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英走過去,拿出了一個瓶子,打開了瓶蓋,裡面的紫色煙霧便飄了出去。
沒過多久,便有兩名少年自花叢深處,緩步的向這邊走過來。
柳綺琴望着那兩名少年,身着紫衣的少年,眉目清秀,在左眼角處紋了一隻紫色的蝴蝶。
而另一名眉眼柔美的綠衣少年,則在右眼角上,紋着那綠色的花藤紋。
兩名少年走來,各拿出一塊祥雲令牌。二人同時伸出手,將那令牌拋進了水裡。
只趕到地面微微的震動了會兒,河上便架起了一座拱橋。
柳綺琴看到這裡,不由得感嘆道:“就知道你的住處,絕對不會少得了機關。”
而她還少說了句,那就是凡是赫連寒雲下榻的地方,都是極盡華麗奢侈。
看來啊!這魅影堂的生意還真是好!居然有那麼多錢來,供這隻狐狸來擺闊享受。
“嗯!看來啊!最瞭解我的還是娘子大人你。”赫連寒雲趁機在她臉頰上親了口,隨之便攬着那橫眉瞪眼的小女子,走向了那雕龍繪鳳的石拱橋。
而清英則是轉身提劍走向了大門,在他走出門後,那石門便緩緩的自動關閉了。
清英走出來後,纔想到他們帶的換洗衣服還在馬車上呢!可他轉身一看,那門已經恢復成原先的普通樣子了。他搖了搖頭,輕嘆了一聲:“算了!王爺應該有爲王妃準備衣裙吧?”
紫氣翠微園裡,什麼都是應有盡有。就算王爺沒有爲王妃準備衣物,那找到隨雲笑現做一件,應該也是可以的吧?
清英跳坐上了馬車,便趕着馬車,順着那青石小道,離開了這郊外。
柳綺琴走過了那拱橋後,便駐足轉身看着那兩名少年,怎麼再讓橋消失不見。
只見那兩名少年再次伸出手,使了一招龍吸水,便將那兩塊令牌給吸了出來。
而那座拱橋,也隨之沉入水底。
柳綺琴對於這樣的神奇機關,露出了很是驚訝的表情。古人的智慧,當真是今人無法想象的。
赫連寒雲將那發呆的她給攔腰抱了起來,低頭笑意盈盈道:“如何?柳兒覺得這機關好玩嗎?”
柳綺琴驚恐地雙手勾住他的脖子,清麗的面容上,那眉宇間浮現了一絲不悅:“赫連寒雲,你就不會……不會事先知會我一聲嗎?”
明知她恐高,他還總是這樣無緣無故的把她抱起。他是想嚇死她?還是想被憤怒的她給掐死呢?
赫連寒雲抱着她,緩步走向那花叢深處。一路上的花香鳥語,似乎使得他心情異常的舒爽。他邊走邊時不時的低下頭,脣角勾笑的與她說着話:“柳兒還沒回答我呢!你覺得哪個機關好玩嗎?”
“不好玩!”柳綺琴正在生悶氣中,口氣難免差了些。
赫連寒雲見她生氣了,便撇了撇嘴,抿脣一笑,不再言語。不好玩就不好玩吧!反正他也不希望她去碰那些危險的東西。
在他們走着走着,前方便忽然出現了一個白衣小孩。緊皺着眉頭,一臉的不爽道:“剛纔是誰說我的機關不好玩的?”
柳綺琴轉過頭去,望着那個七八歲的孩子,上下打量了一番。一身白衣外罩輕紗,烏黑柔亮的長髮僅用一根白色髮帶束着。那短粗白嫩的小手中,拿着一個刻有詩文的排簫。排簫上的掛飾是個翠綠的平安扣,下面是紅色的流蘇。
怎麼說呢?這孩子真想是鳳無殤家的。那精緻的眉眼,那如雪的白衣,那略顯冷淡的神情。水潤的紅脣,嘟嘟的很是可愛。
赫連寒雲望着那個孩子,很不厚道的出賣了懷中的美人兒,謙和溫笑道:“神機子前輩莫生氣!剛纔我只是和內子說笑時,提起了前輩的傑作。結果,內子她……似乎不太滿意那座拱橋的機關。”
這隻腹黑的狐狸,他還能更無恥些嗎?柳綺琴怒瞪了他一眼,轉過頭去,笑容和善道:“不好意思小朋友,我沒有說你的機關不好,我只是在和他……”
“你剛在叫我什麼?小朋友?哼!”神機子冷笑了一聲,望着那個被赫連寒雲抱在懷裡的嬌弱女子。他的雙眸本是烏亮清澈的,然而此時卻因爲怒火,而變得寒冷至極:“她就是你的那位悍妻?哼!果真是個令人非常討厭的女人呢!”
