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綺琴雖然沒有內力,可是對於殺氣的感知,她卻一點也不輸給那些內功深厚的高手。
感覺到有殺氣直逼他們背後,她面紗後的緋色櫻脣,輕勾起一抹幸災樂禍的笑容:“陵王果然很惹人厭呢!就算青天白日身處大街之上,也有不少人,想在暗中給你一刀呢!”
“你怎知他們是來殺我的?而不是來殺你冷血女王的呢?”赫連寒雲負手步履輕舒,水色薄脣輕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轉頭望着那眉梢眼角都輕勾起一抹笑意的女子,無奈的搖頭輕嘆了聲氣。
這個小女子,難道就那麼想看到他被人殺了嗎?也不怕守寡,無心的女人。
“我冷血,也比你無心來得好!”柳綺琴轉頭冷瞪了他一眼,便步子加快的和他拉開了一段距離,轉身向着那人羣攢積的雅韻軒走去。
哎?唉!又生氣!這小女子今日也未免太喜怒無常了。赫連寒雲無奈一笑輕搖了搖頭,步履不疾不徐的跟着她,來到了門庭若市的雅韻軒外。
他微皺了下眉頭,望着那你推我擠的人羣,不由得心中想。嗯?這雅韻軒莫不成今日又出新貨了?所以才忽然來了這麼多得人爭搶?
柳綺琴對於這羣堵着門的衆人,心下也不由的浮現了一絲迷惑不解。她記得雅韻軒這些日子並沒推出什麼新貨啊?那這些人圍在這裡是在做什麼?
“這對鐲子,本小姐我是要定了!你們,給我立刻包起來。”
“憑什麼你說要就要啊?你也不先弄明白,這對金鑲玉的龍鳳鐲……可是我家主人送給小姐的嫁妝,可不是讓人隨便就能奪得去的東西。”
“嫁妝?那就對了!本小姐即將要嫁給十皇子,這對看着還行的龍鳳玉鐲,剛好給本小姐的嫁妝裡……添一件小首飾了。”
“你這人到底還講不講道理了?都說了這是我家主人在雅韻軒訂做的,是用來給我們二小姐陪嫁的。你怎麼……就能這樣蠻不講理,將別人的嫁妝,給據爲己有了呢?”
“我據爲己有又如何?一個民女而已!她能和本小姐比嗎?她嫁的人,能比本小姐嫁的十皇子尊貴嗎?”
柳綺琴一聽這聲音,便知道珊瑚和人爭吵起來了。可看到這麼多人擁堵着門,她一時也不好擠進去。在毫無辦法之時,她唯有對着人羣喊了聲:“陵王爺駕到!”
在她身邊的赫連寒雲嘴角微抽搐了下,她不是剛纔還生他氣嗎?怎麼一會兒,她就可以拿着他的名號,來嚇起人來了呢?
不過還別說,他的名號還真管用。經她這一喊,衆人果然自動的退到了兩側,目光齊齊的望向他,恭敬的行了一禮。
“拜見陵王爺!”
“都起身吧!”赫連寒雲鳳眸流露出一絲無奈的笑意,可面上卻只是威嚴的輕擡了下手。
柳綺琴纔不管後面人如何虛僞呢!她見沒人堵着門,便舉步優雅的走進了雅韻軒。
正在和一個身着長春花色的女子爭吵的珊瑚,見到那淡雅脫俗的面紗女子走進來後,便低頭恭敬地行了一禮:“主人!”
“主人!”閃蝶一直護在鳴玉鸞身邊,此刻見到柳綺琴到來,她同珊瑚一樣,也低頭恭敬的行了一禮。
有些被對方蠻橫潑辣的樣子,嚇壞了的鳴玉鸞,在見到柳綺琴進來後,她便輕移蓮步迎了過去:“姐姐……”
柳綺琴聽着她柔柔的一聲輕喚,再看着她皺眉眸光楚楚的模樣,無奈的輕嘆了一聲,便拉着她手走到了雅韻軒的櫃檯邊,拿起盒中的一對龍鳳玉鐲,套在了鳴玉鸞一雙細白的皓腕上。
“喂,你這個女人是什麼人?竟敢把本小姐看上的東西,套在一個賤民手上!”柳綺雪見到她看上的東西,竟然被一個忽然出現的奇怪女子,給套在了那個懦弱的膽小鬼手腕上,她不由得氣的跺腳走過去,指着對方十分囂張跋扈道:“本小姐命令你拔下她手上的鐲子,立刻……摔碎它。”
柳綺琴完全當她不存在,執起鳴玉鸞的一雙小手,低頭仔細的看着那雙精美的金鑲玉龍鳳鐲,聲音輕柔溫然道:“這塊水綠色的碧玉,用來做玉鐲果然是極美的。外鑲包着金龍金鳳,就顯得更加好看了!”
“姐姐心思一向巧妙,比起黃金龍鳳鐲,我確實……還是比較喜歡這對由姐姐親自畫圖,爲我準備的金鑲玉龍鳳鐲。”鳴玉鸞眸光極柔和,雪腮飛霞,透露着女兒家的嬌羞,與那一絲怕人的楚楚風情。讓人看着,就打從心底裡想去保護憐愛!
