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倒全是你爹的不是了."
大豆豆得意地點點頭道:"誰讓爹那麼忙呀!"
孟夏見方玉雪的臉都快滴水了,才覺得自己當初應了鄭靈,遠離賀中珏的決定是多可怕,如果這方玉雪或鄭靈得了勢,肯定都不會善待大豆豆,如果她們真對大豆豆做了什麼惡毒的事,自己也不用活了,孟夏不由得伸手緊握了大豆豆的小手一下,大豆豆立刻感覺到了,好奇地擡眼看着孟夏.
那徐惠妃聽了大豆豆的話才道:"你們都起來說話吧!"
大豆豆一聽立刻道:"多謝皇奶奶!"然後趕緊拉着孟夏站了起來,剛一站起來,孟夏就聽見有個小內侍來報:"娘娘,靈娘娘求見!"
徐惠妃就笑道:"快讓她進來吧."
孟夏沒想到這麼快就要和鄭靈碰頭了,頭皮略有些緊,不一會鄭靈就邁着有幾分怨氣的步子走了進來,給徐惠妃行了禮,徐惠妃說聲"起來吧!"
鄭靈站了起來便道:"母后,你出宮都不帶靈兒一起."
"你昨兒不是染了風寒,本宮就沒想驚擾你."
"母后出宮可是件大事,這樣的大事,靈兒就算再不舒服,也不能不跟在身邊侍候,何況靈兒還只是染了點小風寒."
孟夏很懷疑鄭靈會染什麼風寒,她看上去除了有點怨氣,那身子是再正常不過了,鄭靈轉向孟夏,孟夏聽見她輕輕地哼了一聲,孟夏當然明白她這一聲是個什麼意思,是哼自己不守信用,或許是輕視自己,又或許是警告自己,總之不是帶着善意的一哼,鄭靈哼完後就道:"喲,這不是那位孟夫人嗎,不是在王爺開戰前突然離開了嗎,聽好些在傳說孟夫人是怕王爺打敗了才離開的,本宮還不太相信這話,可王爺這一旗開得勝,就又見孟夫人你的身影了,難不成那傳言都是真的,孟夫人這離開回來挺會挑時候呀."
孟夏知道鄭靈這話是在挑撥,是在告訴徐惠妃自己是個心思惡毒的女人,不過離開前,孟夏與徐惠妃見過面,還談得挺透,從某種意義上講,自己選擇離開是尊了徐惠妃的意思,所以孟夏並不怕鄭靈挑撥,於是不自然地笑了一下,不做回答.
鄭靈扔塊石頭,連層浪都沒激起來,那心裡是要多不爽就有多不爽,偏她不爽,那徐澤儀卻走了進來道:"姑,我娘四處找你,你怎麼在這兒?"
徐惠妃聽了便問:"你娘找我有什麼事?"
"你們女人間的事,我哪裡知道."
"對了,儀兒,你的婚事安排得如何了?"
"這種事情從來就是我爹孃作主,我哪裡知道."
孟夏覺得天底下最無情的新郎大抵也不過如此,那徐惠妃不由得怪道:"儀兒,這是你的大事,你怎麼漠不關心."
"姑,你都知道是人生大事了,人生大事都讓人如此不舒暢,人這一世還有什麼意思."
"你休要胡說八道."
"反正姑,我是不講假話的."
"你娘在哪裡?"
"我娘沒找到姑,自然回家了."
那徐惠妃與孟雪的關係顯然非常的好,一聽孟雪找她,立刻坐不住了,隨便訓了孟夏幾句,又把大豆豆抱在懷裡,稀奇了一會,就急急忙忙地走了.
孟夏自然怕鄭靈攔住她質問她說話不算話的事,所以趁方玉雪與鄭靈送徐惠妃的空當,悄悄溜了.
孟夏知道那鄭靈也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方玉雪清高不會主動進客棧後院去尋自己,但鄭靈卻說不準,所以孟夏沒有往客棧後院溜,而是帶着大豆豆先躲進客棧的廚房,估摸着方玉雪與鄭靈也差不多走了,才帶着大豆豆出來.
只是孟夏和大豆豆剛走到堂棧的大堂,就聽見秀孃的聲音:"娘娘,那小孽種是人小鬼精."
方玉雪沒有說話,那秀娘又道:"就那幾天,那小鬼精使了多少招術跟娘娘鬧騰,娘娘不應該輕饒了那小壞蛋."
"奶孃休要胡說,眼下最重要的不是那個小混蛋."
秀娘忙應了一聲:"是,娘娘,倒是老身糊塗了."
"鄭靈剛纔去了哪兒?"
"老身見她往客棧後院去了."
孟夏一聽那鄭靈果然是個不依不饒的性子,自己違了約,她是非要找自己說個子醜寅卯的,那後院看樣子暫時是不能回去的,只是自己何去何從,孟夏正苦惱地想着這事時,忽然有人拍了她的肩膀一下,孟夏嚇了一大跳,扭頭一看是徐澤儀,她連撫着胸口道:"世子爺,你嚇死我了."
