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若雲心中計策已定,而後他橫刀回鞘,解下了背上一直不曾動用過的長弓。
被李若雲那仿若天穹烈日一般熾烈的光箭鎖定,猛猛也是萬分的謹慎。他知道自己與李若雲依舊有着境界上的差距,先前自己憑藉剛猛的雷霆聖物之力與他糾纏良久,眼下他終於是要拼命了麼。
李若雲張弓搭箭之後彷彿整個人都融入了那支耀目不已的箭矢之中,猛猛驚訝的發現不管他用何方式似乎都躲不開這一箭。
既然躲不開,我就來硬接你這一招。我倒要看看,厥靈境超凡期究竟有何過人之處。
猛猛心中血氣頓時被激發出來,他的全身之上忽而滲出了點點銀色光斑。
天色已暗,但是九天之上的雷霆卻是愈加的猛烈起來,將整片戰場映照的如同白晝。
而那無數雷霆忽而全部集中在了猛猛所在的上空之處,此刻的他,宛如將要突破獸類桎梏化爲人形時渡劫一般。
但是那雷霆之力,甚至還要強過獸魔渡劫之時所降下的天譴。
伴隨着天空之上雷霆之力大振,猛猛身軀之上的銀色液體卻是愈加的濃厚,現在幾乎將他的整個身軀包裹,僅餘一個人形的輪廓。
李若雲手中箭矢仍在蓄力,但是心中卻已經泛起驚濤駭浪。
這小子這是什麼招式,難道聖物真的就有如此神奇與澎湃之力?
猛猛曾經將聖物之力融入自身軀體而後爆發出極其強悍的力量與速度,也便是憑藉如此招式他可以直接越境與超凡期的李若雲纏鬥。
但是李若雲接下來的那一箭令猛猛感受到了濃濃的危機,他本能的判斷到自己以如此狀態應當難以接下李若雲此箭,於是猛猛便來了個反其道而行之。
他將心竅之中的聖物召喚而出,與九天雷霆共振,而後將自身軀體融於聖物之內。
心通天地,身化雷霆。猛猛要以天地雷霆主宰的身份來接他這一箭。
不管對面猛猛是在故弄玄虛還是確有什麼高深秘法,李若雲如今也已是箭在弦上。他那看似纖細的食指微微一顫,仿若在那瞬間撼動了天下萬仞山嶽。
光箭灼盡沿途萬物,瞬移般出現於猛猛身前。
而那已經難以分辨出人形的銀色雷漿猛然翻騰,似乎是猛猛兩手伸出猛然抓向那迎面而來的光箭。
灼熱的光屬性與霸道的雷霆之力瞬間接觸,天地間一片靈力激盪,九天之上猛烈翻騰的烏雲和雷霆也在此刻驟然降下,李若雲與猛猛所處之地頓時天地靈力暴動,萬物湮滅。
幾乎整個戰場之人都在那一瞬間停手然後遠遠退散,如此磅礴靈力,這擴散而出的餘波便足以要了大部分人的性命。
“那小子不要緊吧?”
九天聖曜也不得不暫避鋒芒,退到一處,就算以他們的實力捲入其中恐怕都要身受重傷。
“不知…….”洛鈞天目光凝重的望向那處,“不對!”
他忽然覺得似乎是漏掉了什麼東西,心中有些不安。
龐大靈力交匯激發的天地異象持續了足足半刻鐘方纔緩緩消散,然而當洛鈞天再次將目光投向那處之時,心跳彷彿都漏了一拍。
那處僅有一道身形挺立,卻是幾乎毫髮無傷的猛猛。先前融入聖物之中與光箭相抗幾乎耗盡了他的所有力氣,但是卻也令他在那幾乎毀天滅地的衝突之中未曾重傷。
然而他對面的李若雲卻消失了行跡,連同他一同消失的還有着李若溪,以及那五千人的白袍軍。
“不好!他們果然意在長安!”
心中的不安得到了正是,洛鈞天失聲說道。
猛猛此刻也終於明白先前李若雲如此威勢的一箭竟也只是個幌子而已,他的目的便是脫離此處回援長安。
“追!”
