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仇兒,我不要那什麼天蠶絲衣,你還是送別人吧!”赫連沛文本來聽紅袖說起對方來,就已經覺得高不可攀了。現而今見到對方如此尊貴,他似乎……感覺自己哪怕身爲皇子,也是有那麼些卑微渺小了。
雅氏帝國的仇老闆,商業中的霸主,她比任何國家的君王都要尊貴不可高攀。
只因,君王的子民有窮富尊卑之分,而她手下的子民……全都是身價過百萬的富商貴賈。
那是一個以所有富人組成的一個無形國度,沒有王國之稱,卻真真正正的是一個無與倫比的金色王國。
而這個對她笑的很溫柔的女子,便是那王國中,最尊貴不可高攀的女王。
柳綺琴眸光依舊柔和的望着那低頭的少年,她起身緩步走了過去,笑望着他,搖頭輕嘆了一聲:“小文,我希望我們還是朋友。呵呵……這樣吧!過幾日等我忙完手裡的賬務,就約你去風凌山玩好不好?”
“去風凌山玩?”赫連沛文低頭望着那個沒什麼架子,待他特別親和的白裙女子,他有些拘謹的笑了笑,輕點了下頭:“好吧!到時候我等你,我……先走了!”
“嗯!”柳綺琴對他點了點頭,微側臉吩咐了聲:“送十皇子離開,記得除了那件碧上瓊華外,再讓紫霞去找紫蘭,給那套衣服,配上全套的上好飾物。”
“是!”兩名紫裙侍女低頭恭敬應了聲,便跟着那三步一回頭的少年,出了這芙蓉上居。
柳綺琴一見赫連沛文離開,便轉過身去,眸光冰冷的瞪着那依舊好心情用膳的紫袍男子,冷聲下了一道逐客令:“我這天機府廟小,容不下陵王您這尊大佛。要吃飯就回你陵王府去吃,我這裡……酒微菜薄,就不招待陵王爺您了,請吧!”
赫連寒雲放下手中的象牙筷,輕拂袖站起身來,風逸俊雅的緩步走近她,負手彎腰與那生氣的女子對視着。
忽而他水色薄脣邊,輕勾起了一抹瀲灩的笑容,伴着一縷草木清香,低醇的聲音,便溢出了那水潤薄脣:“柳兒曾經就喜歡小文這孩子,而今……仇老闆,似乎也很喜歡我這小十弟呢!”
柳綺琴眸光沉靜微冷,與對方對視着,似含三分笑意的啓脣道:“小文他純真可愛,自然是走到哪裡,都會異常的討人喜歡。倒是陵王爺你,長得雖然跟個仙人似得,可這心……當真是黑的很吶!”
“呵呵……我心黑?行!我黑心,你最善心行了吧!”赫連寒雲脣畔輕輕一笑,便直起腰身,負手緩步走出了芙蓉上居:“多謝仇老闆贈衣!以後仇老闆如果還想捉弄人,那就再找本王吧!剛好本王有些窮,被仇老闆戲耍幾回……估計啊!這一年四季的換洗衣服就都該全了。”
柳綺琴轉過身去,望着那抹紫色風華的背影,一向淡冷的眸子裡,浮現了兩簇熾烈的怒火。該死的赫連寒雲,她還沒真得對他動手,他就敢來屢次犯她底線,自己找死來了。
自那日不歡而散的午膳後,轉眼又過了十多日。
柳綺琴在這些日子裡,一直留在天機府中閉門謝客,專心處理着一些各地春季結算的賬目。
綠草茵茵,蒼山翠意濃。
已是四月芳菲時節,登凌風凌山,遙望那山巒疊嶂,雲霧繚繞的巍峨高山峭壁。
一眼望去,江山錦繡,風光壯觀迷人。
風凌山,這座與天凌國一樣巍峨霸氣的高山。
高凌於天,仰首望去,那最高的凌天峰雲霧繚繞,仿若可見雲霧中,紫煙中有那踏雲而來的輕靈仙子。
“真美!原來春夏的風凌山,竟然是這樣的美啊!”柳綺琴站在一處高山上,望着那一望無際的風凌山,翠山碧水,鳥語花香,當真是人間仙境,美不勝收呢!
當年,那個邪魅霸道的男子,也曾帶她來一覽風凌山的壯闊之美。
可那時大雪紛紛飛,放眼望去一片白茫茫的銀裝素裹。而沒有,如今這樣的翠意濃濃,風光秀麗。
時光如流水,轉眼三年時光!再次故地重遊,變得何止是風景?就連攜手相伴的人,也早已不是那個人了!
