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姐姐你知道雲氏族地在哪兒嗎?”貝螺問了一句。
“對呀”木棉點頭道,“大公主您連雲氏族地在哪兒都不知道,怎麼去找奇魂哥呢?”
“這個嘛……寨子裡有誰知道雲氏族地在哪兒的嗎?”
兩人都齊齊搖了搖頭。獒沐皺起了眉頭,磨了磨發癢的小牙牙思量道:“沒人知道啊?沒人知道的話……不是還有個黑元嗎?問黑元不就清楚了?”
貝螺道:“黑元嘴巴很硬,你問她什麼她都不會回答你的。其實姐姐想去救奇魂哥,我有個好主意。”
“你說”獒沐拍着桌子道。
“我們不知道雲氏族地所在,黑元也不會說,那麼我們可以引那些雲氏族人出來。雲氏不是一直對外聲稱想殺我嗎?用我去引一兩個雲氏族人出來,抓了他們再逼供,不就可以知道雲氏族地所在了?”
“這樣不行吧?”沒等獒沐說話,木棉先否定了,“用你去引雲氏族人出來,獒戰知道會殺人的吧?而且你還懷着孩子呢,怎麼能去冒那個險?”
獒沐也道:“不行不行,拿你去冒險,獒戰肯定會跟我拼命的,我也不能爲了救奇魂,拿我還沒出生的侄兒去博吧再想想別的辦法”
貝螺笑道:“你們都擔心過頭了其實有你們兩位獒蠻族百年難得一遇的女勇士保護我,我怎麼可能被那些雲氏族人給殺了?而且現在雲氏沒了頭目,正羣龍無首呢,他們着急着想把黑元救出來,即便抓了我也不會殺我的,只會用來交換。”
“可你懷着孩子呢,我怎麼能拿你去做誘餌呢?”獒沐道。
“與其說是讓你拿我去做誘餌,還不如說是我想趁此機會去一趟雲氏族地。阿菩奶奶生前有個心願未了,是跟雲氏有關的,所以我很想幫她儘快完成了。其實你們不用擔心我的肚子,我這一胎真的是很穩,之前黑元那麼對待我,我都沒事兒,可見這個孩子跟我緣分很深很深的。”
“可要是被獒戰知道了,他肯定不會答應的。”
“那就不讓他知道。再說了,如果讓他知道了的話,他連姐姐你也不會放出谷的,到時候你還怎麼救奇魂哥?奇魂哥在雲氏族地大概真的不會有性命危險,可我聽說雲氏女子都生得奇美,能迷死天下一半的男人,你想奇魂哥整天待在一叢美人裡頭,嘿嘿,當然啦,他肯定是不會有什麼邪念的,可那羣美人呢?難得遇見一個像奇魂哥這樣重情重義又長得瀟灑脫俗的男人,誰不想往上貼呢?別忘了,我們奇魂尊上還有一個響噹噹的雅號叫情聖浪子呢”
貝螺這麼一說,獒沐那張臉都綠了,彷彿眼前已經浮現出了衆美女端着催情湯爭先恐後地要灌奇魂的畫面。沉吟片刻後,她又猛地拍了一下桌面道:“好就照你說的去辦殺進雲氏族地,把那些大小妖孽全都殺個片甲不留”
木棉擔心道:“真的不跟獒戰說一聲嗎?他回來知道肯定會發火的。”
“木棉你要是不敢去,你就留下,我和貝螺去反正我在谷裡也悶了多時了,打仗沒我的份兒,救我男人總該算我的事兒了吧?就這麼說定了,我立刻去召集人手,準備出谷”
木棉忙道:“我去我怎麼不去呢?您以爲我不悶嗎?自打家裡有了兩個小娃要照料了,那些衝鋒陷陣的事兒獒昆和獒戰都不讓我去了,我也早憋得快出疹子了再說了,您一個人帶着貝螺去,我可有點不放心,還是我們一塊兒去來得妥當”
說做就做,出谷三人幫當即成立。獒沐召集了手下,當天就帶着貝螺和木棉出谷去了。她們也知道,這趟出門簡直是冒了天下之大不韙,肯定會惹火獒戰和獒昆兩兄弟的,下次再想暢遊江湖隨心所欲就難咯所以這趟,她們決定要玩個痛快戰個痛快
就在她們朝着雲氏族地大概的方向前行時,家裡幾個男人已經急上眉梢了。特別是獒戰,他覺得在收拾貝螺方面一直太“心慈手軟”了,這才造成了那丫頭挺着個肚子都敢溜出去的嚴重後果。他認真地自我反省之後,決定先把那丫頭抓回來,再慢慢地給那丫頭定規矩。獒狗狗不發威,你以爲真是你家的蝴蝶犬呢?
