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見聞

燒製紅磚的工藝要比燒青磚簡單好幾道,只不過紅磚牆的顏色對於大宋國來說卻是違制的。只有那些士大夫階層才允許使用朱門紅牆來修建家宅,況且李峴還是用紅磚來修建工坊。有些應該遵守的規矩還是要遵守的,人在行事時部得要有些規矩不是。所以當諾大的廠房被塗了一層白灰後,就顯得很有一些後世的工廠氣息。

秦州清水縣冶鐵堡的李氏鐵工坊與大宋朝一般的治鐵坊最大的不同是隔着十幾裡地就能遠遠望見那兩座高達十多丈,在冒着白煙的巨大煙筒。這是李氏冶鐵坊的特徵,大宋國其他地方的鍊鐵高爐雖然也有煙筒,但絕沒有這般高大。若要修建這麼一座煙筒的成本,足以新建十幾座規模不小的冶鐵高爐了。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道理誰都懂得,但是卻是絕大多數人無法做到的。

自漢武帝時代實行鹽鐵官營以後,中國的冶鐵高爐形制就再也沒有發生過大的改進,官營冶鐵坊猶如後世某高時代的國企一樣,從來就不思進取,而且還把工匠們的創造力慢慢給抹殺掉了。

李峴能夠開辦私營冶鐵坊,這得要感謝王安石的元豐變法和蔡京,蔡京在政和初年把鐵酒茶馬等的官營限制給取消了,允許開辦私營作坊從事到這些行業中來,李峴才能順利地開辦起了冶鐵作坊。

只不過宋代官方對於私營冶鐵作坊收取的稅賦實在是太重了,竟然要收取三成的產出,這讓絕大多數私營治鐵坊都處於虧損的境地,若不是李峴擁有一些後世的知識,對於整個生產工藝進行了大的改進,他的幾處冶鐵工坊也是開辦不下去。

由於是夏收時節,生產機器零件的車間都已經停工放假,但是製造武器和盔甲的車間裡卻一直在堅持生產,並沒有停產。劉法和劉仲武兩個老貨當年把秦鳳和熙河兩路的將作坊都扔給了李峴代管,李峴乾脆將兩座兵器作坊合併,就安置在了自家冶鐵工坊的下游位置。

兵器作坊裡的匠人們正在勞作,從車間裡傳出叮噹作響的打鐵聲似乎顯得與這個時代有點格格不入,卻又讓人感到新奇。在這還處於半手工製作的時代,兵器作坊裡從事勞作的工匠數量實際上要遠比機器要多得多。

生產所用的鋼條、鋼板等原料實際上在鐵坊裡已經被鍛造好了,但在武器製作工坊裡還需要進行重新加熱,再鍛造成型。粗坯的鍛造過程是在機器上完成的,但是精細的鍛打、修正、淬火和打磨等工序還是需要依靠手工製作來完成。

“這座工坊裡最重要的設備就是這臺軋鋼機和這十幾臺水力鍛造機、機牀,正是這些機器使得工坊的生產效率提高了很多倍,這座只有不到一千工匠的將作坊每年所製造出來的兵器、盔甲和弓弩等數量,甚至比原來汴梁城內兩大軍器監將近一萬名工匠所製作的還要多,足以供應目前西北各軍的裝備和消耗。”李峴帶着張灝來到工坊內唯一的一臺水力軋機前面,指着同時能夠軋製五根鋼條的五輥軋機簡單地介紹着,“人類的進步實際上就是製造和使用工具的進步,當這些機械的生產發展到一定的程度後,僅僅一個人的勞動成果,就足以養活數十人的生活。”

張灝附下身,用鐵鉗夾起一根剛剛鍛製出來的鋼條放到鐵砧上仔細地檢視了一遍,又拿起一柄小鐵錘在鋼條上面敲打了一通,然後嘆息了一聲:“通體均勻,都是上好的精鋼,屬下雖然不知道其中的奧妙,但是有些道理還是懂得的。是否也可以這麼認爲,當這些機器生產在普遍應用之後,就可以避免百姓們再遭受饑饉的生活?”

