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週六，高一的學生都像是中了大獎一樣，格外的活躍興奮。如果不遇上串休之類的官方說法，週末是會休息一天的。但只要上課，還是必須得穿校服，但也總會有一些不聽話的學生，喜歡挑戰校規校紀，在清晨應付完檢查後，便把校服扔到一邊，穿什麼顏色的衣服都有，檢查的老師也懶得再管。偶爾抓一個半個穿奇裝異服的作爲典型，週一校會的時候點名批評。
林妍揹着書包剛要走進校門口，便聽到身後有人叫自己的名字。
“早上好啊。”李小斯彎起嘴角，朝林妍揮了揮了。
“啊，早上好。”見到李小斯，還是有點驚訝，但是林妍還是眯起眼睛，笑了笑。
“週六我值日，所以纔來這麼早，你又不值日，幹嘛來這麼早啊。”林妍轉過頭去好奇的望了一眼李小斯。
“哦，是啊，今早不知怎麼了，看差了時鐘，洗漱好了，才發現起了個大早，所幸就早點過來吧。”李小斯抓了抓頭髮，有些不好意思的笑起來。
林妍望着李小斯笑起來的側面，有微弱的光線從他的身後一秒一秒的升起來，每一次聽到他叫自己的名字，林妍都覺得心臟會跟着緊一下，然後快速傳遍身體裡每一處，就像是一隻到處亂撞的小鹿。
再擡起頭的時候，就看見從停車場那邊走過來的江哲秀
江哲秀馬上笑了起來，隔了老遠，便朝李小斯和林妍揮手。他像每天一樣穿着白色的襯衫，林妍總覺得他和灰塵是絕緣的吧，因爲每次看見他的時候，襯衫總乾淨的有點離譜。有的時候林妍會有一種想要跑過去問他的衝動，闢如，你的衣服是新買的吧，你媽是用什麼牌子的洗衣粉給你洗衣服的，幸好沒有問出口。
不過今天是怎麼了，難道都看差了時鐘。由其是江哲秀，平時差不多都是最後一個進教室的。林妍望着望着便覺得光線有些刺眼，於是眯起了眼睛。
那些偶爾會在天空裡滑翔的飛鳥，在這個學期臨盡末尾的時突，突然就一天天的多了起來。冬去春來，它們似乎已經習慣了學校裡的一切，就算離它們很近，也不會因爲害怕而突然飛走。
林妍托起下巴望向窗外明亮的天空，一時看得發起呆來。
剛下早自習，原本還算輕鬆的氛圍，突然因爲化學老師抱來的一沓捲紙，空氣一瞬間被凝固住了。教室安靜得讓人不敢用力去呼吸。
林妍發到捲紙的時候，眼睛一下子就紅了。
發完捲紙後，同學們小聲的議論了一會，便開始準備上第一節的數學課。
李小斯一邊收拾捲紙，一邊向林妍的方向望過去，然後眉毛便緊緊的皺了起來。
整節數學課，林妍都陷在一種難過的情緒裡。
其實林妍其它科的成績在班上排名算中等靠上的，如果不是被化學拖了下來，大概可以排近百名大榜前30吧。而大榜排名前20的學生，就全部在林妍的班級裡，總成績在全校也是排名第一，壓力可想而知，但林妍只要一直保持住眼下的成績，單說考上國內普通的一本大學是不成問題的，但眼前的分數距離林妍理想的院校，還是有一些距離的。
強忍了一上午的眼淚，在去食堂的路上，再也忍不住的刷刷的流了出來，鹹鹹的**，從臉頰滑落進嘴脣裡。林妍擡起手背用力的把眼淚抹乾淨，因爲太用力，臉痛得皺了起來。
原本空曠的食堂被陸續進來打飯的同學添滿。
林妍只打了幾個素菜餡的包子，找了一排空位置頭也不擡的坐下來。
“你怎麼了？”李小斯拿着餐盤，在林妍的對面坐了下來。
林妍擡起頭，用那種不帶任何希望的表情句“你說，以我現在的成績，能考上北京的大學嘛？沒有希望了吧。”
“你是說北京的大學嘛？”李小斯擡了一下頭，慢條斯理的說。
“誰要去北京啊？”江哲秀在林妍的旁邊坐了下來。
“沒。。沒誰要去北京。”林妍咬了一口包子，低聲的說。
“是小斯吧。剛纔打飯時候，還聽別的班的同學說，這次測驗雖然不排名，但小斯總分好像還是第一哦。大家都說，你清華會被保送的。”江哲秀用筷子將雞蛋炒麪裡的洋蔥一根一根的挑出來，堆到旁邊去。
“哦，我沒聽說。”李小斯低着頭，挾了一口雞蛋吃。
林妍一直低着頭，沒再說話，只是慢慢的吃着包子，在聽到江哲秀說，李小斯會被保送清華後，心裡又開始狠狠的難過起來。
最近林妍總會在零辰二三點的時候，從夢中驚醒過來，她總是夢見自己坐在教室裡參加某一學科的升學考試，在交卷紙的時候總會莫名的出現各種情況，闢如交完卷才發現忘記寫自己的名字，或者明明會寫答案卻一個字也寫不出來，就這樣焦急的掙扎着，喊不出任何聲音，直到從夢中驚醒過來，然後就再也睡不踏實了。
其實對於考大學，林妍並沒有什麼雄心壯志，甚至沒有非考某一所高校的理由。
如果說有非要去的大學，就是清華吧。雖然連自己都覺得那只是一個夢，但真的不想和李小斯就這麼分開。真的很希望大學的四年也可以和他在一起，哪怕只是遠遠的看着他也好。
林妍擡起頭望着李小斯近得不能再近的臉，心卻用力的疼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