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禎十七年即清朝崇德五年,松山的洪承疇被俘後,錦州城內的祖大壽也終於撐不下去獻城出降,清軍主帥多爾袞押送洪承疇和柳嶽諸人返回盛京,皇太極得知捷報命令盛京八門擊鼓,鼓聲傳遍全城,距城十幾裡全都聽見,皇太極以此告知百姓此次松山大勝,證明大清實力雄厚,而明朝已經日薄西山。
柳嶽和洪承疇等一干明軍將領坐在囚車上被拉入盛京,城內百姓夾道觀看,不時的指指點點。這些百姓有很多都是漢民,此時均以剃髮留辮成了大清順民。柳嶽曾經都是在電視跟前看大辮子戲,現在反而被大辮子圍觀心裡只能感嘆穿越弄人。
幾人被壓到盛京皇城內的大政殿前等待皇太極的發落,盛京原來是大明的瀋陽城後來被努爾哈赤侵佔,作爲大清都城也不過十七年。柳嶽四處張望了下,發現宮殿建築十分簡陋,有些建築細節連北京那些大臣的官邸都比不上,更不用和紫禁城相比了。
多爾袞去大政殿內稟告軍情不久,皇太極就在太監和宮女的簇擁下走了出來,殿前的文臣武將立即屈膝恭迎高呼“萬歲”柳嶽擡頭瞄了眼,發現建立大清併爲滿清入關打下堅實基礎的皇太極,此時雖然英氣尚存但是卻臉色慘白一副病態。
“憨王(注1),洪承疇一干人等帶到,請憨王發落!”巴彥跪在一旁拱手說道,說完看了柳嶽一眼。他想瞅個機會向皇太極推薦柳嶽。
皇太極久聞洪承疇之名早已想招降,此刻立即親身上前扶起洪承疇道:“洪大人此次松山慘敗,你們崇禎皇帝並沒有派精兵強將前來相救,想必是早已拋棄了洪大人,既然如此何不投我大清,咱們一起共謀大業!”
“你若是真想與我共謀大業,就帶着你們這些逆賊去京師向我大明聖上請罪,說不定我大明聖上開恩賞你個小官,你再隨我去剿滅流賊我們不就是共謀大業了麼!”洪承疇一臉的傲慢,在他的眼中這個滿清皇帝不過是個東虜蠻夷而已。
“你們這些韃子休想讓我們投降,大明只有斷頭將軍,沒有投降將軍!”曹變蛟在一旁附和道。
這些俘虜中皇太極真正看中的只有洪承疇一人,其餘的這些總兵要是想投降他接納,要是不降他也沒耐心等待,此刻勸降洪承疇不成,曹變蛟又口出狂言,心中甚是憤怒,他向巴彥揮了揮手,命令巴彥殺掉曹變蛟。
巴彥得道皇太極的命令,立即抽出腰刀刺進曹變蛟的胸膛,曹變蛟痛的臉極度的扭曲徐徐的說道:“制軍大人,卑職先走一步但願忠魂不滅,來世還能隨大人剿殺東虜....”曹變蛟話未說完巴彥猛的又刺了一刀,曹變蛟微哼了一聲伏在地上不動了。
“好一個曹變蛟視死如歸,果然不辱朝廷,不負君國!”洪承疇向曹變蛟屈身一躬,然後對着十幾名被俘的將士說道:“我輩身爲朝廷大臣,當牢記忠義二字,今日不幸陷於敵手,爲國盡節,理所當然,今日曹總兵已先殉國,我等也但求引刀成快,不負皇恩!”
“引到成快,不負皇恩!”十幾個明軍將領一起喊道,他們跟着洪承疇征戰多年,如今見制軍大人慷慨求死,自然也不甘落後。
柳嶽見此情形只覺的坑爹,楊振的死的時候已經激發了他心中求生的慾望,剛纔曹變蛟又死在面前,他已經決定要先活下去然後再找機會逃回寧遠,此刻見衆人求死恐怕要是惹怒了皇太極,說不定把自己也給殺了。
柳嶽正緊張躊躇的時候,皇太極皺了下眉頭對着身邊親兵說道:“除了洪承疇,其餘的都殺掉,既然他們想殉國,我就滿足他們!”
柳嶽看着身邊的明軍將士一個挨一個的被清兵割下頭顱,心中甚是緊張,心想這都快要死了要不要喊兩聲口號,喊共和國萬歲顯然不合適,那就喊大明萬歲。提着刀的清兵慢慢走到柳嶽面前,揮刀欲砍,柳嶽絕望的閉上了眼睛,開口準備高呼大明萬歲。
“且慢,末將有話要說!”巴彥見情況緊急,立即來到皇太極面前阻止。
皇太極示意暫且不殺柳嶽,讓後讓巴彥繼續說下去。
“憨王,這位明軍千總身手不凡,末將都有些不及,如此人才殺了實在可惜!”巴彥除了是想讓柳嶽爲大清效力外,更多的是想找機會再和柳嶽一分高下。
“哦,此人武藝當真如此厲害,連你都佩服?”皇太極知道巴彥也算得上大清屬一屬二的勇士,連他都佩服的人定然有些本事。
巴顏把那日和柳嶽決鬥的情形簡略的說了一遍,皇太極聽後露出笑意,他覺得今日不但俘獲洪承疇這個有名的文官,竟然還捉的一員武藝高強的武將。皇太極有意招降柳嶽,於是來到柳嶽面前道:“柳將軍真的寧願爲腐朽的明朝殉國,也不願歸順我大清?”
“小人願意歸順大清,十分願意!”柳嶽正想找機會活命,此刻見有生機忙不迭的說道。
“柳千總,你我俱食君祿,深受皇恩豈能投靠韃虜!”洪承疇本以爲柳嶽也是個忠心爲國的漢子,對柳嶽投敵很是不解。
“把洪承疇先帶下去!”皇太極見柳嶽答應投降,生怕在洪承疇蠱惑下柳嶽再轉變想法,所以立即讓人把洪承疇壓走。
“柳千總,你記住你是大明將士,投降韃虜定會被大明千千千萬百姓唾棄!”洪承疇被清兵押着邊走邊喊。
切,我看以後遭百姓唾棄的是你吧,我只是暫屈東虜之下等待時機而已,做假漢奸總比你做真漢奸強。縱然柳嶽心裡這樣想,但是畢竟自己現在成了漢奸,心中還是有點小小的負罪感。
“柳嶽你且爲甲喇額真(注2)歸於巴彥的漢軍旗下,若以後立得戰功再以功勞授職。”皇太極本來以爲柳嶽會合曹變蛟一樣是塊硬骨頭,沒想道柳嶽會這麼痛快的答應投降,心中甚是高興,所以不加考慮就當場授柳嶽官職。
柳嶽不知道甲喇額真是啥官職,但是有官做總比去當大頭兵強,畢竟官越大以後逃跑的機會越多,於是立即叩頭拜謝高呼萬歲。
“憨王,明日舉行慶功大會上的比武,末將想讓柳嶽也參加!”大清爲了慶祝松山大捷明日將舉行盛大的慶功宴,爲了彰顯滿族騎射嫺熟,善於征戰的特性,所以慶功宴上不但有尋常的歌舞,更有等一些武技比賽。巴彥想趁這個機會和柳嶽一決高下。
比武?柳嶽心裡暗暗想道,好,比就比,明日讓你們這些東虜看看什麼是真正的武藝。
注1:又稱“老憨”,“喝竿”,滿洲語音譯,指滿洲皇帝。
注2:清朝官名,即參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