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是換上了,可道長頭上的髮髻卻無論如何也隱藏不了,再加上他不願意換掉的那雙布鞋。這看背影還湊合着,若看正面,整個就是一老頑童,你要是看見了準笑噴出來。
我和天雄,還有李正英憋了又憋,生怕傷了道長自尊。
我在門口觀察了一會兒,這時人們應該都還在地頭看熱鬧,確定遠近都沒人後,帶着道長和李正英穿過了茅草叢,來到了古井旁。
清陽道長先是繞着古井走了一圈,看清楚了周圍的環境,然後纔看向了古井。
他伸手摸了下井的內壁,然後看着李正英點了點頭,李正英便也彎腰摸了下去,完後也對道長點了點頭,似乎達成了什麼默契,卻始終一句話不說。
之後道長便起身後退了一步,這時只見李正英掏出了一張符,用右手食中二指夾住,碎念之下,黃符消失了,他將二指指向了井內,唸到:“破”
他現在的修爲似乎比李嫣高多了,因爲他既沒結手印,同時發動巫術全靠心念,看得我和天雄這兩個入門學徒好頓羨慕。
不約而同的看向了井內,可發現井內沒有任何變化。
李正英面現微紅,很是尷尬,顯然是他剛纔那招失手了。
他着忙又掏出了一張符,準備再來一次,這時清陽道長伸手道:“我來!”
同樣的動作,道長卻遲緩了許多,當他喊出“破”的剎那,我們看到井下光影一閃,且井壁中依稀有字跡出現,放眼望去,我和天雄眼中都露出了不可思議的神色。
原來剛纔看到的光影竟然是水中反射出的倒影,以前怎麼也看不到底的古井,現在看得非常清楚,包括了井內壁東西南北四個方向出現的“青白朱玄”這四個血紅的大字。
“這是怎麼回事?”我和天雄都難掩心中的疑問。
李正英看到後眉頭緊鎖,顧及到清陽道長不愛說話,便替他解釋道:“這應該是一道幻咒,如果施術者是邪巫王,那這很可能就是血咒之一了。”
我好奇的問:“那青白朱玄這四個字是幹嗎的?四道咒術?”
“不是,這四個字代表了四象中的東宮青龍,西宮白虎,南宮朱雀和北宮玄武,是分別鎮守四方的聖獸。正所謂兩儀生四象,四象生八卦,會衍生出無窮變化,中了此幻咒的人,恐怕會毫無知覺的淹死在這井水中。”
“我地天那!這麼厲害?那這咒能破嗎?”天雄問。
李正英搖頭道:“不好說,打開法印的話,或許能行。”
一直默默聽着的道長聞及此言,插口說:“不行,再想。”
我想了半天,才弄明白他剛纔最後一句的意思是“再想辦法”,他把“辦法”倆字給省去了,也太惜字如金了,我真懷疑他牙口是不是不太好?
不過清陽道長這一開口,李正英也不好說什麼了,收起了打開法印的念頭。
這時我突然想起昨天晚上探到的那個地下通道,便把他們帶了過去,指着地上仍存的少量印記,描述道:“昨夜我們發現這個方位的地下有個通道,呈南北向,南面是朝着井的方向延伸,北面則一直通到山中。”
李正英驚道:“哦?有這等事?那會不會和這井是連通的?”
“我們也懷疑過,可是那通道離井還有四五米遠的時候就沒了。”
“你們如何知曉的這麼詳細?”
“剛纔和你們說過,除了邪巫外,還有一股當地的盜墓賊知道這裡,我們起初是胡亂編了個緣由來蒙他們的,可誰知陰差陽錯,偏偏攪和到了一起,昨夜就是他們用洛陽鏟來測出地下通道的範圍的。”
“盜墓賊?”清陽道長每次突然開口都會嚇我們一跳,這次也不例外。
我還以爲他不明白這個詞彙了,便解釋說:“就是一幫以盜墓爲生的人。”
清陽道長對這些全然沒興趣,跟沒聽見一樣,伸出自己的右手掐算着,然後對李正英說:“羅盤”。
李正英從腰包裡掏出個黑紫色圓盤,中間有一個指針亂晃,盤面四周畫滿了八卦的紋路,並寫有很多密密麻麻的小字。
道長接過來放在手心上,一會兒走到古井邊,一會走到茅草叢裡,一會兒又會到了地下通道這裡,忙得不亦樂乎。
我悄聲問李正英:“清陽道長這是怎麼了?”
“你們不知,道長通曉這五行八卦之術,而古人多以此爲建墓挖穴的依據,我想你們剛纔一定是不經意間給了他提示。”
“提示?”我和天雄面面相覷,我們剛纔說什麼了啊?
“你們就在一旁看着吧,準有好消息。”李正英笑着說。
要老實的在一旁看着,我也沒什麼意見,可清陽真人觀察了一下四周後,一聲招呼都沒打,就徑直朝山上爬去了,李正英二話沒說就跟上了,我和天雄很無奈,可也只好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