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秋緊攥着斗篷的絲帶,望着那死不瞑目的小語,心中一陣膽寒。娥女太可怕了!一掌就把活生生的人給拍死了?
竹秋見還沒有人起牀幹活兒,她就趁着沒人的時候,拖着小語的屍體,走向了附近的花園裡。
當把小語的屍體丟進荷花池後,她便拍了拍手,勾脣陰毒一笑,便轉身離開了。柳綺琴,這才只是個開始,很快就會輪到下一個人了。那個人可能是紅袖,也可能是花兒或是小草。
你所在意的人,我統統都要除掉。我要讓你活在愧疚與痛苦中,我要讓你夜不能寐,噩夢連連,生不如死。
柳綺琴翌日一醒過來,便帶着紅袖去了絲竹閣。
解語小築
楊妙晴看着端坐在她對面的柳綺琴,心下不由的疑惑了起來。她怎麼會來找自己?是準備也要把她趕走了嗎?
王爺呢?王爺爲什麼沒有露面?是因爲怕對她心有愧疚,所以便躲起來了嗎?呵呵!赫連寒雲,你當真要如此無情嗎?你當真想要看到我成爲第二個青城嗎?
赫連夜白曾經也想對她放肆過,可因爲她父親是安王,所以在她給予對方警告後,赫連夜白便不曾敢再來騷擾過她了。
更重要的是他發現了柳綺琴的存在,所以他一顆心思便都撲在了柳綺琴的身上。
至於赫連夜白爲何計劃了那麼多回也沒能得到柳綺琴……這一點讓她非常的疑惑不解。好像柳綺琴不是個凡人,而是個妖孽那般。每一回遇險,都會有人幫助她化險爲夷。
這一點,也是楊妙晴最厭惡柳綺琴的地方。這個女人走到哪裡都有貴人相助,走到哪裡都能引起別人的喜愛。哪怕她平常在人前很是疏離淡漠,可依然還是有那麼多人喜歡她這張冷冰冰的臉。
柳綺琴將杯盞放在桌面上,面上笑得柔和道:“好妹妹,你似乎對於姐姐的到來,很是意外啊?”
楊妙晴收回了思緒,執帕掩脣柔笑道:“是啊!自從妹妹進門以來,姐姐還是第一次拜訪我這解語小築呢!”
柳綺琴看着對面虛僞的楊妙晴,忽然似沒了耐性。擡眸冰冷的望着她,脣角勾起一抹淺笑:“這王府中,可一直都是楊側妃你在管理的。可就在今早,我身邊的丫鬟小語,卻被人害死棄屍花園荷花池中。不知楊側妃你……可能爲我揪出真兇嗎?”
楊妙晴臉色一變,隨即低頭柔柔一笑,端起桌上的杯盞,輕抿了一小口茶水。
塗着豔麗丹蔻的素手捧着青花瓷杯盞,微訝然的擡眸看向柳綺琴,柔媚的眸中似是透露着驚嚇般的問道:“怎麼,這王府裡出人命了嗎?怎麼會呢!王府戒備一向很森嚴的,是什麼樣的歹徒,竟膽敢殺了姐姐的人啊?”
柳綺琴看着對面給她演戲裝傻充愣的楊妙晴,突然啓脣笑意溫然道:“今早來這裡之前,我告訴寒,晏如也可能是真兇。所以呢!寒就帶着痛失愛人的清英,去將那斯抓了起來。”
“聽說當時,他正在***作樂,與一妖媚女子顛鸞倒鳳好不快活呢!”柳綺琴纖柔的玉指,輕繞着胸前垂落的一縷青絲,笑意溫軟,芳容豔美無雙道。
她粉脣輕啓間,一團白霧輕吐出:“姐姐我真的是很好奇,這個收錢辦事的人,會說出什麼有趣兒的事來呢?或者,妹妹會有興趣知道,和他共赴巫山的女子,到底有幾朵嬌花美人呢?”
楊妙晴臉色忽然變得很難看,眼底劃過了一抹憤恨至極的怒色。,可她表面上卻一眼容顏柔媚,脣邊也依然柔笑着裝傻道:“妹妹不明白姐姐在說什麼呢?如果姐姐有那好興趣,不妨就把他帶進你的芙蓉苑裡,去嚐嚐他的勇猛吧!”
“哈哈哈!看來妹妹是認識此人啊?否則又怎會知道他哪方面的好功夫呢?”柳綺琴笑意盈盈,眸光晶亮的望着那氣得咬牙切齒,卻依舊緊攥手帕壓抑怒火的紅衣女子。
她掩嘴打了個疲憊的哈欠,身子亭亭玉立的站起身來,脣含淡雅淺笑道:“妹妹辛苦了,以後王府中事,還是姐姐我自己來吧!尊卑有序!而且,姐姐總不能老是……凡事都假手於人啊!妹妹,你說,姐姐說的對嗎?”
楊妙晴忽然站起身來,笑臉瞬間變成了怒容:“柳綺琴,你不要太過分了,你以爲這權是你說奪就奪得了的嗎?”
