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下面圍觀叫好的兵卒,柳嶽發現這些人雖然鬆散無能,但是卻崇拜強者,不由得心生一計,於是衝開圍觀的人羣向徑直向一旁的吳孟英走去。
倒地的王全德艱難的爬了起來,擦了擦嘴角的血絲,一口唾到地上罵道:“媽了個巴子!”說罷惡狠狠的盯着遠處的柳嶽,一臉的不服氣。
吳孟英,韓威二人見柳嶽贏了心裡也甚是高興,此時見柳嶽走來,異口同聲的誇讚起來。
柳嶽向吳孟英說起自己的想法,吳孟英當即同意,立馬走到校場中間道:“今日比武柳營操官略勝一籌贏了王百戶,我將拿出三十兩銀子作爲賞賜,。”話剛說完,低下的兵卒不由得議論紛紛,這麼多錢,相當於他們一兩年的俸祿了!
柳嶽也是十分意外,本來自己提議拿出幾兩銀子作爲賞金就行了,沒想到吳孟英一下子就出了三十兩,看來他這個兵馬司指揮油水挺多的。
“今後每隔一月校場比武一次,贏者均可獲的三十兩銀子!”聽到吳孟英這句話,低下頓時炸開了鍋。
一會兒一個總旗道:“連王百戶都打不過柳營操官,我們更沒戲了,銀子再多,我們也沒能耐得啊!”
“對,對,對”一羣兵卒附和着。
“我只負責教你們拳腳,比武之事皆在你們之間進行”柳嶽打消了他們的顧慮。
見柳嶽這麼說,下面的兵卒不由的暗自盤算起來,畢竟三十兩銀子確實誘人,每個人都想得倒。
吳孟英從衣內拿出三十兩銀票交給柳嶽,趁勢說道:“若想獲得這銀子,需要武藝高超才行,這段時間你們就跟着柳營操官修習武技,一月之後校場比武,贏者,我定會將賞銀送上!”
兵丁們都很興奮立刻圍着柳嶽讓他趕快傳授武藝。
王全德卻顯然對這點銀子不敢興趣,獨自一人躺在一旁,懶洋洋的盯着衆人,他每日巡街都會敲詐商戶和路人一筆,哪次銀兩不比這多?
柳嶽讓兵卒們排好隊列,然後叫上一名兵卒配合他演示了一下擒拿術,不到三招柳嶽就拿住對方關節,使其不能動彈,下面的兵卒對這樣新鮮的武技十分好奇,不由的喝起彩來。雖然壓根沒做過教練,但是好歹做過六七年教練的學生,依葫蘆畫瓢,柳嶽按照以前教練的方法,開始一招一式傳授起來。
漸漸的那些兵卒習武的目的已由最初的對賞金的渴望,轉變爲對柳嶽傳授武藝的好奇。日以將暮,兵卒們竟然還拖着柳嶽讓他多教一會兒。直到夕陽隱去,天上以出現繁星,衆人才散操休息。
吳孟英在一旁也是看了一天,對兵卒們的轉變甚是欣喜。
韓威也對柳嶽這種奇怪的武技十分好奇,見到散操立馬跑到柳嶽面前道:“營操官,你這種武藝看似奇怪,但是招招都能擊中要害,不知是何流派?”
“擒拿術!”柳嶽一邊擦汗一邊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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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威皺眉道:“我對武術拳法的流派也略知一二,卻從未聽說過這般名字!,吳大人見多識廣,可曾聽過!”
吳孟英思索了一下說道:“戚繼光將軍的《紀效新書》中記載有“鷹爪王之拿”和“千跌張之跌”兩種武技,和營操官所說的“擒拿術”有些相向,,我想三者之間應該有些淵源!”
擒拿術起源於古代技擊,古代的“搤亢”就是擒拿中的一種手法,至於“鷹爪王之拿”和“千跌張之跌”兩種武藝則是擒拿術的古稱,柳嶽見到吳孟英能竟然看出了其中的門道,不由讚歎道:“吳指揮果然聞多識廣!”
“咚!——咚”,兩下梆子聲傳來,一慢一快。一會兒一個尖啞的聲音喊道:“夜深漸涼,蓋好衣被!”這是更夫開始報時了。
吳孟英擡頭看了下天色說道:“已經一更了,走,今日我帶營操官去個好地方,好好的享受一下!”
