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夜白轉過頭去望了眼身邊沉默不言的赫連寒雲,方纔恭敬的向坐上君王,回稟着他所查到的一切:“稟父皇,這在短短三日內壟斷糧市的人,便是雅氏帝國的仇老闆。”
“雅氏帝國?”赫連弘基對於這位傳聞中的鐵腕仇老闆,也略有耳聞過。可是他不明白,這個仇老闆忽然高價收購那些糧食,到底是要做什麼?
“父皇,聽說今晚,仇老闆在香滿園設宴邀請一些商業巨頭。而兒臣也恰巧和四弟一樣,收到了天機府的請柬。”赫連夜白在說這些話時,雖然是低頭拱手恭敬的對着哪位天子父皇,可眼角卻暗中鷹鷲的冷射向那一旁心不在焉的赫連寒雲。
赫連寒雲到現在也想不通,仇兒爲何會邀請他去赴宴?他與她也只算是在乾元國見過數面,那次安萱和洛芙蓉暗殺她時,他出手救了她一回而已!
這些淡如水的交情,見面點頭打聲招呼也就過去了,根本沒必要弄得好像他們很熟一樣。想不通,真是想不通這個女子到底是想要做什麼。
“寒兒,寒兒……”赫連弘基連喊了對方好幾聲後,見他那性情冷漠的兒子還在失神,他便搖了搖頭,無奈的看了那冷漠的兒子一眼,轉過臉望着那這三年裡,越來越穩重的大兒子說道:“無論她邀請你們意欲如何,在這次的赴宴中,都要想辦法和她私下商談購糧之事。”
這個仇老闆雖然極其可惡,可她畢竟是而今商業中的霸主,就算是皇權也無法令她低頭。
一個弄不好,這皇權壓迫急了她,這個酷戾風行的女子,很可能來個破釜沉舟,將天下整個商業界,全部給攪成一團渾水。
“是!兒臣知道了!會找機會與仇老闆她……拉好關係的。”赫連夜白其實對於那個神秘妖嬈的紅衣女子,也有着那揮之不去的深刻印象。
這一別三年再會,不知那個曾經冷漠至極的女子,是否真像外界傳言的那般,改變的如此之多?
春夜,月明星稀。
香滿園門前車如流水,人來人往。
門口接待的小廝,仔細的一一收着來往客商手中的請柬。
“哎!我也是這京華城有錢有勢的商人,爲何他們進得香滿園,而老子卻不可以啊?”
“不好意思!我家主人這回只見有請柬的人,至於您……如果您沒有請柬,便只能……唔!你,你怎麼打人啊?”
“打人又怎麼樣?老子給你一巴掌是輕的,再不讓開……小心老子我讓人打斷你的狗腿。”
啪!一條金線蛇皮鞭,在燈光下閃着森寒的冷光,抽向了那個錦服惡霸的臉。
那錦服惡霸捂着臉,悽慘的痛呼了聲:“啊!誰?是誰吃了雄心豹子膽了,竟然敢……”
“你如果再敢多說一個字,我便扭斷你的脖子。”一個窈窕的綠裙女子,手裡玩着蛇皮鞭,自香滿園裡緩步走了出來。
那被打的小廝見到她到來,便想是吃了顆定心丸般,捂着臉彎腰行了一禮:“閃蝶姑娘!”
閃蝶看了那臉被打得腫起來的小廝一眼,搖了搖頭,頗有些恨鐵不成鋼的輕嘆了聲:“都和你們說了多少回了?對付惡人,就不能客氣!要以惡治惡。打死了人……算主人的。”
“閃蝶姑奶奶,你能少說些嚇死人的話嗎?再這樣下去……仇姑娘的名聲,可算是要被你敗光了。”龍硯忽然跳出來,連來了幾個飛旋腿,把那個錦服惡霸和他的打手們,全給踹到了大街上。
隨之旋身環胸高擡着下巴,甩了下額發,勾脣痞笑道:“其實對付這些人,打成個半殘廢就好,沒必要殘忍的鬧出人命嘛!”
“龍硯,你就是病入膏肓的瘋子!閃蝶姐,別理他,主人找你有事呢!”珊瑚一襲粉櫻色長裙走出來,瞪了那自認爲英俊瀟灑的龍硯一眼,便拉着閃蝶進了香滿園。
“哎?珊瑚妹妹……看在我一直對你不離不棄的份兒上,你就不能對我溫柔些嗎?”龍硯痞笑不羈的向着香滿園裡走去,經過那捱打小廝的身邊,側着身子轉頭看着對方,笑得極其陰森森道:“香滿園的打手可不是吃閒飯的,有人鬧事,你可以喊他們來解決。”
那捱打的小廝被他笑得寒毛直豎,連連點頭應道:“是,是,小的記住了。”
“嗯!孺子可教!”龍硯拍了拍他的肩頭,便轉頭瀟灑不羈的進了香滿園。
那小廝望着那被龍硯打倒在地的那些鬧事者,清了清嗓子,大喊了聲:“來人!把他們全給丟出京華城去……喂狗!”
