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府高高的大門就在眼前, 一向大咧慣了的沈月然反而不敢向前再邁一步,不知道怎麼就生出一種近鄉情更怯的感覺來。
“可能是因爲慕容府是自己來到此世的第一個落腳點吧,總潛意識裡把它當做家。其實諾大的一個慕容府和自己有什麼關係?”月然在心裡給自己打氣。
“走開!”換回自己這張臉的月然一看就是一個普通人, 難怪看門的家丁也狗眼看人低了。
“我自然會走開。”月然忽然又覺得沒有必要來慕容府了。慕容府上將要發生的事情與自己有何干系?
“沈姑娘。”就在月然放棄了講話準備轉身離開的時候, 忽然被叫住了。回頭一看, 來人竟然是慕容月。
“二公子好。”月然規矩的回了一句。
“姑娘終於找回自己的容顏了。恭喜!”慕容月道。
“多謝二公子記掛着。”月然道。
“沈姑娘既然來了, 何不進去一坐?”慕容月連忙熱情招呼。
“我確實有事要找慕容公子, 既然這麼巧在門口遇上了,我就不必進去了。”月然大大方方說道。
“在門口說話多有不便,還請姑娘隨我進內宅一敘。”慕容月這個燒包帶自戀的傢伙難得的熱情一回, 讓月然起了一身的冷汗,不知道這傢伙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好吧。”看着慕容月期待的眼神, 抵抗不住美男誘惑的某女頭腦一熱跟着進了慕容家的大門。
“越越, 你回來了!!”屁股還沒有坐穩, 就聽到小宜的歡呼着衝了進來。看樣子,這孩子現在恢復得差不多了, 在黑石山上所受的刺激也消化得差不多了,要不然也是會有這麼歡呼雀躍。
“對呀,我回來了。回來看看你啦。”月然對着小宜半分脾氣沒有,一個大阿姨的形象。
“說好隔幾日就要回來一次,怎麼一去這麼久?”小宜質問道。
“我是成年人, 有自己的事情。”月然無語了, 面對這麼霸道的小主子。
“小宜先下去。”慕容月輕聲說道。不知道現在慕容月怎麼治住了這小祖宗, 一句話竟然能讓小東西乖乖下去。
“什麼事情, 沈姑娘不妨直說。”慕容月道。
“小宜, 你們要想法子保全。”月然淡淡道。
“這個我自然知道。”慕容月點了點頭。
“恐怕黑石山那次只是一個開始。”月然似有所指,又似無所指, 話說得有了一些風清雲淡的味道。
“沈姑娘知道多少?”慕容月不知道最近沈月然失蹤以後經歷了什麼,也不知道她究竟知道些什麼,但是這話說出來卻讓自己聽得心驚肉跳。如果連沈月然這樣普通的女子都知道了小宜身上秘密,那全天下還有誰不知道的?慕容月越想越心驚肉跳,不由上下打量了幾眼沈月然。
“你不用擔心這件事情有多少人知道。據我所知現在知道的人不超過十個,我此次回來只爲提醒慕容府要小心一些。何況此事以後再也與我無關了。”沈月然道。
“沈姑娘這話什麼意思?”慕容朋問。
“慕容公子冰雪聰明,想必看到我以真面目示人就明白了。”月然道。
“可是姑娘知道的事情畢竟不少。”慕容月道。
“知道的不多,就這些,已和你說了。”月然淡淡道。楚涵早料到慕容月會有此問。看樣子,這些人糾纏已久,對於各自的脾氣都知道差不多。
“多謝沈姑娘提醒。”慕容月忽然不再發問了。
“好那我先告辭了。”月然說。不是自己不想靠慕容家這棵大樹,而是靠這個大樹實在太過危險,還不如自己去想法子過自己的小日子。
“不送。”慕容月道。這一點是楚涵沒有猜到了,慕容月竟然讓沈月然大模大樣的走出的慕容府。
“跟着她。”看着月然的腳步出了大門,慕容月輕輕拍拍手掌,對來到自己身邊一個面蒙黑紗的人說道。自從小宜上次出事以後,慕容府對於此事再也不敢鬆懈一分。天知道還有多少人正盯着自己家的大門。
“越越,你怎麼不理我就走了。”沈月然剛回到客棧,就被小尾巴粘上了。
“我不理你,你也找來了呀?”沈月然摸摸小宜的腦袋,心裡忽然很疼,這麼小的一個孩子卻要揹負那麼大的責任。
“小爺還要放下架子來找你?!”小東西哼了一聲。
“我給你做點好吃的,以示賠罪,如何?”月然問。
“好。”小東西高興道。
月然對於自己下廚的手藝還是很在信心的,特別是自己煲出來的湯,至少得到過自己身邊所有人的誇讚。
“好吧,做得好,本少爺有賞。”小宜一副大爺樣說着。
“他們呢?”月然用嘴呶了一下門外如同門神一樣站着的家丁問。
“我習慣了,被跟了很久了。你就當他們不存在。”小少爺的話倒是淡定。
“吃飯呢?總不能你吃着人家站着吧?”月然低聲問。如果再加上這四位門神的飯,自己恐怕要忙活上一陣子了。
“一直就是我吃着他們看着的。”小宜說得這叫理直氣壯。
“嗯,這就是剝削階級。”月然在心裡感嘆着,同時下廚做飯。這間客棧是獨院加小廚房,初租此房裡就是看中了這個小院子的安靜。沒想到最初認爲不能有所用的小廚房竟然有派上用場的時候。
乾淨的炭火做飯,又快又好。沒多久,一桌色香味俱全的飯菜上桌了。自然月然也沒有地主到讓人家真的站着,而是多備了一張桌子幾把椅子,讓幾位家丁在外屋吃飯。可惜人家不領情,四尊門神誰也沒動。
“你讓他們吃吧,不然我白做了。”月然只好求救於小東西。
“既然讓你們吃,就坐下吧。”小宜冷冷的說着。
“是,少主。”果然是吃誰的聽誰的,四尊門神終於坐下了。
“越越,我怎麼不知道還會做這麼好吃的飯?”小東西吃得不亦樂乎。
“我會的東西多了去了,只是你沒有慧眼,不識珠罷了。”月然終於得意了一回。
“你真以爲自己是珠?珍珠?”小宜的話裡滿是懷疑。
“對。”月然還是有這份自信的,而且自信滿滿。
“珍珠就珍珠吧!”小宜不知今天怎麼如此乖巧了,竟然沒有打擊月然,難道是因爲許久沒見的原因。
“什麼時候回慕容府住?”小宜問。
“我已從你家出來了,怎麼還會回那個籠子?”月然反問。
“那以後想你的時候怎麼辦?”小宜問。
“想我的時候就來找我吧,我以後就在這兒住下了。”脫去寧芷那張絕豔的臉,月然的生活很平靜。
“如果不回去,你以何爲生?”小東西不虧是奸商的兒子,一語中的。
“我做的飯怎麼樣?”月然問小東西。
“不錯,味道不錯。”小東西不明白月然反覆問這話的意思。
“那就多吃一點。”月然愛憐的撫了一下小東西的腦袋。
“至於以何爲生,我再想一想。”月然慢慢說着。自己要以何爲生,這還真是個問題。現在自己不再是寧芷,也不會被人誤會爲寧芷,這樣一來也斷了一些財物,至少那些巴巴來送錢的大爺們會少許多。不過,送麻煩的應該也少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