了。

雞蛋和鴨蛋各十隻,一共醃製了二十隻松花蛋,看着這二十隻松花蛋,秦羽瑤的心裡邊直是期待。可惜鹹蛋要醃一個月以上才能吃,倒讓滿是雀躍的心頭,升起一絲絲可惜。

寶兒瞧着那一團團裹着泥巴糊糊的東西,很是好奇:“孃親,這是什麼呀?”

“是好吃的。”秦羽瑤答道。

“啊?”寶兒吃驚得張大嘴巴,抱着小狐狸跑過來,蹲下身子看向大筐子裡靜靜躺着的泥巴糰子,簡直不敢相信:“孃親,這個真的能吃嗎?”

“寶兒,今天中午呀,孃親就教你一個道理,那就是判斷東西的好壞,不能光看外表。”秦羽瑤笑眯眯地站起身,只見寶兒滿臉的好奇,而他懷裡的小狐狸也是轉着眼珠子,便在小狐狸的鼻子上點了一下:“你這個小傢伙,是不是也覺得我在說大話?”

“吱吱。”小狐狸轉動着烏溜溜的眼珠子。

秦羽瑤頓時笑道:“那便讓你們都瞧瞧。”說完,目光一轉,投向院子外頭的大柳樹上。思羅雖然看起來十分冷淡,但是他本身是個吃貨,雖然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但是秦羽瑤通過這兩回,已經清楚地看出來了。

如果拿松花蛋做出來的美食,是不是能夠誘惑思羅,讓他教她內功呢?此時此刻,秦羽瑤心中已經盤算起來。

“大姐姐?”這時,院子外頭傳來一個溫柔羞澀的聲音。

秦羽瑤轉頭一看,只見劉玉潔又端着針線筐子,朝院子裡款款走來。這個姑娘,最近是不是來得太勤了?秦羽瑤微微皺起眉頭,不動聲色地打量着劉玉潔,說道:“玉潔又來了啊?”

“大姐姐是不是嫌我了?”劉玉潔站定腳步,微微低下眼睛,有些抱歉地道:“我也知道,我最近來得勤了些。可是,最近家裡麪人來人往,我卻有些不好待着。而且,我最近繡活多了些,不懂得的地方,也只有大姐姐能夠教我了,畢竟這村裡頭,就屬大姐姐的針線好。”

秦羽瑤淡淡地道:“我懂得的也就那些,該教你的都教你了。”頓了頓,接着說道:“我倒也不是嫌你來,而是我也有許多事情要忙,不能在家裡陪你。”

“大姐姐要去忙?”劉玉潔擡起頭來,有些詫異地道:“大姐姐最近都沒有下田,田裡面已經是一片荒草,今年的收成算是廢了,怎麼還有什麼事情要忙嗎?”

自從秦羽瑤穿越來之後,便與以往的秦氏不同,她只將心思花費在打獵、採摘野味、賣菜譜等事情上,從來沒有下過田。一來收拾田地並不能帶來很好的收益,遠遠比不了她賣菜譜;二來頂着烈日干活太辛苦,曬得皮膚黝黑又粗糙,更讓一雙手粗糙得無法直視。

秦羽瑤是個愛美的女人,她忍受不了一雙骨節粗大、指甲縫裡無時無刻不藏着黑泥的雙手。於是,田裡的東西她幾乎都荒廢了,哪怕荒草已經長到及膝那麼深,也沒有想過去除草。劉玉潔問的這番話,倒也有些緣由。

故而此時只是答道:“人活着,總是要做事的。我不下田幹活,便去別處幹活。否則我吃的用的,都從哪裡來?”

都從哪裡來?難道不是從那富貴公子身上來麼?劉玉潔心想,低下頭小聲說道:“既然大姐姐沒有時間,那我便不打擾了。”就要離開時,忽然又轉過身來,看向秦羽瑤道:“大姐姐又要進山嗎?仍然是帶着寶兒?”