獒戰這邊帶人追趕時,貝螺那邊已經過了百草族境內了。因爲貝螺之前跟雲夭聊過,知道雲氏族地大概的方向,所以她們就朝着這個方向一直前行。走了大概三天,獒沐考慮到貝螺身子的緣故,便在百草族以南的雙華坳裡暫時歇了半天。
暮色沉沉時,木棉領着幾個族人滿載而歸。她將兩隻野錦雞丟到貝螺跟前笑道:“特意打了給你燉湯的不然你出來餓瘦了,獒戰肯定會找我和大公主算賬的兩隻夠了吧?不夠那邊還打了只獐子,幾隻野兔。”
“今晚夠豐盛的啊”貝螺坐在火堆旁烤着剛纔族人從不遠處那條小河裡撈上來的小魚,笑道,“不愧是我們獒蠻族的女勇士,來,女勇士,先吃條小魚墊墊底兒吧”
“大公主呢?”木棉接過貝螺遞來的烤魚問道。
“姐姐心裡煩,坐不住,就帶人四處巡邏去了。你知道的,她離不開奇魂哥,奇魂哥一走她就心煩氣躁上了。這回奇魂哥又是去了雲氏族地那種美女如雲的地方,哈哈,她怎麼能不擔心我們單純的奇魂哥會被那些美女給生吞活剝了呢?”貝螺咬了一口自己烤的魚,滿意地點着頭道,“嗯……這地方的魚味道跟獒青谷還真不一樣,好吃”
“不過你那個法子會不會管用啊?萬一雲氏一族不來找你麻煩呢?那樣我們豈不是就找不到雲氏族地的所在了?”
“我們把消息都放出去了,肯定會有人來找我的,只是時間早晚而已。”
“看大公主那憂心的樣子,真希望早點到啊”
兩人一邊吃着烤魚一邊說着雲氏一族的事兒時,一個族人飛快地跑了過來,向貝螺稟報道:“夫人,營地外來了個自稱是黑家族的人,他說要見您,您見還是不見?”
貝螺停下嘴巴想了想,問木棉道:“這附近有個黑家族嗎?”
木棉點頭道:“有,一個很小的族落,本來是附屬於百草族的,近兩年單立門戶了。怎麼?你還不知道有這個族落?那他們族落裡誰會認識你啊?”
“我也不知道啊……這樣,”貝螺對那族人道,“帶了他來見我。”
“是,夫人”
不一會兒,那族人就領着一個全身素黑的年輕男子來了。那男子向貝螺行了個大禮,態度恭謙道:“小的奉了本族主母之命,特意前來邀請貝螺夫人去我們黑家族作客,還請夫人屈就前往。”
貝螺問他道:“你家主母?我認識你家主母嗎?”
“我家主母說你與她還是舊識,不會不認識。”
“是嗎?那她叫什麼?”
“楚慈。”
“啊?”貝螺和木棉同時愣了一下。誰也沒想到,黑家族的現任主母居然就是從前獒戰休掉的那個側姬楚慈。
“夫人這下應該記起了吧?”那年輕男子笑問道。
“真是沒想到啊她居然跑到黑家族來了,還做了主母,不愧是楚慈啊之前就看出來了她並非池中之物,果不其然呢”貝螺衝木棉點頭笑道。
“是啊以前她就一副野心勃勃,想霸佔整個獒青谷的樣子,現在終於如願以償了,當上主母了啊值得恭喜不過你回去吧,”木棉對那年輕男子說道,“我們這趟出來是有任務在身,實在不便去黑家族拜訪,還請你轉告你們的楚慈主母,等我們任務完成之後再來拜訪。”
那年輕男子拱手道:“小的知道了小的這就回去稟報主母”
“等一下,”貝螺叫住了那人問道,“你們黑家族在這附近應該很長時間了吧?”
“我們黑家族一直都待在這附近,已經有上百年了,不知道夫人這麼問是有什麼事兒嗎?”
“你可曾聽說過雲氏?”
“夫人是要找雲氏嗎?那雲氏一族向來神出鬼沒,又不輕易與外族往來,即便我們知道他們就在這一片,卻也不知道他們族地具體位置,還請夫人見諒”
貝螺眉間一喜,忙問道:“你是說到了這兒,就離雲氏一族的族地沒多遠了?”
“實不相瞞,雲氏一族的人時常會來我們寨子裡走動,就是我們家主母也認得一兩個雲氏族人。夫人若是想找他們的話,小的可以回去跟主母說一聲,讓主母代夫人傳個話。”
“傳話就不必了,勞煩你跟你家主母說,但凡見到雲氏的人,就告訴他們我金貝螺已經來這兒了。”
“小的明白了,告辭”
那黑衣男子走後,木棉笑道:“這下該有着落了吧?你這麼一嚷嚷,雲氏還會不知道你在這兒?看來,大公主的火有地方發泄了”
當晚就在那山坳裡歇息了一晚,第二天一早,獒沐招呼族人收拾營帳準備出發時,營帳外有人來報,說黑家族的主母來了。貝螺迎出帳外,遠遠一看,還果真是楚慈。
進到帳中,彼此問候了兩句後,貝螺問道:“當ri你離開水元族後就來了黑家族嗎?”