聽到命令的打手一擁而上,不管那些人的鬼哭狼嚎怒罵聲,幾名香滿園的大汗便一人扛一個,揮手叫來了一輛板車。他們把那幾人放到板車上,跟了兩名大喊上了車,便揮鞭趕車離去了。
躲在人羣中看熱鬧的任君行,望着那輛離去的馬車,不由得打了個冷戰,縮着脖子對身邊人說道:“隨兄,爲什麼……我有種來赴閻王宴的感覺啊?”
“哼!膽小如鼠,以後別說我認識你。”隨雲笑瞥了他一眼,便手裡拿着個精緻的禮盒,向着香滿園門口走了去。
那捱了打的小廝出了一口悶氣,見到一隻白淨的手,遞來了一張燙金的金菊請柬。
隨雲笑淡看了那接過請柬的小廝一眼,便風雅高貴的進了香滿園。
任君行隨之也抱着一個大紅色錦盒從人羣中擠了出來,將請柬遞給了那小廝,便疾步跑進了香滿園:“隨兄,等等我啊!這地方太可怕了,我怕會有來無回啊!”
那小廝聽了任君行的叫喚,嘴角抽搐了下。看來剛纔閃蝶姑娘和龍哥的那一手,確實把這些客人都給嚇到了。
今日除了一些巨頭商人,自然還有一些高官與名人。
赫連夜白和柳睿淵從人羣裡走了出來,走到那香滿園門口,各自交出了一張請柬。
那小廝接過請柬看了一眼,便伸手微笑的請他們入內:“二位,請進!”
在赫連夜白與柳睿淵進去後,赫連寒雲和孫子奕便也緩步走了過去,交了請柬,進了香滿園。
“陵王?七星公子?”那小廝看到了那兩張請柬,眸中浮現了一絲迷惑。這兩張請柬,竟然是主人親自寫的。看來這些客人中,那怕是太子殿下,也沒有這位陵王爺重要啊!
之後各家商家老闆,便陸陸續續進了香滿園。
至於沒有請柬的人,卻只能乾眼熱了。畢竟在出了剛纔的那場殘事後,誰也不敢在此渾水摸魚,和仇老闆強勢耍橫了。
香滿園裡擺了五大桌席,每桌可以坐十二人。
所來的客人,皆有穆熙房安排到相應的坐席上。
在衆人喝了一會兒香茶後,便見二樓上走來了一行人。
眼尖的人,一眼就認出了一旁那碧袍如水的人,是那四絕公子之一的千尋公子遺恨天。
而另一邊站的兩名俏麗女子,一個是那揮鞭打人的綠裙女子,一個則是那個叫珊瑚的少女。
而那個一襲高領金色長裙的女子,想必便是傳言中的仇老闆。真沒想到,這樣一個弱質女流,竟然會有那樣雷厲風行的酷戾鐵腕。
柳綺琴步子輕緩的踩着木質樓梯,尊貴高雅的下了樓。白色面紗後的櫻脣微動,妖嬈清媚的聲音,便自面紗後清晰的溢了出來:“多謝諸位給我這個薄面,來這裡赴這一場接風交流宴。”
“接風?呵呵!這仇老闆的接風宴……會不會往後推的時間長了些啊?”任君行端杯喝了口茶,咂了咂嘴,小聲嘀咕道:“這接風宴爲什麼只看到了茶水,而沒看到酒水呢?”
“茶能明目,酒易亂神!有得喝就喝吧!哪來這麼多的事兒?”隨雲笑覺得那個什麼穆管家是故意的,居然把他安排和任君行這個傢伙挨邊坐。
柳綺琴轉眸似帶三分笑意,望向那依舊着裝那般奢侈的任君行,輕啓脣道:“任公子如想喝酒,那我便讓人備上杏花酒,如何?如君不滿意,還可以點別的酒水。”
任君行一副受寵若驚的模樣,看着那眉心一朵紅梅花鈿霸氣妖嬈的女子,勾脣笑了笑,輕挑眉***不羈道:“我想喝梨花酒,有嗎?”
“有!”柳綺琴走到鋪着紅地毯的樓下,轉頭吩咐了聲珊瑚:“去給任公子,拿壺冰玉梨花酒來。”
“是!”珊瑚應了聲,便轉身向着一樓的小門走去。
衆人雖然見對方如此好說話,可還是沒幾個人敢如任君行那般隨性的點酒水。
隨雲笑眸光帶着些懷疑的望向那名面紗女子,她的眸子似乎有些熟悉?可是在他認識的女子中,並沒有這般妖嬈美眸的女子。
柳綺琴緩步走向主席,那是一張無人的桌席。除了柳綺琴外,也就是遺恨天坐在了她左下手的凳子上。
與赫連夜白坐在一起的柳睿淵,總覺的那個女子望他的眸光雖然帶笑,可卻讓他沒來由的心底發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