"講,如何感激爺?"
孟夏只能裝不明白地道:"世子爺講的話太深奧,夏聽不明白."
徐澤儀氣得差點吐血,指着孟夏好一會才道:"你真是頭白眼狼,難得我爲了你幫你解圍,還讓四兒趕緊回去通知我娘跟我姑如何說謊."
孟夏才知道徐澤儀編的他娘找他姑的話不是一般的謊話,還竄通了他娘一起唬弄徐惠妃,只得不自然地一笑道:"原來是這樁事呀,夏多謝世子爺搭救之恩."
"光用嘴說不成."
"哪...哪要如何才成?"
"必須來點實在的."
"實在的?"孟夏腳不由得往後退了一步,生怕這個不想結婚的敗家子說出什麼不中聽的緣故,她就好腳底抹油溜掉,那徐澤儀哼了一聲得意地把腳帶着節奏地擺了幾下道,"這樣吧,爺還沒吃中飯,你找個上檔次的地方,請你爺我肥吃一通."
孟夏一聽才鬆了口氣道:"世子爺想去哪家肥吃,夏一定會讓世子爺吃到滿意爲止."
沒一會兩人就坐在布王府後面的一家小麪館裡,孟夏和大豆豆一起瞪着大眼睛看着徐澤儀邊誇邊吃着第五碗麪,忽然徐澤儀不知道看到了什麼,把筷子一拍道:"得來全不費功夫!"
孟夏一時不明白徐澤儀這話的意思,見徐澤儀的眼睛直視着自己的後背,她扭頭一看就看見徐書同在豆腐攤旁給梅娘幫手.
孟夏終於明白就徐澤儀這麼個講究得有些病態的人爲什麼會坐在這樣的地方吃這樣的面,完全跟這家面好吃不好吃沒有任何關係,他來這裡吃麪,就是衝着徐書同來吃的.
徐澤儀拍完筷子就站了起來,孟夏忙叫了一聲:"世子爺!"
徐澤儀充耳不聞地走了過去,走到豆腐攤叫了一聲:"徐老三."
徐書同沒有搭理明擺着就要來惹事的徐澤儀,徐澤儀一看徐書同不搭他,一擡腳就把靠得最近的那板豆腐給踢翻了,徐書同皺着眉問:"你想幹什麼?"
徐澤儀哼了了一聲道:"叫你一聲徐老三,那是看得起你,告訴你,爺長這麼大,除了夏夏,還沒人敢不搭理爺的."
孟夏沒想到自己的面子這麼大,居然是徐澤儀長這麼大的唯一,雖然這個唯一有點不特別那麼光彩.
徐書同搖搖頭道:"我很忙,沒時候陪你這樣的紈袴子弟玩."
"你說我是什麼?"
"紈袴子弟!"
徐澤儀一擡腳把另一板豆腐又踢在地上道:"既然我是紈袴子弟,那就不能辱沒了紈袴子弟的名聲!"然後徐澤儀一氣把所有的豆腐都踢翻了,梅娘氣得直打抖地道,"這位公子你..."
徐澤儀一揮手,那四兒趕緊把早準備好的銀子遞了過來,徐澤儀接過銀子往徐書同面前一扔道:"二十兩,賠不賠得起你這幾板豆腐?"
徐書同"啪"地一聲把手裡的豆腐鏟一扔,一揮拳就把徐澤儀打到了地方.
孟夏聽見徐澤儀"哇"地一聲叫了起來,只得趕緊起來走上前攔在想跨到徐澤儀身上的徐書同面前道:"三哥,算了吧,別跟他一般見識,他還沒長大."
徐澤儀本以爲孟夏出來是維護他,"哇"的那聲拖得特別長,沒想到孟夏如此批評他,一骨碌翻身起來道:"誰沒長大,誰沒長大?"
孟夏一看徐書同果然是生氣,剛纔那一拳直接把徐澤儀打成了烏雞眼,雖然徐澤儀剛纔的舉動絕對遭人厭煩,但他再一次頂一隻烏雞眼還是挺可憐的,梅娘趕緊拉住還要再打徐澤儀的徐書同道:"同兒,這位公子雖然有點任性,但卻是個好人."
"好人...!"徐書同指着徐澤儀好一會才道,"看在我娘替你說話的份,我饒了你,你要再敢任性胡來,我非廢了你那對眼睛不可."
徐澤儀又嚎了起來,可是四兒那羣奴才是知道徐書同厲害的,不管徐澤儀怎麼嚎都不敢往上撲,孟夏一看得給徐澤儀找個臺階,否則他今兒還真下不來,趕緊上前道:"世子儀,你這眼睛都腫了,還不找個郎中看看,到時候真瞎了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