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舍之內,傢俱擺設,竟然和乾陽城夏府內自己的房間一模一樣。環顧四周,竟然分毫不差。
難道那葛晉所言不虛,這裡真的有輪迴之力?
困惑,不解,夏億坐在屋內的藤椅之上,恰似幼時的情景,還是熟悉的感覺。
如果這是輪迴之中的景象,那麼你們在哪裡呢?
如果這是另一世界的所在,那麼你們在哪裡呢?
不管是真是假,夏億記掛的是父母現在何處。
推開房門,眼前依然是如畫的風景。
合上房門,又重回這幼時的睡房。
夏億再未打開房門,就坐在那藤椅之上,等待有人來敲門。身影不動,思緒亂飛,早已回到那天真爛漫的童真年代。
不知過了多久,似在當時,還是如今,夏億好似聽到有人來敲門。
是他們嗎?
他們終於來了嗎?
心中狂喜,身形一動,他就打開房門。
笑容僵住,拉着房門的雙手都未放下。
眼前之人,不是他們,而是一個老者。
“很失望吧!”
“你是?”夏億不由得往後退了幾步,將那老者迎了進來。
“我是大夢鬼皇。”
“見過前輩。”
“你和陰無行是什麼關係?”
大夢鬼皇的這一聲詢問,讓夏億心神差點一亂。
“晚輩夏億,乃是師父的記名弟子。”
“難怪我在你身上感覺他的氣息。不過你身上怎麼會有妖氣?”
“晚輩的道侶是個妖族。”
“哦。想我萬鬼宗這麼多年,竟然沒有弟子能夠達到這裡,真是讓人失望。不過今日有記名弟子來到,也算是了我夙願。你一定很奇怪,爲什麼會在這裡看到舊時的景象?”
“請前輩指教。”
“這是老夫獨創的大夢之道,催動之時,對方便身處夢境。心中掛念越甚,入夢則更深。如果我不來叫你,你就永墮這夢境之中。”
夏億後背不禁虛汗直冒,剛纔的一切都是這老者所設,要取自己的性命易如反掌。
好像感覺到夏億的恐懼,大夢鬼皇說道,“小子,別怕。老夫要取你性命,早就動手了。你能碰到老夫,那是你的機緣。其實我只是一道意念而已。這無盡鬼域便是我操控的空間,與其它秘境不同,這裡沒有晶石和靈藥,但卻是參悟奧義的絕佳地方。現在我的時間也不多了。小子,希望你好自爲之。”
大夢鬼皇話音剛落,便化成光雨消散,但與此同時,龐大的信息向夏億的神宮涌來。
他怔怔地站在那裡,拼命地接收着這些信息。“這是大夢鬼皇的大夢之道。這是如何操作這無盡鬼域的功法。”
這一番接收信息,足足持續了三日。等夏億睜開眼睛之時,赫然發現自己身處山谷深處,沒有了如畫的美景,亭臺樓閣不見了,綠草百花也不見了。
那是夢境,美好的夢境。如今夢雖醒,惆悵依然在。
收拾好心神,夏億繼續感悟着大夢之道,夢似幻似真。這是大夢鬼皇融合水和土的奧義,獨創的大道。而操縱這無盡空間,需要施展大夢功法。幸好自己已領悟水和土的意境,雖未大成,如果能夠修**夢功法,到時候應該可以稍稍操控這無盡鬼域。
鬼霧陰風之中,一道身影屹立。
時間徐徐而過,轉眼便是三月。
……
這一日,酆都城中人大驚,那無盡鬼域消失了。陰風不再,鬼霧已失。萬鬼宗強者問訊後也紛紛趕來,一番查探之後也毫無頭緒。作爲驚天的奇聞迅速傳遍中域,整個修真界都在談論之事,卻沒有人能夠知道其中的緣由。
而此時的夏億正在奔回武坤門的路途之上。經過三個月的苦苦蔘悟,終於初步掌握大夢功法,勉力將無盡鬼域一收,化成一顆還魂珠,收進識海。
不過一路上,他感到氣氛異常,隱隱覺到有大事發生。一番傳送和飛行,終於趕到武坤門。
“你終於回來了,那就好。”管仲升見到夏億,很是高興。這段時間他可一直記掛着,無盡鬼域是出了名的險地,如今安全歸來他就放心了。
“管叔,這一路上我怎麼感覺氣氛不對。”
“我也不隱瞞你。三日之前,無量宗有長老上門,限我們十日內交人。不然就要滅我武坤門。”管仲升的語氣雖然平靜,但夏億能夠感覺到其中的憤怒和屈辱。
“是那個孤長老?”
“不是。這次那老頭沒有出現。是另外一位,叫陳長老。”
“除了這個陳長老,還有其他人嗎?”
“還有幾人,我看其實力和那個孤長老差不多。”
聽到這裡,夏億眉頭一皺,顯然對方的強大陣容超出他的預料。當今之計,只能向太玄宗求援了,好歹自己也是客卿長老。
通過客卿長老的令牌,夏億再次聯繫到了寇長老,言說武坤門當前的局勢。那寇空一聽,無量宗既然插手,太玄宗不得不出面了。如果連自己的客卿長老都保不住,以後太玄宗如何能夠服衆。
隨後的幾日,夏億沉下心來繼續感悟風火意境,穩固境界。此番在無盡鬼域機緣巧合之下,同時突破兩大意境,導致氣息稍有浮躁。雖然有三個月的沉澱,但他希望能夠將最後一絲浮躁之氣消除,畢竟接下來可能有一番大戰。
整個武坤門沉浸在修煉當中,前幾日無量宗上門施壓,從下到下,不論是長老還是弟子都清晰感到宗門面臨絕大危機。雖然十日的時間對於修士只是一瞬,但修爲能夠有一絲增長也是好事。生死搏殺間,可能就是相差一絲,或生,或死。
十日時間,一晃而過。
武坤門,主峰正殿。
夏億、管仲升以及一衆長老,正襟危坐,都在等着無量宗上門。夏億眼神中無懼,只有戰鬥的慾望隱隱在燃燒,而其他長老雖竭力掩飾,不時之間還是流露出緊張不安。
山門之處,終於有消息傳來,無量宗長老來訪。
無人起身,無人去迎接。
不是朋友,而是仇敵。
沒有盛情款待,只有生死相搏。
“大膽武坤門,無量宗長老駕臨,竟無人迎接。”一道響如炸雷的怒喝之聲,從山門之處,一直傳來這主峰正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