該死的賤人,居然偷偷的調查她。晏如也這個混蛋,居然拿着她的錢,在外面養了一羣狐狸精。混蛋,這天下的男人,就沒一個好東西。
柳綺琴看着憤怒的瞪着她的楊妙晴,她不以爲然一笑道:“奪不奪得了,可不是你說了算的。只要寒同意我掌家,我便可以將你手中的權力,一點兒不剩的全奪了過來。”
楊妙晴,這可是你自己逼我的,可怨不得我狠。
你指使娥女殺了小語,那我便要先奪了你最在乎的權力,而後在一步步的將你逼上死路。
楊妙晴,你放心,我是不會讓你死得這麼痛快的。我要讓你身敗名裂,一無所有的死去。
就算你死了,我也要讓你受世人唾罵,靈魂永遠得不到安寧。
楊妙晴怒目瞪視着那神態傲然的紫衣女子,纖指顫抖的指着她,咬牙切齒道:“柳綺琴,你聽好了。我纔是他青梅竹馬不可缺少的女人,而你不過是場政治交易的貨物。如果不是因爲你爹是當朝丞相,你是丞相嫡女,你以爲他會娶你這個窩囊廢……”
柳綺琴擡手給了那怒指着她的楊妙晴一巴掌,她笑看着那震驚後,轉而怒不遏止的楊妙晴。她眸光冰寒的冷笑道:“那今日就讓我來告訴你,以前的柳綺琴已經死了,被你推下湖裡害死了。而我,我是重生的柳綺琴。一個不再任人欺凌,一個會擡手打人,一個會教訓不懂得尊卑長幼側妃的——陵王妃。”
楊妙晴捂着臉,怒瞪着柳綺琴,牙咬的咯吱咯吱,怒吼了一聲:“柳綺琴——”
楊妙晴身邊的娥女見主子受辱,她半扶着楊妙晴氣得渾身顫抖的身子,轉頭眸光陰冷的怒瞪着柳綺琴。哼!這個女人還真是有點本事,這麼快就找到兇手是誰了?可那又怎麼樣?就算知道小語是她殺的又如何?
她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女子,難不成還想與她這身懷靈力裡的巫師相鬥嗎?
柳綺琴眸底恨意叢生的望着那笑容陰冷的娥女,她強壓下心中的滔天怒火,淡淡一笑道:“紅袖,掌嘴!”
紅袖訝異的目光自柳綺琴那淡笑的麗容上,移到了娥女那陰測測冷笑的小臉上。她在哪裡猶豫着,不知道該不該聽王妃的話去出手打……打這面前一向兇狠的娥女。
娥女轉身走過去,眸光陰冷的望着那笑意冷然的紫衣女子。眸光不屑的斜睨着她,以居高臨下的姿態笑望着那淡笑從容的她,脣邊勾起一抹譏諷的笑容道:“叫你一聲王妃那是給你臉,若是不給你臉,你又算得哪門子的王……”
啪!手起巴掌落,娥女臉上迅速顯出一個豔紅紅的巴掌印。
柳綺琴看着那瞪着她,一副不敢置信的娥女,見對方反應過來便想擡手打她……
她後退一步,望着面前清霜的身影,淡冷的聲音帶着譏諷道:“你就算在外本事可通天,可只要一進入這陵王府……也不過只是一個婢女而已!我就不相信,你敢動我這個陵王正妃?我更是很好奇,你如何能動得了我?”
有清霜在,就算娥女同出靈巫族,也休想在清霜這聖女巫師面前討到什麼便宜。
娥女被面前女子那股濃烈的靈力逼得,不得不心不甘情不願的收回了手。面前的灰紗袍女子身上除了靈力,還有一種遇神殺神,遇佛誅佛的森冷殺意。
只是她不明白,靈巫族的前輩,怎麼會出現在柳綺琴身邊?這灰紗袍女子雖然沒多大年紀,可她身上的氣息,卻代表着是聖巫師輩中的高人。
柳綺琴看着那被打卻不敢還手的主僕二人,淡冷一笑,轉身緩步優雅的離開了解語小築。今日的事兒,可纔是剛剛開始。以後,這王府的那些鼠輩,只要有一絲敢妄圖加害於她的心思,她都會讓他們死的很慘。
娥女站在門口,看着那優雅離去的柳綺琴,雙拳緊緊的攥起。陰冷的眸光如毒蛇般,閃着幽綠的冷光:“郡主,今日她辱了你我主僕,那明日她便很可能會來殺了你我主僕。她身邊的那個神秘女子,渾身充滿了死亡之氣,她要殺我們,可是舉手間輕而易舉的事呢!”
柳綺琴,既然你如此有本事,那就不妨讓我們來動點腦子,玩一場爭奪的小遊戲吧!
楊妙晴又何嘗咽的下這口氣,可是她必須先嚥下這口氣。就像娥女說的,柳綺琴身邊有着很厲害的高手存在。而最重要的,是現在她懷有了身孕,是赫連寒雲的心頭寶。
一旦她在解語小築出了事,那第一個不放過她的便是赫連寒雲那個無情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