柳綺琴見對方真生氣了,便掙扎着自赫連寒雲懷裡下了來。她笑容溫軟,萬分歉意道:“對不起!我剛纔只是在和他賭氣,並沒有過要侮辱你傑作的意思。你的機關真的很好,讓人很驚歎……”
“哎,小美人兒,你不用理會他,他就這德行!”一個輕佻的聲音傳來,隨之便自一處花叢後,走出來了一個衣衫寬鬆,袒露胸膛的灰袍男子。
柳綺琴打量了那名男子一番,一襲青灰色的寬袖長袍。腰間只是繫了一條同色系的腰帶,人太高瘦,衣服太寬大,只能那般鬆鬆垮垮隨性的套在那清瘦的身子上。左手一隻壺,右手一隻杯,滿頭的長髮僅用一根木簪挽着,更有絲絲縷縷垂在酡紅的兩頰上。
赫連寒雲望着那大膽的打量着肖醉的小女子,他眸光裡閃過一絲不悅。他走上前去,拍了拍肖醉的肩,笑着打趣道:“肖兄,許久不見!你竟還是這般隨性瀟灑,狂放不羈!”
肖醉偏頭望着他,提起酒壺,輕挑眉毛道:“嗯哼!要喝一杯嗎?”
“呵呵呵!不喝了,我還有事,你與神機子前輩先慢酌吧!”赫連寒雲拍了拍他的肩,便走回到柳綺琴身邊,牽起了她的小手,低頭脣含笑意道:“剛纔不讓你走,是因爲這裡機關重重,踏錯一步,便可能會丟了小命兒。”
柳綺琴望着那個神情淡冷的神機子,微皺柳眉,轉頭望着赫連寒雲,小聲的問了句:“他剛纔生氣……不是因爲我說他的機關不好玩,而是我叫他……”
“臭丫頭,你再敢說一句,信不信我讓你今日便永遠閉嘴?”神機子面色冷寒,怒瞪着那個容顏清麗,嬌小柔弱的女子道。
柳綺琴本來就因連驚嚇,帶憋悶的來此放鬆的。可現在居然還有人來欺負她,而且還是個小不點。行!她不想和他們鬥,那她就來逗逗這個臭屁的小孩好了。
柳綺琴甩開了赫連寒雲的手,走過去,彎腰笑看着那個白衣如雪的神機子。她擡起她的纖纖玉手,那纖長的食指,在對方額頭上輕點了一下:“你這孩子好生不懂事!剛纔不是和你道歉了嗎?居然還這樣不依不饒?你想怎麼樣?毒啞我啊?小小年紀,心地怎麼就那麼狠那麼黑暗呢?”
“你……”神機子小臉氣得通紅,咬牙切齒的怒指着她低吼道:“該死的女人,你再敢說一句試試看?”
柳綺琴似乎是發現了一些不同的地方,這孩子的聲音,怎麼會那麼低沉呢?這麼小的年紀,就算是個天才,那他的聲音也難脫稚嫩啊?
柳綺琴輕皺了皺眉頭,俯身近距離觀察起來那個粉雕玉琢的孩子來。過了一會兒,她才動了動嘴脣,開口問出了她心中的疑問:“你的聲音很低沉,那你是不是……是大人嗎?”
神機子依舊怒瞪着她,咬牙切齒的冷笑道:“你猜對了,我該給你些獎勵嗎?”
柳綺琴嘴角輕抽搐下,搖了搖頭:“不用了,前輩!”說完,他便準備逃離這個危險的神機子。
神機子見她想逃,伸手抓住了她的披風結,將她給勾了回來:“怎麼?惹了我,就像這樣逃走了嗎?”
柳綺琴心中真是叫苦連天,可表面上她還是笑的很溫軟道:“前輩,我不是想逃走,我是身子……唔!心好疼!”
神機子鄙視的看了她一眼,嗤笑了聲:“你真當我是三歲小孩子嗎?這種小把戲……”
“前輩,請先放開柳兒!”赫連寒雲走了過去,半抱着臉色蒼白的柳綺琴,焦急擔憂的問:“柳兒,你是不是又犯病了?”
柳綺琴搖了搖頭,蒼白的臉色,又瞬間變的通紅了起來。在幾番轉變後,她急喘着氣,手掩着胸口道:“沒事了,不難受了!”
剛纔的冰火兩重天,確實讓她異常的難受。可現在,似乎真的沒事了,也不再難受了。
肖醉看着那臉色蒼白,盈眸含霧的小女子,不由得憐惜了起來:“哎,小寒,我看啊!你還是先抱她去淺香亭那邊……嗝!休息一下吧!”
赫連寒雲對肖醉點了下頭,便彎腰抱起了柳綺琴,向着旁邊的淺香亭走去。
進入花叢深處,便看到遠處有一座石亭,石亭中的石桌旁,坐着一個紅衣撫琴的男子。琴聲婉轉悠揚,似清溪流水,緩緩流淌進人的靈魂深處。
柳綺琴當望見那個男子後,便愣了住。
隨之她自赫連寒雲懷裡跳了下來,提裙小步跑了過去,抱着那個紅衣男子,便滿臉喜悅的問:“鳳歌學長?你怎麼會在這裡?好多年沒見你了,沒想到你還是……”
“這位姑娘,在下好像……並不認識你?”鳳歌細眉微皺,薄脣緊抿起,顯然是一臉的不悅。這是哪裡來的無禮女子?居然一上來就抱住他,當真是……唉!是他隱居太久了嗎?竟不知世間女子已如此開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