“這是自然,若是機器生產發展到一定程度,即便是普通人,也能生活得比現在的一般地主之家還要好。”李峴理所當然地說道,這個年代的地主們,大部分還是捨不得天天吃肉的,也要隔幾天纔開一回葷。除了出門見客,不少的官員和地主們也常穿着帶補丁的衣服。

在這個物資極度缺乏的時代,人們根本想象不到後世由於生產過剩所引發出來的危機。

“富足來源於機器,屬下似乎明白了一些先生工坊技藝的精妙,不論是農事畜牧,還是工坊生產,這些東西利國利民,若是推而廣之,何須再愁國家不能富強!”

李峴點頭說道:“我期望你今後所做的,正是把這些東西推廣到關中、河東、川峽乃至整個國內。富國強兵,此爲一體,人的體力來源於食物,如果連飯都無法吃飽,這天下何來強兵一說。這大宋國自立國以來的積弊,就是兵員雖多,但卻一直不想辦法讓他們吃上飽飯,這當兵的餓着肚子,平日裡餓着肚子,就沒法完成訓練,如何能在戰場上打出勝仗?這農耕畜養天下,工坊生產富天下,其間在有商賈溝通有無,何愁天下不富。唯有天下富足,才足以養出精兵出來。”

離開了冶鐵堡,張灝覺得有些興奮,他覺得自己已經發現了一些李峴之所以財大氣粗的秘密,這位年青的統帥正是依靠着對食物、衣甲和武器供應的控制,漸漸掌控了整個西軍。表面上來看,似乎這些西軍統帥們依然還是個自獨立的,但卻要依賴李峴對於物資和武器的供應,如果他們不聽李峴的,那麼他們手上的部隊很快就會受到削弱,甚至還有可能會自行潰散。

這是李峴在西軍當中話語權很強的一個主要原因,確實是財大氣粗,因爲他在隴右和興元府一帶的產業已經讓他有了如此做法的底氣。

這些東西,是那些遊離在西軍體制外的文臣們很難體會出來的。

張灝在來隴右之前認爲王稟、翟進和楊可世肯聽從李峴的命令是因爲私人有關係,到了這裡才發現,他的認知存在着很大的偏差。西軍裡的私交是一回事,更主要的原因是李峴控制着他們的主要後勤特別是武器的供應。

能裝備和養活起這麼數十萬人的大軍,也確實需要有些真本事啊!

離開了李氏的鐵工坊,日頭已經西斜,曠野上依然是熱浪滾滾,暖風習習,清水河兩岸田地裡翻滾着的金黃麥浪總能帶給人一種特別安心的感覺。一座被廢棄的水車矗立在河灘上,自從在清水河上修建了三座蓄水大壩後,這些原來的灌溉設施已經大多被廢置拆除,似乎也見證着這一地區在農牧生產上的進步。

從共有八條幹渠從這些河壩上引出,灌溉着清水河兩岸數萬公頃的土地,讓原來貧瘠的旱田變成了豐沃的水澆良田,糧食的產量增長了將近三倍,使得這片土地能夠養活更多的人口,變得更爲富裕和繁華。

“農忙耕作,農閒時進到工坊裡做工,就目前而言,這是最爲適宜的生產方式。”李峴指着遠處一大片紫花盛開的苜蓿地笑着對張灝說道,“這些土地都歸各堡寨駐屯廂軍所有,其中可徵募大約四分之一的青壯用於征戰。土地公有,切記不可改變,各軍永遠不得以土地來作爲軍功獎勵,這是規矩,軍墾屯田的成敗就在於要徹底抑制土地的兼併。”

“大帥所指的是均田?”

李峴搖了搖頭:“這些土地可交由軍戶租種,切記不可買賣即可。這人吶,有勤有懶,只靠上面獎勤罰懶是永遠也做不到公平的,這天地自有規則,多付出就會有多收穫。這些軍戶中,青壯每年必需抽出兩月時間來進行軍事訓練,雖然逐遠征戰不成,但若要保衛家園卻足以勝任。所謂的家國興亡我們先放在一邊,可我們終究還是炎黃子孫,卻總不能眼睜睜地看着這華夏百姓在遭受異族的奴役和蹂躪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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