秦羽瑤挑了挑眉,心道,難不成她又想留下來?可是,她總是往家裡來,到底圖什麼呢?秦羽瑤打心底不信,劉玉潔屢屢來家裡只是爲了向她請教針線功夫。然而她沒耐心琢磨這個,便點頭道:“是呀,山上有許多好玩的,寶兒很喜歡。”

聞言,劉玉潔嘆了口氣,彷彿經過一番掙扎,說道:“大姐姐,你一個婦道人家,總是往深山老林跑,怎麼都有些不像話的。而且,寶兒這麼小,萬一有個好歹怎麼辦?”

她這是什麼意思?秦羽瑤挑了挑眉,沒有說話。

劉玉潔又道:“大姐姐,你是個好人,又是能幹的女子,難道沒有打算再嫁嗎?”

“這些就不必你操心了。”秦羽瑤有些冷下臉來,於情於理,這種事情都輪不到她一個未出嫁的黃花閨女來操心。劉玉潔這些天屢屢來的目的,彷彿有些清楚了,她想給她拉媒?可是,這對她有什麼好處?想不通,秦羽瑤索性不想了,直道:“我要出門了,你先回吧。”

劉玉潔抿了抿脣,彷彿有些難堪,幾次回頭,終於是依依不捨地離開了。

“孃親,小姨很喜歡咱們家?”寶兒仰頭問道。

秦羽瑤摸了摸他的腦袋:“你怎麼覺得的?”

寶兒答道:“小姨最近常常到咱們家來。”

連寶兒都發現了,可見劉玉潔確實來得勤快了些。只不過,她到底在尋思什麼呢?說一句藏三句,這樣心思深沉的姑娘,秦羽瑤不喜歡,便也不想了,對寶兒說道:“孃親一會兒進山,打些野味來吃,寶兒要不要去?”

“好喲!”寶兒高興地道。小白最近就跟他嘟囔了,說總是待在家裡沒意思,想要回山裡玩。

於是,秦羽瑤背上小揹簍,與寶兒一起進山了。就在兩人走後不久,通往院門口的小道上行來一輛華麗的馬車。坐在前面的是一位穿着紫色綢緞衫子的年輕男子,腰間扎着黑色的繡着金邊的腰帶,俊逸瀟灑,姿態氣度都不似尋常人家。

端着針線筐子往回走的劉玉潔,偶然瞧見這一幕,不由得頓住腳步,目光癡癡地瞧了起來。直到馬車從身前經過,噠噠地駛遠了,才猛地回過神來。

劉玉潔抿了抿鬢角,又低頭瞧了瞧身上的衣裳,伸手撫平每一個褶皺,然後昂首挺胸地往回走去。來到秦羽瑤家的院子前頭,又微微低下頭,做出羞澀淑雅的神情,才邁步走進院子裡。

“哎?你是?”剛走進院子裡,便見任飛燁回過頭來,眉毛斜飛入鬢,一雙深棕色的眼睛彷彿總是蘊含笑意,目光對上的一剎那,劉玉潔的臉頰緋紅起來。

“我來找我妹子,她不在家嗎?去哪裡了?”任飛燁也不管劉玉潔知不知道,本着一絲可能,溫和地笑着問道。

只見他笑得俊逸瀟灑,劉玉潔的一顆心撲通撲通跳了起來,目光癡癡地望着任飛燁,有些無法自拔。不枉她厚着臉皮日日往秦羽瑤家裡來,終於給她見到這位富貴公子了。往日裡見到的都是面朝黃土背朝天的農家漢子,何曾見過如此俊俏的富貴公子?

便是曾經令劉玉潔心動過的顧青臣,此時跟面前的公子比起來,也要遜色三分。之前總是聽陳媒婆她們講,這位公子有多麼俊朗,劉玉潔總是想象不出來。如今一見,直是一顆芳心不聽指揮,撲通亂跳起來。

“姑娘?你怎麼總盯着我看?莫非我臉上生了花?”任飛燁笑着說道。對於劉玉潔的舉動,他是見怪不怪了,他天生一副好相貌,從小不知道多少姑娘看見他就臉紅。

被任飛燁叫醒回神,劉玉潔有些尷尬,低下頭緊緊抱着針線筐子,說道:“秦氏是我大姐姐,她這會子進山去了。”

“哦,進山了啊。”任飛燁點了點頭,對於這個答案倒不奇怪,在他的印象中,秦妹子就是十分辛勤的。只不過,心裡的憐惜更深了一分。他這個妹子,就是如此令人憐惜又敬佩。

只見任飛燁不說話了,劉玉潔又問道:“不知公子是?”

