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綺琴趴在桌子上,單手撐着下巴,看着那個斜倚榻,手捧詩書的清貴絕豔白衣輕紗男子。
她身體逐漸恢復,病雖然還未好全,可卻已經能起牀走走了。
可這個陵王是怎麼回事?爲什麼每天待在她這裡?她這裡又不是圖書館,要看書可以回他的書房去啊!幹嘛在她這裡惹人厭煩,讓她不得清淨一刻。
赫連寒雲合起書,擡眼,脣邊含笑的看着她問道:“怎麼了?怎麼如此看着本王?”
柳綺琴微低下眼瞼,隨之又擡起眸子,看向赫連寒雲,淺笑道:“王爺這樣活着不累嗎?”
赫連寒雲輕挑了下眉,似是沒聽明白她的那句話。脣角微勾,鳳眸含笑道:“柳兒的話,問的似乎很奇怪。”
柳綺琴放下手,坐直身子,直視着那張絕豔如雪中紅蓮的容貌。那斜挑妖冶的鳳目,墨黑的眸子裡滿是笑意,不過這笑意卻讓人感覺有些孤寂。
當看到他脣邊的那抹淺笑變成了冷笑後,柳綺琴才收回視線,微斂眼瞼,清淡如水的聲音,輕緩道:“王爺整日戴着溫柔的面具,一刻也不敢摘下,無時無刻的都在僞裝,難道不累嗎?”
赫連寒雲眸光更柔情的看着她,脣邊笑意溫柔的反問道:“那柳兒呢?你用冷漠當作別人靠近你的盾牌,一直如此,難道就不累嗎?”
柳綺琴沉默不語,是啊!同樣是兩個戴着面具的人,她自己都不願意摘下,又有什麼理由去強摘下別人的自我保護面具呢?
紅袖的聲音傳來:“哎,十皇子,您不能直闖啊!王爺在裡面呢!您小心……”唉!看來她說再多也已經晚了。
柳綺琴回過頭來,便看到一抹暖影兒。
身穿杏色長衫,腰束錦帶的赫連沛文,一臉笑容的走了進來。
赫連沛文好似沒看到那白衣仙人的赫連寒雲般,直接撲到柳綺琴身邊,坐在那凳子上。
一把抓住柳綺琴小手,雙手握着,抵在下巴上,看着面前對他淺笑溫柔的女子,他嘟着嘴可憐兮兮道:“柳姐姐,你知不知道三哥好壞的?他不許我來看你,讓清霜在門口攔着我,不許我進陵王府……”
柳綺琴看着面前可憐兮兮,萬分委屈的赫連沛文,她有點哭笑不得的問道:“那你是怎麼進來的?”
“翻牆!”赫連沛文似是一下子來了精神,兩隻眼睛亮晶晶道:“三哥他最笨了,明知道我會武功,還只讓人守着門,不讓人把整個陵王府包圍起來。在他們不注意時,我就一下子跳牆進來了。要不然,柳姐姐你還見不到我呢!”
柳綺琴很是哭笑不得的看着拉着她手低聲嗚嗚,撒着嬌的赫連沛文。她擡手摸着他柔軟的髮絲,柔聲安慰道:“好了!柳姐姐知道你委屈了,可是你……”
她目光轉看向那斜倚榻的白衣仙人,這孩子真可憐,沒看到他的魔王哥哥在嗎?居然還把什麼話都說了,這不是找修理嗎?
遲鈍的孩子,終於發現哪裡不對勁兒了。
赫連沛文轉動着脖子,當看到那脣邊含笑,斜倚榻,手捧詩書的白衣男子後,他的嘴巴瞬間可塞下一個雞蛋了。他瞪着水汪汪的眼睛,一臉驚恐道:“三哥,你怎麼會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