“仇兒要是真喜歡這風凌山的美景,那我就做回小賊,去討厭的三哥哪裡,將他的那副風凌天下圖,拿來送予你可好?”赫連沛文今日穿着一件碧水色的天蠶絲衣,玉帶上中間鑲嵌着一顆紫色寶石,而兩邊則鑲嵌着兩顆紅寶石。一塊翠色長形玉佩,佩戴在他腰間。衣襟處以白色絲線繡着瓊花紋飾,就連袖口處也同樣繡着白色瓊花。
鏤花銀冠束青絲,流光玉帶着碧衣,光錦長靴與翠玉,端的是少年***,瀟灑俊秀,賽過秀麗江山,繁華美景無數。
然而在柳綺琴眸含笑意,望着身邊少年側顏之時,腰間忽然被一隻溫熱的手緊摟住,身子隨之便被抱離了原地。
“仇兒,你沒事吧?有受傷嗎?”赫連沛文在抱着懷中女子躲過那一支利箭後,便忙低頭擔憂的關心問道。
柳綺琴倚靠在對方懷裡,擡頭給了他一個放心的微笑道:“我沒事!一些宵小之徒罷了!想傷我……那有那麼容易啊?”
“妖女,今日我們便要替天行道!爲天下蒼生,除了你這個惡毒的女魔頭。”
柳綺琴轉過身去,離開了身後少年的懷抱,優雅的向前邁了兩步,銳冷的眸子望着那些黑衣蒙面人,眸含不屑的輕笑了聲道:“妖女?女魔頭?呵……你們這羣拿錢買人命的惡徒,那裡有資格替天行道呢?蠢貨!真是不自量力,竟敢來買我的命。”
暗中的茯神與青木見此情景,早已護在了柳綺琴身邊。
珊瑚因爲那次爲柳綺琴當了一鞭子,自此心脈受損,雖然生命無憂,可身子卻比平常人弱一些。
更因此,她失去了習武的機會,此生只能當一個最平凡的女子。
可那又如何?那怕她弱不禁風,也依舊可以用這柔弱的身子,爲主人擋下那一絲的傷害。
閃蝶纖手緊握那蛇皮長鞭,轉過頭去,對着守護在柳綺琴身邊的珊瑚,使了個眼色。隨之她和青木便迎上了那些黑衣殺手,而保護那面紗女子的責任,則是交給了冷麪茯神和那俊秀的少年。
赫連沛文一直守在那柳綺琴身旁,見到那些殺手來勢洶洶,且其中不乏劍術高手,他不由的擔憂的提醒道:“仇兒,我們這些人可不是他們的對手。要不然……好漢不吃眼前虧!我先保護你離開這裡吧?”
“不!我今日非要看看這羣蠢貨……到底是誰派來刺殺我的。”柳綺琴面紗後的水眸寒冷如冰,凌厲如劍,透着那不容置喙的威嚴氣勢。
赫連沛文張了張嘴,最終只是暗自搖頭輕嘆了聲,只是那樣靜靜的陪在對方身邊。真不明白,這個女子怎麼就那麼執拗?而且還很大膽冷靜,面對這些刀光血影,她竟然一點神色也未變。
這一行殺手至少來了三十餘人,而閃蝶與青木雖然功夫不錯,可雙拳也始終難敵四手。
幾名黑衣殺手鑽空隙,揮劍齊齊向着那面紗女子攻去:“妖女,拿命來!”
茯神雙眸倏然睜開,眸光凌厲如劍,強勁有力的大手緊握住劍柄,那懷中長劍閃着森冷的銀光出鞘,霸氣剛勁的一劍揮舞剎那,只見三道劍光閃過。
而那遠在一丈之外的三名殺手,脖頸上便被那霸氣的劍氣,劃出了一道血痕。
“霸劍……茯神……”
那三名中有一名殺手,在倒地氣絕前,目露驚懼悔恨的,說出了那四個足以嚇退所有殺手的大字。
霸劍茯神?這個千尋公子身邊的四大侍衛之一,怎麼會出現在……這個面紗女人身邊?
茯神執劍冷麪立在柳綺琴身前,那銀光森寒的劍尖上,無聲的滴落一滴,豔紅妖冶的血滴。
霸劍茯神?這又是個怎樣恐怖的存在啊?爲什麼那些殺手知道這冷麪男人是誰後,全都……嚇得不敢再靠前了啊?赫連沛文望着那抹挺拔如一柄銀槍的背影,眸低浮現了一絲困惑不解。看來仇兒身邊的人,都沒一個是簡單的。
整個風凌山上,忽然寂靜的只有風聲與流水鳥聲。
柳綺琴望着那些執劍圍在一起的殺手,她水眸一眯,瞳眸中迸射了兩抹如利劍般的寒光:“珊瑚,不用等了。”
“是!”珊瑚恭敬的低頭應了聲,取出腰間別的巴掌大小的碧玉簫,抵脣輕輕一吹,伴着一曲如鶴鳴的戾聲,響徹在了整個風凌山間。
“不好!他們在叫人!”
那羣黑衣人本想等他們老大來,可卻沒想到此拖延之計,竟然被對方給識破了。
一羣如紫色蝴蝶的少年少女,執劍御風而來。旋身落地,單膝跪地,低頭齊聲拜道:“主人!”
“嗯!”柳綺琴淡淡的應了聲,轉眸清淡如水,寒冷似冰的望向那羣黑衣殺手,面紗後的緋色脣瓣輕勾一抹嗜血笑意,啓脣淡淡的下了聲命令:“一個,不留!”
“是!”那羣紫衣少年少女,俏麗與俊秀的臉上一片冰寒,轉身長劍在手,如看死人般的一步一步,齊齊的逼向那羣黑衣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