“我是秦妹子的兄長。”任飛燁說道,有些好奇起來,“怎麼你竟不知道嗎?”原以爲他上次那樣華麗的出場,又給了陳媒婆三兩銀子,如今他的名聲應該很響亮了纔對?何況這纔沒過去多久,難道他竟被忘了?劉玉潔的反應,有些傷害了任大少爺對自身魅力的信心。

劉玉潔只覺得他的眼睛裡彷彿藏着讓人渾身灼燒的火焰,令她無法直視他的眼睛,低下頭說道:“我知道的,只是不曾見過,所以有此一問。”

說完,眼珠微轉,心中升起一個念頭,擡起臉來,無比誠懇地道:“我大姐姐進山要許久,估摸着晌午頭上才能回來。不如公子到我家裡坐一坐,歇息一下,等大姐姐回來?”說完這句話,劉玉潔的心裡撲通撲通跳起來。

任飛燁只猶豫了一下,便拒絕了:“我在這裡等着她吧。”說完,沒有再理會這個在他眼中十分平凡的,絲毫無奇的女子,大步往馬車前走去。長腿一邁,撩開簾子坐進去了。

留下劉玉潔在院子裡,臉色變得煞白。而後不知想到什麼,神色又漸漸恢復過來。

秦羽瑤與寶兒回來的時候,便看見院子門口停着一輛熟悉的馬車,而馬車前頭站着三個人,兩男一女。身形頎長的男子是任飛燁,另一位肥頭大耳的卻不知道是誰,正跟那女子說得開心。而那嬌小的女子,是……劉玉潔?

秦羽瑤有些詫異地看着前方,微微低着頭,偶爾一笑的羞澀姑娘,不知爲何有些違和的感覺。

任飛燁靠着馬車,一條腿屈起,有一搭沒一搭地說着話。忽然,聽到前方傳來一個稚嫩的聲音:“叔叔!”這一聲兒,彷彿救世主般,讓任飛燁頓時喜悅地擡起頭,邁開大步朝寶兒走過去,把寶兒抱起來轉了兩圈,朗聲道:“想叔叔沒有呀?”

“嗯,想叔叔了。”寶兒被轉得連連笑道。

“叔叔也想你啦!”任飛燁笑道,然後轉頭對秦羽瑤道:“你總算回來了。”

這一句話裡,七分唏噓,三分慶幸,倒叫秦羽瑤有些好奇,不由得瞧了劉玉潔一眼,莫非這姑娘給他難受了不成?

只見秦羽瑤瞧過來,劉玉潔不由得握緊了手裡的水壺,擠出一絲笑容,那笑容有些勉強:“任公子來看望大姐姐,我見大姐姐不在家,任公子枯坐可憐,便拎了一壺水來給任公子。”

只見任飛燁打聽過秦羽瑤的去向後便上了馬車,劉玉潔走後始終有些不甘,便靈機一動,拎了一壺茶水過來,搜腸刮肚地找着話題,勉強在這裡待了一個晌午。可惜任飛燁不怎麼說話,倒是他帶來的下人屢屢說個沒夠,十分不識趣,任飛燁也不管。

她又哪裡知道,任飛燁早就不耐煩了,卻礙着秦羽瑤的關係,不好親口說些什麼。萬一劉玉潔是秦羽瑤疼愛的小妹妹,他若是說得重了,豈不是駁了秦羽瑤的面子?便一直忍着,直到秦羽瑤回來,才鬆了一口氣。

