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修傑一口氣跑到山頂,左瞧右看,總算找到了那抹紫色的身影。他跑過去,指着山下說道:“蓮王,山下營外……有人找你!”
赫連怡瀾雙手背後轉過身去,望着那滿頭大汗氣喘吁吁的人,微皺了下眉頭,面色淡冷的問了句:“可知是什麼人?”
史修傑並未在意他的語氣態度,只是大喘了幾口氣,面容上略帶恭敬的回道:“嗯!是一個腰間掛酒葫蘆的男子,騎馬帶着一個白衣小孩,那小孩脾氣……似乎不太好!”
“白衣小孩?脾氣不太好?”赫連怡瀾瞭然一笑,桃花面容,妖魅豔麗,惑人心神。他轉過身去,負手走下山,並未去理會那被他一笑,而給迷的神魂顛倒的史修傑。
史修傑愣了一會兒,才擡起手來,訕訕的撓了撓頭。這個蓮王要不是身材高大,恐怕他真要把他當成女子來看了。
奇怪!世上怎麼會有這麼妖豔的男子呢?蓮王,還真是朵清水蓮花呢!
赫連怡瀾一路運用輕功,飄飄然的下了山,步子輕快***的走在軍營裡。那脣邊的淺淺笑容,不知一路上迷了多少兵將的小心肝兒。
話說啊!這蓮王很冷!怎麼說呢?不苟言笑,一路上都冷着一張臉,嚴肅到連顧善將軍也不敢去和他搭話。
可今晚是怎麼了?這蓮王是遇上啥好事了?竟然笑得如此豔媚?像朵美麗的牡丹花似的。
美!這男生女相的蓮王,真是陰柔美麗的看着就銷魂蝕骨。
只可惜!是一男的,嘩啦啦!一瞬間不知道讓多少兒郎的心碎了一地。
你說,皇上那麼多位公主,爲什麼就沒見那個長得美貌如花,絕代風華的呢?
倒是那些皇子,一個比一個豔美絕色,簡直就是害他們成光棍的禍水啊!
赫連怡瀾剛走到軍營外,就見到一羣士兵被打倒在了地。
肖醉看到那銀甲紫衣男子,無奈的攤開了手,勾脣苦笑道:“不關我的事!我要不出手教訓他們一下……神機子非氣惱的殺人不可。”
他也是爲了這些兵將着想,畢竟他出手最多傷得他們痛上一夜。
可如果讓那馬上可愛無辜的神機子出手,那他們這羣沒眼力勁兒傢伙,肯定是別想看到明天的日出了。
所以,他是在救他們,絕對不是有意傷他們的。
赫連怡瀾看了那些倒地哀嚎的士兵一眼,對緊隨而來的史修傑吩咐了聲:“叫人把他們擡進營帳,順便把軍醫請來。”
“哦!好!”史修傑愣了一下,隨之才讓人趕緊扶着這些傷兵去營帳。汗!這兩個人,果然是來者不善!
神機子見到了赫連怡瀾,便小身子輕盈地跳下了馬,走到肖醉身邊,望着那身姿挺拔俊美無雙的男子,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我來此只爲幫人看看你死沒死!她記掛着你,問你離別時的禮物,你可還帶在身上?”
“她?離別禮物?”赫連怡瀾一聽神機子的話,便知道他是受誰人之託來的了。薰衣草,你可真行啊!居然能讓神機子來給你送信?還能讓酒神肖醉來護送你的信使?
神機子白衣出塵的走了過去,擡着那張粉雕玉琢的小臉,望着那長的很妖孽的男子,撇了撇嘴,一臉不情願的瞪了他一眼道:“我會暫時留下,等威虎嶺城攻陷之後,我才能功成身退!”
這是哪丫頭給他的命令,如有違令不聽,她就再也不和他做朋友了。
他這輩子是倒了什麼黴?居然碰上了這麼個小魔女?
而他也真是欠虐,被對方回回捉弄的那麼慘,結果他還是甘之如飴,甚至有些朝思暮想,心心念唸的總想見到那小魔女。
情之爲物!當真是想擋也擋不住啊!只能任自身情根深種,難以自拔,至死方休!
赫連怡瀾自然明白柳綺琴的意思,他轉過身來,望向那帶兵走來的顧善,微笑着頷首道:“顧善將軍,這兩位我請來的奇人,就麻煩顧善將軍來妥善安排了。”
顧善微愣了下,怎麼他剛一來,這蓮王就給他安排事做啊?而且,這兩個人是什麼人?爲什麼這白衣小孩看起來殺氣騰騰的呢?
肖醉輕咳了聲,拱手不羈笑言道:“在下肖醉,顧善將軍,有禮了!”