楚慈搖頭笑道:“並非那麼一帆風順。我與我夫君也是輾轉了好幾個地方,最後纔來到了黑家族。後來他做了黑家族的首領,我便順理成章地做了主母,也就這一兩年的事情吧原本早就想派人去獒青谷跟你們通通信,但我們黑家族纔剛剛單**了門戶,許多瑣碎的族務有待處置,所以才推遲了下來。不過實在沒想到,你居然跑這兒來了,還真是緣分呢我聽昨日我派來的人說,你在找雲氏族人對不對?”
“對,你可認識雲氏的一兩個族人?”
楚慈笑了笑,擡手指着身旁那位中年婦人笑道:“其實這位便是雲氏族人,最近剛好暫時住在我那兒,我見你着急尋人就給你帶來了。”
“是嗎?”貝螺轉頭打量了那婦人一眼問道,“你是雲氏族人?”
那中年婦人點頭微笑道:“我正是雲氏族人,我叫雲緋,是雲氏庶派傳人。”
“那就好”獒沐立馬搶先問道,“我問你,是不是你們雲氏綁了我男人奇魂?現如今你們雲氏誰在做主?”
雲緋臉上居然流露出了一絲詫異,說道:“雲氏的人綁了獒蠻族的奇魂尊上?竟有這樣的事兒?不好意思,因爲我離開雲氏族地有一段日子了,所以他們的所作所爲我並不知情。”
“你離開雲氏有一段日子了?爲什麼?你先坐下說。”貝螺追問道。
“唉”雲緋坐下後,輕嘆了一口氣道,“我早先就說過,照黑元那麼折騰,雲氏遲早是會散的。如今黑元被你們獒蠻族所擒,雲氏沒了首領,那就更亂了。前陣子聽說黑元被抓後,族內人心惶惶,擔心獒戰大首領會派人來滅了我們雲氏,所以有些人都四散逃了,就像我一樣。”
“對,”楚慈點點頭道,“因爲我與雲緋有些交情,所以她才投奔到我這兒來的。她說雲氏如今已經是一盤散沙,除了守族一派和一些年長不肯離開族地的人,其他的大多都逃了,就怕你們獒蠻族會因爲黑元的事情殺到族地去。”
貝螺點點頭道:“原來如此。那麼,雲氏現如今誰在掌權?”
“自然是守族一派了。黑元出事後,雲翳接替了黑元的大權,暫時做了雲氏的首領。”
“呵”獒沐抖肩冷笑道,“我猜得不錯吧?果然是那賊心不死的雲翳綁了我家男人貝螺,你還問那麼多幹什麼?讓她告訴我們雲氏族地在哪兒,我們這就殺到雲氏去,把那個守族一派收拾了”
“千萬不要”雲緋連忙擺手,懇請道,“這位夫人請先別動怒其實雲氏的守族一派中並非人人都像黑元和幾位族老那樣野心勃勃,很多人都是迫不得已才追隨了黑元。”
“這話怎麼說?”貝螺問道。
“雲氏原本是由三個分支組成,嫡派,庶派,以及法派。但因爲一百多年前那場災難,這三派所剩下的人已經不多了,後來法派漸漸消失了,嫡派的人也越來越少,相反庶派卻越來越繁盛了。守族一派便是庶派中分裂出來的一派,起初真的是爲了保護族人,但到了後來,他們當中有人便想取嫡派而代之了。可那種野心也不過是爲數不多的幾個人的想法,大多數守族一派的人還是希望嫡派能重掌雲氏,就因爲這樣,黑元做了首領後便不斷派人暗殺嫡派後人,妄圖取而代之。”
“照你這麼說,那些守族一派的人並非個個都如黑元那般野心勃勃,這倒是一件好事,至少說明事情還沒到滅族的那一步。我問你,現如今雲氏中可還有嫡派後人?”
“沒人了,”雲緋搖頭難過道,“就連最後兩個也在不久前被黑元毒殺了,嫡派現如今已經沒有人了。”
“真沒了?”貝螺心想,嫡派要真沒人了,那自己是打哪兒來的嫡派呢?
