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捕們迅速地把場面控制住,韓百航三人警惕地看着這巡捕們。慢慢地從巡捕後面走出來一個女人,搖曳着步子,神態自然。
“夫人。”巡捕頭子對着林桂生恭敬地說道。
林桂生揮了揮手,淡淡地說道:“證據都收集齊全了嗎?”
巡捕頭子點點頭:“證據確鑿,韓百航三人,涉嫌謀殺南通鎮海使,以及日本大使。”
林桂生滿意地點點頭說道:“你是巡捕,該怎麼做,不用我來教你吧?”
巡捕頭子心領神會,對着周圍的巡捕吼道:“來啊,把三個人都給我抓起來,押回巡捕房接受審訊。”
巡捕們得到命令,一窩蜂地涌了上來,剛準備動手,韓百航突然說道:“慢着,我還有話要說!”
巡捕頭子冷哼一聲道:“有什麼話,還會留到巡捕房再說吧!給我抓起來。”
“黃夫人,難道你就不想聽聽我要說些什麼嗎?”韓百航看着林桂生揶揄道。
林桂生輕笑一聲道:“很抱歉,我沒有這個興趣。如果你想要求饒的話,那更是抱歉了,我只是平頭老百姓,只是一個報案的人。做主的可是這一位。”
一面說着,林桂生一面朝着旁邊的巡捕頭子瞄去。聽見林桂生這麼說,巡捕頭子不由得挺了挺腰桿,輕聲咳嗽了兩聲。
韓百航啞然失笑地搖搖頭,低聲說道:“難道你就不想知道,我身邊這兩個人叫什麼嗎?”
“還tm的廢話,你們幹什麼吃的,快給老子把他們抓起來。”巡捕頭子大聲呼喝道。
巡捕們爭先恐後地將韓百航幾人綁了起來,韓百航嘴角帶着一絲笑容說道:“他們兩個可是姓陳,陳長興的陳!”
林桂生一下子愣住了,怔怔地看着趙山和李四兩人,眼睛射出一道寒光,咬着牙說道:“他們姓陳,管我什麼事!”
韓百航原本還不相信這段野史,不過看見林桂生的樣子,心中大定,大聲地吼道:“當然有關係,我相信有很多人對於夫人的身世,一定十分的感興趣!”
林桂生臉漲地通紅,不停地喘着粗氣。巡捕頭子看見林桂生這樣子,一下子遲疑起來。
雖說他是明面上的頭領,說到底他也不過是一個高級一點的跑腿,到底該怎麼辦,還是得聽林桂生的吩咐。
林桂生喘息了一陣,慢慢地平靜下來,深吸一口氣道:“你要說的就是這個,你要是有興趣的話,我倒是可以原原本本地告訴你。反正丟人的,又不是我!”
韓百航和趙三兩人對視了一眼,韓百航低下頭,暗自搖了搖頭,臉上不由自主地帶起一絲微笑。
“還是我來跟你說吧。”趙三輕咳兩聲道:“他告訴你這件事,不是因爲想要讓你看在陳家的面子上我們一馬,而是要拖延時間,你懂嗎?”
話音一落,倉庫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一羣穿戴整齊的士兵闖了進來,將巡捕們團團圍住。
這些做巡捕的,不過是一些無所事事的混混,何時見過這麼大的陣仗,一瞬間全都腿肚子發軟,戰戰兢兢地站在一旁,不知所措。
剛剛還趾高氣昂的巡捕頭子,此時渾身冒着冷汗,身子不停地顫抖着說道:“夫人,現……現在怎麼辦?”
林桂生朝着周圍的士兵打量了一眼,臉色變得十分的難看,咬着牙說道:“韓百航,你被得意,我們還沒完!”
撂下一句狠話之後,林桂生對着巡捕頭子怒氣衝衝地吼道:“愣着幹什麼,等着別人來趕嗎?”
一衆巡捕跟在林桂生的身後,灰溜溜地跑了出去。林桂生走後,韓百航幾人被放開,一個年輕的軍官走了出來,對着韓百航打了一個立正道:“韓連長!”
韓百航回了一個軍禮說道:“麻煩兄弟了,你們什麼時候到?”
軍官說道:“三天前,我們就從長辛店出發,一路晝夜不分地從水路趕到上海,半個小時前才趕到上海。一接到韓連長的命令,就馬不停蹄地趕過來了。”
看着士兵們臉上風塵僕僕的樣子,韓百航心中還是十分感動的,拍着軍官的肩膀說道:“你叫什麼名字,等回去以後,我稟告玉帥,一定好好嘉獎你。”
軍官心中一喜道:“我們是第三師九連五排,我是排長成萬!”
韓百航點點頭道:“我記住了,等我回去以後,一定讓上稟玉帥,加官進爵不敢說,大洋銀元還是有的。”
衆人本來對於這次急行軍,心中還頗有怨言,但是韓百航這麼一承諾,衆人頓時喜笑顏開,畢竟只是救個人,就可以得到賞錢,恐怕沒有比這更容易的事情了。
“現在外面情況怎麼樣?”韓百航忍不住問道。
成萬搖頭道:“上海外面現在已經亂成一鍋粥了,到處都是幫派打架搶地盤,連軍隊都壓不住了!”
韓百航不由得皺起了眉頭,看來情況比他想的還要複雜,黃金榮等人敢如此明目張膽地鬧起來,說明他和趙三的計劃已經成功了,張仁奎的真面目應該已經被揭穿了。
“我們走吧,還得收拾這個爛攤子呢。”韓百航說完就要走,成萬卻卻站在原地,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韓百航忍不住回頭問道:“你怎麼了,還不快走。”
成萬面露難色地說道:“韓連長十分抱歉,我們的任務只是保護你的安全。臨出發之前,玉帥千叮嚀萬囑咐,說千萬不能參和上海的爭鬥,不然軍法處置。”
韓百航臉一下子沉了下去,原本他的計劃是藉助吳佩孚這一支兵,將整個上海給整合起來。
沒想到吳佩孚卻拒絕了,這樣一來的話,這亂成一鍋粥的上海灘,他又應該拿什麼處理呢?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好好的一個計劃,到了該收穫的時候,偏偏出現這麼一個幺蛾子,真讓人難受。
韓百航心中惱怒,對着成萬吼道:“現在我是你的上級,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
成萬臉色犯難道:“韓連長抱歉,玉帥說了,要是韓連長要是想強行指揮軍隊的話,就讓我把你就地處決!”話剛說完,一衆士兵拉響槍栓,對準了韓百航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