“肖醉?酒神肖醉?”顧善微皺眉,略顯驚訝道。隨之他的目光,不由得看向了那白衣小孩。這孩子氣度不凡,且一身冷傲之氣,完全不像是一個七八歲的天真孩童。
肖醉見顧善一直盯着神機子瞧,便把那臭屁好友給揪了過來,笑嘻嘻的介紹道:“他叫神機子,顧善將軍別介意,他就這暴脾氣,其實心不壞的。”
“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神機子瞪了那多話的肖醉一眼,拂着小袖子,便冷傲的走進了軍營:“赫連怡瀾,我累了!趕緊給我找地方睡覺,少惹我!小心我一個氣不順,直接燒了你這破軍營。”
肖醉咂了咂嘴,聳聳肩,攤手無奈的苦笑道:“不能怪他脾氣這麼暴躁!這從京華城連趕了四天四夜的路,馬都累死好幾匹了……人當然也疲憊的也夠嗆了。”
赫連怡瀾這才仔細的打量起了肖醉,果然見他眼窩下面有深深的黑眼圈。唉!這個薰衣草到底還有多少能耐啊?竟然能讓出了名的壞脾氣神機子,日夜兼程趕來給她送信?
肖醉可不敢留在此地多言了,他要趕緊追上神機子那暴脾氣,否則要真怒燒了這營帳,那還不得惹得全軍洶涌,把他們倆給覆沒了剁成肉餡兒了啊?
等他們人走了之後,顧善才回過神來,轉過頭去,望向了一旁的赫連怡瀾,有些難以置信的問道:“他就是鬼斧神工,天下第一壞脾氣的機關術大家——神機子?”
赫連怡瀾負手脣含笑意,對着那一臉難以置信的顧善,輕點了下頭:“是,他就是神機子,天下第一巧匠。他此次前來,是爲了做哪些攻城用的東西,至於是什麼……顧善將軍,爲防敵人細作,我還是到時再告知你與史老元帥吧!”
呃?顧善恢復了冷靜沉穩,輕點了下頭,一臉嚴肅道:“蓮王所顧慮的不無道理,此戰關係重大,還是事事多小心些的好!”
赫連怡瀾輕點了點頭,笑了笑,客氣拱手道:“多謝顧善將軍體諒!”
“蓮王客氣了!”顧善拱手回禮,肅嚴面容上,浮現了一絲淡笑:“大家都是爲了戰事,沒有什麼體不體諒的。”
赫連怡瀾與顧善客套了一番,討論了下戰事,隨後便回了自己的營帳。
他回到營帳,便將貼身攜帶的香囊掏了出來。手拿着那兩個香囊,皺眉想了一會兒。當時薰衣草說的是哪個香囊來的?是青蓮碧荷這個?還是蘭芝玉樹這個?
赫連怡瀾想了一番,才確定攻城計失敗後,要拆開的是青蓮碧荷。他將另一個蘭花草香囊放入懷中,便有些不捨得的,皺眉拆開了那個香囊。
香囊裡的香料迸開四散,在那些香料中,有一個和香料塊同色的粉紅小紙團。他拿出那小紙團打開看了下,上面只寫了三個字:借西風!
赫連怡瀾緊皺眉頭,隨之將紙條遞到油燈前燒燬,看着紙條化爲灰燼,他方起身出了營帳。
一路運用輕功急奔,一口氣上了山頂。
他站在山頂,俯瞰着那四面環山的威虎嶺城,眸裡迸射出一抹激動之色,啓脣淡淡的說了句:“果然如此!”
薰衣草,你何其聰明啊!只看過威虎嶺城的地形圖,便可以出了風箏妙計,又可以出了借西風之計策啊!
難怪她當初與他通信,問他而今營寨駐紮在什麼方位?他當時也沒想過那麼多,就告訴她營寨駐紮在威虎嶺城西面,坐北朝南。
竟沒料到,她問那些事,原來是在算風向啊?
天凌國冬日颳得大都是西北風,所以天凌國冬日特別嚴寒。
而這陣寒風,而今卻成了他們攻城的天時之風。而他們駐紮之地剛好在西面,又佔了地利。
現今神機子來助陣,這人和自然也有了!
薰衣草啊薰衣草,你送我天時人和,我該要如何感謝你呢?
呵呵!這柳家的女兒若爲男子,戰神之稱,恐怕便要花落柳風中了。
城中一所別院中,劍鋒手握寶劍,安靜的站在一旁,望着那獨坐寒風中撫琴的狐裘男子。公子今日似乎有心事,這琴音少了平淡,多了些心亂無措。
“蝶夢先生這是怎麼了?何事讓你如此心煩躁亂呢?”一個戴着面紗的黑裙女子,款步婀娜的走了過來。微俯身纖手搭在了那琴絃之上,一雙明眸妖嬈勾人的望着那蒼白的男子。
仙瀚珏微蹙眉,淡冷的聲音,疏離的道了句:“青城小姐,找在下有事?”
那一襲低胸黑紗裙的女子,名眸中閃過了一絲不悅。那黑紗後的絕色容顏上,浮現了一抹惑人的笑容。如青蔥的纖指,跳躍在琴絃之上,指甲上的紅色丹蔻,和她櫻脣上的豔麗脣脂,將她襯得更加妖冶嫵媚,如暗夜的妖精般勾人心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