“你有心了。”秦羽瑤看了劉玉潔一眼,淡淡點了點頭,沒有多說什麼,然後收回目光看向任飛燁道:“進來吧。”

“哎!”任飛燁應了一聲兒,抱着寶兒往院子裡去了。而那原本站在馬車旁邊,與劉玉潔說個不停的肥頭大耳的中年男子,此刻也拔腿跟了上來。

只把劉玉潔一個人留在那裡,跟上來不是,不跟上來又不甘心。低頭咬着嘴脣,眼睛裡閃過一絲輕蔑。什麼義兄義妹?秦氏的想法,便是扒上任公子,從此錦衣玉食吧?否則爲何方纔那樣冷淡地看着她?不就是因爲她和任公子多說了幾句話,心裡不高興了吧?

還說什麼有事要忙,不叫她待在這裡,就是因爲知道任飛燁會來,怕任飛燁見到她,對她產生好感吧?想到這裡,不由得在心裡嗤了一聲,說得多麼冠冕堂皇,也不過是裝模作樣!這樣想着,心裡坦然起來,拎着水壺跟着進入到院子裡頭。

“你今日怎麼來了?”秦羽瑤指了指凳子,叫任飛燁坐下,心裡不是不好奇的。原以爲經過那件事,他心裡多少會有些隔閡,原來並沒有嗎?

只見任飛燁笑道:“還不都是你?說好過幾日進城,把那牛肉拉麪的做法賣給我們。我等了幾日,也不見你來,還怕你不想賣了,這才趕忙來了。”

他話中雖然有些埋怨的意思,可是語氣裡分明不是這樣,那雙深棕色的眼睛裡滿是灑脫的笑意,看得人心裡也明快起來。

秦羽瑤便知道,他並沒有因爲那件事,就真的與她生出隔閡。他與她是一樣的,都知道怎樣纔是最好的,怎樣才能留住這份交情並且不會傷害彼此的立場。於是也笑了笑,說道:“所以你就來了?”

“這位就是我們碧雲天的大廚,你也不必寫什麼配方了,讓我們的大廚看一遍你的做法就行了。”任飛燁指了指那位肥頭大耳的中年男子,然後從袖中抽出一張銀票,遞給秦羽瑤道:“這是酬金。”

“一千兩?”接過之後,看清銀票上的面額,秦羽瑤不由得怔了一下。

任飛燁修長的手指捏着杯子,衝秦羽瑤眨了眨眼:“嫌多還是嫌少?”

“自然是多了。”秦羽瑤搖了搖頭,她這配方,原本只打算賣出三百兩的,對碧雲天最多的期望也就是五百兩,可是任飛燁帶來給她的,卻是一千兩的銀票。

任飛燁彷彿沒有注意到她有些詫異的神情,擠了擠眼,說道:“這可都是我的功勞。如果你真的很感謝我,不如中午留我吃一頓好飯?”

一千兩銀票,賣給碧雲天這樣的大酒樓,說起來碧雲天也沒有吃虧。如果碧雲天在各地的分店都能夠好好經營,賺回這一千兩銀子,只不過是轉眼間的工夫。想到這裡,便朝任飛燁笑道:“你今天還真是來準了,哪怕你早來一天,只怕也吃不到了。”

“哦?什麼好東西?”聽到這裡,任飛燁也興奮起來。他對秦羽瑤有一種全心全意地信賴,彷彿只要是她手裡做出來的,定然是極爲美味的。

“想知道?過來看。”秦羽瑤笑着走向門外,即將踏出去時,卻頓住了,回身說道:“不過,我怕你看了,就不想吃了。”

“不會!”任飛燁拍着胸脯說道。一來他相信秦羽瑤的手藝,二來他也想知道,什麼東西會嚇到他任大少爺?要知道,當初那綠油油的螺螄他都吃了。

兩人起身,卻看見劉玉潔站在屋門口,怔怔地盯着秦羽瑤手中的銀票。

“玉潔,你還沒回家啊?”秦羽瑤收起銀票,淡淡地說道。事到如今,她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劉玉潔這幾日屢屢來家裡,並且在她不在的時候,拎着水壺來跟任飛燁說話,一說就是一個晌午——劉玉潔就是衝着任飛燁,才幾次來家裡纏着她學針線吧?