“貝螺啊,”獒沐已經坐不住了,摩拳擦掌地想開打了,“你就別問她那些了,路上再聊好不好?眼下先找到雲氏族地把奇魂救出來要緊啊”
“那姐姐我們說好了,雲翳交給你處置,其他的事兒得由我來處置。”
“沒問題”
“好,這樣,”貝螺又對雲緋道,“你回去之後往外傳個話,讓那些逃散出去的雲氏族人回來,就說明天一早,我金貝螺會去族地一趟,把該交代的事情都交代了。”
雲緋擔心道:“現如今雲氏族地在雲翳的掌控之下,夫人要去,恐怕會有危險吧?”
“這個不難,”楚慈插話道,“我派一隊人馬護送貝螺夫人前往雲氏族地。如果那個雲翳膽敢對夫人無禮的話,我再增派人手,夫人以爲如何?”
貝螺衝她笑了笑道:“那就多謝楚慈夫人了”
“客氣了當初要不是獒戰大首領放我一馬,我早死在水元族了,知恩圖報,這是應該的。就這麼說定了,明日一早我便派人前來,有我的人爲夫人開道,夫人的安全就可以無虞了。”
當下說定,明日一早由雲緋帶路前往雲氏族地。雖然獒沐很心急,但爲了貝螺的大計,她也只能暫時忍一忍了。
且說消息傳得很快,當天下午就傳到了身在族地的雲翳耳朵裡。聽說貝螺親自來了,她還是略微吃了一驚,沒想到那位尊貴的獒蠻族主母居然會親自來。
“首領,要不要趁夜把她和她的那羣人了結了?”從人丹寇緊皺眉頭地問道。
雲翳擡了擡手指,搖頭道:“不行。”
“爲什麼?難道要眼睜睜地看着雲緋那個叛徒把金貝螺帶來嗎?她們肯定是衝着奇魂來的”
“據我所知,金貝螺和黑家族的楚慈有點交情,你剛纔也說了,楚慈去找過金貝螺,所以金貝螺很有可能會讓楚慈派人護送她前來。我們的人去只會是送死。”
“那該如何是好?要開了大門迎了她進來嗎?”
雲翳靠在寬大的椅背上,咬着嘴皮子思量了片刻後說道:“她敢來,我沒道理不敢接着。與其在外面絞殺她,倒不如讓她自動到我們的腹地來送死,這樣更省力氣。到時候就算有黑家族的人護送她,進了我們的地盤,那就得由我們說了算。你吩咐下去,明日守族一派悉數待命,隨時準備開戰”
“是”
丹蔻退下後,雲翳起身離開了議事廳,走回了她所住的那間小院的其中一間房。推開房門,只見上躺着一個晃着二郎腿的男人,看起來頗爲悠閒。
“日子過得不錯啊,奇魂尊上?”雲翳衝上那個男人說道。
“還行就是你們這兒的東西我實在是吃不慣,頓頓素菜,難道就不能來點葷的嗎?你們雲氏修煉就非得這麼清湯寡水?唉……可苦死我這三寸米腸子了好久都沒吃上鮮肉了”上那人唉聲嘆氣道。
“雲氏族人甚少吃肉,因爲修煉的緣故。對了,住在這兒還習慣吧?”雲翳走到邊問道。
“不怎麼習慣,”上那人抖着腳尖,懶懶道,“沒肉吃,沒女人睡,更沒兒子可抱,你說我習慣不習慣?話又說回來,你把我抓到這兒到底是爲了什麼啊?要交換黑元嗎?那就趕緊交換吧我真的一想到肉都快流口水了”
“才過了這麼幾天你就受不住了?想從前我們被困在西蒼山的時候,大雪封了山,我們兩個月都得不到一丁點肉吃,你不也過了嗎?”雲翳坐在邊看着奇魂回憶道。
“那時候啊?老實跟你說吧,”奇魂坐起身道,“那回要再晚點解凍,我真的有把你烤來吃的想法了幸好遇着了兩個獵戶,給了我們一點兔肉,你的小命纔算保住了,知道嗎?別跟我提西蒼山那檔子事兒,一提我就更念肉了說真的,你還真有點不厚道啊想我當初那麼幫你,現在到你的地盤了,連塊肉都不給吃,真的不太厚道啊”
雲翳笑了笑,問道:“真的那麼想吃肉嗎?”
“想你可以告訴我哪兒有東西可獵,我自己動手都行,不用勞煩你了。”
“是不是有肉吃,你就可以留下來了?”
“呵呵”奇魂笑得抖起肩來,“那你就別想了我奇魂又不條小狗,你拿幾塊肉就能把我哄住了,那我往後還在江湖上混什麼混啊?你呢,還是別想其他的了,現在黑元已經被我們抓了,你就好好打理着這個雲氏,多多爲雲氏開枝散葉就好了,何必還想着拿我去換那個惡毒的女人回來呢?那個女人回來對你們雲氏一點好處都沒有啊”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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