猛猛向來都不會廢話,他再次震動身體之內爲數不多的靈力引動天地雷霆,在天際一道道炫目的銀光之中向着長安的方案疾馳而去。
明白了李若雲的用意,衆人便也不在此地纏鬥,追隨猛猛的行跡皆是趕向長安。
然而有一人的反應卻比其他諸人更快,甚至還超過猛猛。
便是那之前在與李若溪相鬥的十一先生。
李若溪與李若雲心意相通,李若雲光箭一出,李若溪便知大哥心中打算,因此她已經暗暗在靠近麾下各部將士。
十一先生對於天地靈力和氣息的變化最是敏感不過,還要遠遠超過如今剛剛入門的左小川。
所以李若溪的異變令他立即有了警覺,聯想之前長安的變數,十一先生便立刻將李若雲心中所想猜了個七七八八。
已經突破至厥靈境的十一先生藉助涵虛太清功毫不費力的緊緊跟在急速趕往長安的白袍軍身後,宛若一個白色的幽靈。
在他的身後是猛猛、九天聖曜,以及之前也被拖住的溫念等人。衆人顧不得再去出手,皆拼盡全力的向着長安的方向趕去。
衝在最前的李若雲此刻心緒複雜,他歷盡千辛萬苦帶領妹妹及手下白袍軍將士從惡靈海中返回,然而李唐朝中卻早已變天,李明瀚所做之事幾乎所有人都已心知肚明,然而從誕生那天起便宣誓只忠於皇權的白袍軍別無選擇,李若雲只能帶着麾下效忠於當今陛下。
但是眼下在攻打長安城的乃是文寧公主,同樣是具有李唐皇室血脈的後人,倘若她果真攻下長安後登基,那自己兄妹二人及麾下部衆應當如何自處?
再次轉換門庭?這與反覆小人又有何異?
李若雲滿臉的陰沉,但腳步卻更加的急促了。再快些吧!以最快速度殺回長安,將叛軍殺的一乾二淨,日後自己也就不必糾結於此事了……
“你說什麼?李淺墨他們攻向了天牢?”
金殿之上李明瀚聽聞言遂初來報如遭雷擊,天牢之中關押着許多他政變之時的反對者,其中包括朝中大臣也有不臣服自己的將軍,李明瀚本想着給他們一個醒悟的機會然後爲國效力,但卻不曾想自己當日的慈悲竟成今日他們可以借用的力量。
“哼,早就勸你,將不服之人斬殺,你卻偏偏要執什麼仁政!”
那低沉的聲音再度傳出,其中憤怒和陰狠的情緒令言遂初心驚膽戰,體似篩糠。
“但是我要一個空無一人的朝廷又有何用……”李明瀚頹然坐在了地上,他失神的望着大殿之外漆黑的夜色,李唐畢竟是李唐,是舉世第一強國,君主可換,但是國家決不能衰落…….
“而且,而且……”言遂初似乎欲言又止。
“說!”李明瀚回過神來,憤怒的對他吼道。
“蕭章統領有通敵之嫌!”言遂初幾乎是帶着哭腔說出此話,“禁軍敗的有些蹊蹺,而且蕭章完全不曾有任何的抵抗,現在正帶領叛軍前往天牢!”
“蕭章也叛了?不對,他根本就不曾投靠……”李明瀚頓時有些手足無措,虧得自己如此器重他,難道就因爲自己先前的手段惡劣?
不是!這皇位本就是有才者得之!我李明瀚籌劃日久方纔登基,我便是這天下的王者!
李氏子孫的血脈令李明瀚忽而全身熱血沸騰,這一天早晚都要來臨,幾無非是快了些而已,既然事已至此,那便與叛軍,與自己的好妹妹決一死戰罷!
“噌”
李明瀚猛然起身,拔出了自己佩戴的天子劍。
此劍乃是李唐開國皇帝所鑄,號稱具有當世最爲極致的火屬性,象徵李唐創建時侵略如火的勇猛,李唐建國,這劍便隨着皇位代代相傳,幾乎成了與傳國玉璽相同地位的象徵之物。
“還不至於此”,眼見李明瀚要親自上陣,那低沉的聲音再度傳出,“他們釋放了囚徒,就當我們沒有麼?”
他隨即獰笑了兩聲,“言遂初!”
正跪在地上心驚膽戰的言遂初聽聞叫到自己更是肝膽欲裂,整個人趴在了地上。
“當日伏魔司救出的妖獸你可知安排於何處?”
“小,小人,知道……”
言遂初幾乎恐懼到難以說出一句完整話語。
“既如此,你持此物前去號令它們,令它們與李淺墨軍隊相戰!”
皇位之後忽然拋出一件事物,在地上彈了幾下後落定在言遂初的身前。
言遂初小心的擡頭看去,卻見是一面玉質的令牌,其上雕刻有一隻不知名的獸類,隱隱透漏着青色寒光,十分神秘。
“回稟國師,只是那羣妖獸只知殺戮,如何肯定小人之言…….”他可萬萬不敢與那些兇殘的獸類打交道,他的修爲稀鬆平常,玩玩陰謀還是可以,若是起了爭端他恐怕要被那些東西給生吞活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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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只管將這令牌交給雪魔子,其餘事情勿憂。去罷!”那聲音再度傳出,有些不耐的命令道。
言遂初再次打了個寒戰,極不情願的撿起那令牌然後諾諾退去。
“師傅,您果真能夠號令萬獸?”
雖然曾經見過師傅大展神威,但是李明瀚卻依舊有些不信。那雪魔子畢竟是厥靈境強者,而且也有着自己的部族,僅憑如此一面令牌就可令其聽命?
“獸類的世界遠比你們要簡單,弱肉強食的規則亙古不變”。
“師傅,你們一族,便是萬獸至尊?”李明瀚忽然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