若是劉玉潔並未說親也就罷了,秦羽瑤畢竟是從現代穿越來的靈魂,對自由嚮往愛情的心思很是理解。可是,劉玉潔已經訂了婚,並且婚期在即,此刻再做這種事就有些不合適了吧?故而再看向劉玉潔時,便沒有了先前的親近與耐心。

劉玉潔卻不知道秦羽瑤此刻的想法,她怔怔的目光隨着秦羽瑤收起的銀票,漸漸轉爲正常。略微笑了笑,有些僵硬與不自然地道:“既然大姐姐回來了,我便也不必再留在這裡了,那我走了。”

說着,又看了任飛燁一眼,轉身拎着水壺走了。

秦羽瑤面色淡淡,也沒有送她,而是引着任飛燁走到晾着松花蛋的陰涼處,指着松花蛋說道:“一會兒我要做給你吃的,便是這個。”說完,脣邊噙着一抹笑意,好整以暇地看向任飛燁。

只見任飛燁睜大了眼睛,指着松花蛋道:“妹子,你莫不是哄我的吧?”他無論如何也不敢相信,秦羽瑤會請他吃泥巴糰子?然而饒是他左看右看,上看下看,也看不出來這到底是什麼東西,便道:“這分明是泥巴糰子,怎麼能當飯吃呢?妹子,你該不會是恨碧雲天,把氣撒到我頭上來了吧?這可不公平啊!”

此時,寶兒抱着小狐狸站在任飛燁的腿邊,也是疑惑地仰起小臉,看向秦羽瑤。

只見秦羽瑤神秘一笑:“待會兒便叫你們知道,什麼叫做‘美食不可貌相’。”

此刻,站在不遠處的那位生得很是肥頭大耳的廚子,眼中也閃過驚異之色。這明明就是泥巴糰子,不知這小農婦如何能做出美味來?莫不是她會妖法吧?

在這位廚子的心中,原本不信會有野路子做飯比他們這些正經磕頭拜師學藝的廚子強,可是任飛燁回到碧雲天后,一口一個“我妹子做的飯,那是一等一的好吃”,叫他心裡不屑又有些好奇。待會兒他倒要瞧瞧,她到底能夠做出什麼美味,竟張口便賣一千兩?

“屋裡坐着吧。”秦羽瑤指了指屋裡,然後彎腰從筐子裡撿了三隻松花蛋出來,小心翼翼地剝掉外面乾透的泥巴殼子,露出來已經有些變色的鴨蛋皮。只見蛋殼成了灰白色,無一絲黑斑。

秦羽瑤拿在耳邊晃了晃,聽到裡面並無異響,不由得面上閃過喜色。看來醃製得很成功,裡面並沒有臭蛋和壞蛋。手心裡託着三隻松花蛋,走進屋裡舀了一瓢清水洗淨了,然後放進鍋裡,添水準備生火煮熟。

見到這一幕,任飛燁直是又露出詫異的神色,難道剛纔那泥巴糰子裡面,包的是鴨蛋?可是,難道鴨蛋被泥巴糰子裹一裹,味道便變得不同了不成?

他心裡十分好奇,猶如小貓在抓似的,可是看着秦羽瑤胸有成竹的樣子,也不由得按捺下去。好不好吃,卻是很快就能斷定了的。

秦羽瑤自然沒有忽略任飛燁眼中的好奇,然而她卻故意不說,心中想道,等他吃到做好的皮蛋的時候,不知道會不會驚掉下巴?攏了一堆柴火,塞到鍋底下,點火煮了起來。

然後洗了洗手,端過面盆,往裡面舀了一碗麪粉,開始和麪起來。她自然沒有忘了,任飛燁此行的最主要的目的,便索性中午就吃拉麪好了。可惜家裡已經沒有牛肉了,卻用什麼來替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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