柳綺琴望着這樣的鳴玉鸞,不由得無奈輕笑了聲:“你啊!都快嫁人爲妻,這性子……也該改改了!”
兩年的獨居寡言少語,使得原本性子就不活潑的鳴玉鸞,更加的沉默了。
而且,現在的鳴玉鸞因爲眼疾未愈,一直有些自卑的躲着人,特別怕面對陌生人。
而今被這潑辣的柳綺雪一鬧,她就更加怯懦的低頭沉默,透出一絲孩子般的無助柔弱,依賴在一直被她當成高山依靠的柳綺琴身邊。
柳綺雪見對方完全無視她存在,只是一個勁兒的安撫着那懦弱的女子,她不由得氣急的揚手,便要打向那搶她玉鐲的藍裙女子。
外面看熱鬧的百姓,和雅韻軒的掌櫃與夥計,不由得爲那藍裙女子擔憂了起來。
這麼一個看起來如此柔弱惹人憐姑娘,竟然又要慘遭這柳二小姐的毒手了。
啪!柳綺琴一手緊握住了柳綺雪的手腕,一手反掌給了她一巴掌。
“啊——”柳綺雪身子一歪,便被對方給扇倒在了地上。
“二小姐——”柳綺雪身邊的丫環驚呼了一聲,忙跑過去扶起那倒地半張臉腫起來的跋扈女子,一臉擔憂的縮着脖子,唯恐盛怒的主子,會把怒火發泄到她身上。
柳綺雪中指帶着一顆黃金紅寶石戒指的小手,捂着那被打的臉,怒瞪着那白衣似雪,冷傲如雪中白梅的女子,咬牙目露兇光的喊了一聲:“你們這兩個蠢貨,看着本小姐被人打,還不給本小姐滾出來,教訓這個賤人。”
閃蝶一見有兩名暗衛飛身進來,拔劍便要殺向那一襲白衣淡雅的女子。她取下腰間蛇皮長鞭,長鞭如靈蛇,揮舞間金光閃閃,凌厲的直取那兩名暗衛的面門。
那兩名暗衛險險的躲過那一鞭子,翻身向後退去。
閃蝶面容清寒似冰,眸中浮現了一抹冷冽的殺意,脣角輕勾一抹不屑的冷笑,揮鞭縱身,身形快如風般追出了雅韻軒:“小小暗衛,竟然也敢冒犯我家主人,找死!”
柳綺琴水眸含着溫柔的淺笑,將鳴玉鸞交到了一旁珊瑚的手中。她轉身冷睨着那目光惡毒的柳綺雪,柳眉微蹙了下:“柳綺雪?原來是你!”
柳綺雪一見她認識她,她不由得緊皺眉,盯着她的眼睛一個勁兒的瞧:“你……看起來有些眼熟?哼!本小姐纔不管你是誰呢!你敢搶本小姐的東西,本小姐……就讓我爹爹把你抓進大牢裡去。”
柳綺琴斜睨了她一眼,不屑的冷嗤了聲:“你爹爹?呵!就算我束手讓他來抓我,他也要有那個膽子才行!”
“你……”柳綺雪見到一點都不怕她爹爹,她眸子輕轉了下,高擡下巴,一副趾高氣揚,十分囂張的撇嘴道:“哼!你就算不怕我爹爹,那皇后娘娘呢?我告訴你,我可快要嫁給十皇子當側妃了。你惹了我就是惹了皇家,得罪了十皇子……可誰也救不了你。”
柳綺琴皺眉望着她那個胸大無腦,一副得意囂張的二姐,眸底閃過了一絲厭惡:“十皇子嗎?你確定你今日冒犯了我後,你還能當上他的妃子嗎?”
“什……什麼?”柳綺雪一時被對方身上的冷戾之氣,嚇得一時愣在了原地。
在雅韻軒後面買好東西的柳綺蘭,在丫環的陪同下,自雅韻軒後堂走出來,便聽到了那白裙女子極其不屑的話語。
她冷眉一皺,眸含怒意的走了過去:“是何人如此大膽?竟敢如此囂張狂言?連十皇子的婚事,也敢如此放肆的定決?”
柳綺琴轉過頭去,望向了那一襲華服長裙,看似肅冷威嚴的貴婦人,眸光又冷了幾分道:“還以爲是誰呢!原來是柳丞相府的大小姐啊?剛纔那話是我說的,你既然出來爲令妹抱不平了,那就看看,能拿我如何處置吧?”
柳綺蘭望着那個一襲白裙冷傲,如雪中白梅的面紗女子。眸低浮現了一絲厭惡,眸光更是凌厲的射向了她:“你是何人?竟敢在京華城中,天子腳下如此放肆大膽!”
柳綺琴轉過身去望着,冷眸似冰,渾身散發出一股威嚴的冷冽之氣,啓脣冰冷道:“你既然說我大膽,那我要是不放肆做些大膽的事來,豈不是要讓柳大小姐你失望了?珊瑚,回去記得去宮中遞上我的請柬,就說……我想給天凌陛下送些茶葉!”
“是!”珊瑚在一旁低頭應了聲,脣邊浮現了一絲冰冷的笑容。這個看似不笨的柳大小姐,似乎也不比那愚笨的柳二小姐聰明到那裡去。
得罪了她家主人……哼!還是趁早回家等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