享受?這個吳孟英賣的什麼藥,柳嶽心裡十分好奇,迫不及待的跟着吳孟英走去。
三人穿過幾條衚衕,來到一個雕樑畫棟的雙層小樓前,這裡大門緊閉,不過裡面隱隱傳來絲竹聲,柳嶽擡頭望了下,藉着月色依稀看見樓上的牌匾寫着“風月樓。”
“青樓!”這種牌匾柳嶽在影視劇中不知道見過多少,不禁驚呼。
“小點聲,現在聖上下旨禁止官吏出入青樓,你這嚷嚷讓人看見就麻煩了!”吳孟英小聲說道。
“那你爲何還要犯險,我原以爲吳指揮是正值的君子,沒想到也好這口!”柳嶽話中雖然表示對吳孟英鄙視,心裡卻一樣期待趕快進去。
“想哪去了,吳指揮是因爲今日這風月樓內有一名妓彈唱南曲所以才帶咱們觀賞的,你以爲進青樓就非要做下流之事!”韓威怕柳嶽誤解,立即解釋道。
“嗯,今日風月樓內聚集京城的文人雅士,和官吏名流都是爲了一睹絕世名妓陳圓圓的芳容!”吳孟英話中充滿了欽慕和嚮往。
我去,陳圓圓!柳嶽聽到這個名字心裡一震,這位明末美女影視劇中是見多了,真人這還是頭一遭,柳嶽也有些迫不及待。
吳孟英領着二人從一旁的側門走入,來到風月樓內只見早已經賓朋滿座,衆人的打扮個個不俗。三人被領導角落的一張小桌前坐下,柳嶽早已經餓了,見到桌子上擺好的水果拿起來就啃。
“哎,看來咱還是官職卑微,連來窯子,都被安排到最末!”韓威對坐在最後有些不滿,畢竟被前方的人擋住了視線。
“能聽到陳圓圓彈唱的蘇音就已屬榮幸,見到見不到面貌也不是很重要!”吳孟英看似真的爲聽彈唱而來。
這時一陣琵琶聲傳來,衆人一陣驚呼,然後聽見一委婉的女聲隨着琵琶語婉婉唱來。
“真好聽。”柳嶽放下手中啃了一半的蘋果,隨着聲音望去,只見一名穿着白色綢緞裙裝的少女抱着琵琶坐在二樓迴廊中間淺吟低唱,少女柳眉紅脣,額秀頤豐,望之令人魂斷,柳嶽心想這應該就是陳圓圓了,比影視劇中那些好看了何止百倍。柳嶽聽不懂南音唱什麼,但是就是覺的好聽,情不自禁的閉上眼睛欣然起來。
“你幹什麼,大庭廣衆之下要強搶民女麼!”琵琶聲戛然而止,繼之傳來的是陳圓圓憤怒的聲音。
柳嶽睜開眼睛一看,只見一個衣着華麗的中年胖子在拉扯陳圓圓。而下面的人雖然都看似憤怒,但是卻沒有一個人敢上前阻止,看來這胖子勢力很大。
“小妞,還唱什麼唱,跟着國舅爺回去,包你錦衣玉食!”胖子一說一邊把陳圓圓往樓下扯。
“氣死老子了,老子最看不慣這種強搶民女的勾當!”韓威站了起來準備發作。
“這是田國舅爺,我們惹不起,不要貿然動手!”吳孟英的眼中也能充滿了憤怒,但還是冷靜的勸讓韓威坐下。
柳嶽本來以爲吳三桂此時應該現身英雄救美,但掃視了一圈哪有蹤影。此時陳圓圓已經被田國舅拉扯到門口,柳嶽心頭一熱,大吼一聲:“讓我替吳三桂來救你!”說完一個箭步跑到門口一把拉開田國舅。
“你小子是哪冒出來的,膽敢壞我好事!”田國舅看着突然出現的柳嶽十分氣憤,揮了揮手,從門叫來幾個身材壯實的大漢,惡狠狠的盯着柳嶽。
吳孟英見事情不妙,就算柳嶽打贏了也免不了被田國舅用私權抓去,於是立即上前解圍道:“下官見過國舅爺,這位是屬下的營操官,不懂規矩還請海涵!”
“哦,原來是吳指揮你的人啊,你西城兵馬司職掌西城治安,卻知法犯法縱容下屬鬧事,我是不是應該連你一併拿下!”國舅爺顯然不買吳孟英的賬。
“你敢動我們試試!”韓威抽出佩刀跑來過來。
吳孟英喝退韓威拱手道:“屬下教管無方自然有罪,但是國舅爺在青樓鬧事要是傳出去也不好吧!”
“你,你敢說出去!”田國舅見吳孟英要挾他,心裡十分憤怒。
“若國舅爺放了陳姑娘和我這位兄弟,屬下當然會替國舅爺保守秘密。”吳孟英說道。
“哼,算你有種,今日暫且放過你。”田國舅帶着手下憤憤的離開了。
“多謝公子搭救,不知公子尊姓大名”陳圓圓向柳嶽道了個萬福,她顯然對柳嶽的敢於出手十分感激。
“我叫柳嶽沒啥好謝的,我只是納悶吳三桂咋不來保護你!”柳嶽認爲,此事吳三桂應該陪着陳圓圓纔是。影視劇中都是這麼演的。
“吳公子?他一年前就去了關外,我們很久沒見過了,難道你見過他!”陳圓圓見柳嶽提起吳三桂,心中很是激動。
“沒,我沒見過,我只是聽說過你倆的愛情故事!”柳嶽解釋道。
“我倆的愛情故事?柳公子說話好生奇特,不管怎麼說今日謝公子搭救,圓圓沒什麼能報答的,請公子務必收下此玉,算圓圓的心意!”陳圓圓從裙帶上取下玉佩交給柳嶽。
柳嶽推遲不過,只好收下掛在腰上,陳圓圓又再三道謝纔回到樓上繼續彈唱,三人也回到座位細細的聽來。
半個時辰後曲終人散,三人和陳圓圓道別出了風月樓,準備回兵馬司休息,卻聽到不遠處傳來廝打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