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寧同蕭乾一起入了宮,見過元昭帝后,蕭乾留在前朝議事,她抱着孩子去了後宮見幾位娘娘。
皇后同長寧的交情不多,說幾句檯面的客套話算了。不過令長寧驚訝的是,皇后宮裡居然有個小女嬰。
皇后見長寧詫異,笑着解釋道:“這是本宮那沒福的小孫女,她母親一直纏綿病榻的,先抱到本宮身邊了。”
原來是太子景韜的長女,因爲卞氏失心瘋,皇后又一輩子沒生下孩子很孤寂,元昭帝下旨意將孫女抱給皇后養了。
長寧不由笑道:”能得皇后娘娘親自養育,是小公主的福分!“
皇后養了小孫女,對小孩子格外喜歡,瞧着長的白胖胖到處亂爬的六六十分順眼,她瞧瞧六六再瞧瞧自家孫女,幾次欲言又止,露出惋惜的神情。
長寧知道皇后在惋惜什麼,因爲六六的婚姻已經被薇兒小郡主搶先一步定了去。儘管兩家只是口頭約定,可外頭不知道啊!都以爲六六已經有主了。
長寧是不想兒子和皇家結親的,況且小公主還是卞氏的女兒,和自家有仇。眼下她不由得慶幸有了薇兒小郡主,幫六六擋了回利箭。
和皇后寒暄了幾句後,柔貴妃派人來傳話,說想見見長寧。
皇后見沒法結親,心頭有些鬱悶,當即揮揮手道:“正巧本宮也累了,鎮北王妃先去看柔妹妹吧!”
“臣婦告辭,娘娘萬福金安!”
長寧抱着六六出了皇后宮殿,跟隨內監走了沒多久,到了一處雅緻的宮殿。見了柔貴妃行過禮後,柔妃當即屏退下屬,將四周人攆了個乾乾淨淨。
長寧暗暗心驚,不知道柔貴妃想要幹什麼?正警惕的時候,忽見柔貴妃起身將裙子一撩,噗通一下跪了下去,淚眼盈眶道:“恩人請受我一拜。”
“娘娘,這可不敢,折煞臣婦了!”長寧趕緊跪下去把柔貴妃扶了起來。
“您受的起,若非是您當初收留了韜兒,他怕是早變成了孤魂野鬼。若非您和鎮北王將他送回齊王府,他也不會順當的認祖歸宗。”
柔貴妃流着淚道:“您和王爺的大恩大德,我和韜兒沒齒難忘。”
“娘娘您趕緊起來!”
長寧真心被柔貴妃嚇了一大跳啊,暗想這真是個樸實的女人,地位都這麼高了,還知恩圖報的。
她急忙道:“當年我救太子殿下,不過是舉手之勞,那是太子命有龍氣護佑,算沒了我,也會遇到他人。娘娘實在不必如此隆重,倒叫臣婦惶恐不安了。”
“這些年,我早盼着見恩人一面呢!”
柔貴妃也知道自己身份貴重,當下也沒再堅持起來了,還道:“如此大恩,我和韜兒這輩子都不會忘的。你和鎮北王儘管放心,有韜兒在一日,斷不會讓那些小人將髒水潑到王爺身。”
柔貴妃這是爲了前些日子卞家的事情道歉了!
如此心誠,實在出於長寧的意料,她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只能陪着笑道:“多謝娘娘和太子殿下牽掛,我家王爺身正不怕影子斜,倒也不怕人說什麼。”
“滿朝武,若個個都如鎮北王這般,何愁天下不太平?”柔貴妃一臉溫柔和善的樣子,因爲曾經在冷宮生活太久,疏於保養,面色較蒼老,眸亦是滄桑許多。
她說到此,拿出帕子擦了擦眼角的淚水,又笑道:“讓王妃見笑了,其實我盼着韜兒能穩穩當當,太太平平的過日子。”
柔貴妃真情流露,長寧感動之餘,也多說幾句好話:“娘娘和太子殿下都是有福的人,早已經否極泰來,以後的日子定然會更加順心隨意。”
“皇家的事,哪有都順心的時候,罷了,不說這個,小世子長的真是好,又乖巧,進來這麼長時間都沒聽他哭鬧!”
柔貴妃話音一轉,扯到了六六身。
“這孩子是這樣,到了陌生的地方,光顧着看稀了。”
長寧懷裡的六六確實很乖,老老實實的趴在孃親的懷裡,瞪着一雙大眼睛好的打量着四周,一點也不怕人。
“多乖的孩子啊,可惜小公主生的晚了點,要不然本宮鐵定要把小世子定下來。”
柔貴妃越看越喜歡六六,揮手叫人賞東西。
厚重的賞賜裡除了金銀物品,還有好幾套房四寶,都是皇家珍藏的名品。
“娘娘,孩子還小,哪裡用得着這些?”太貴重了,長寧不由得客氣幾句。
“孩子長的快,要不了兩年能讀書識字啦!”
柔貴妃賞了東西,又留長寧用膳,御膳房的人將一道道美味佳餚送過來的時候,春良娣牽着景翌小皇子的手過來了。
“兒臣見過母妃。”
春麥一見到長寧眼淚下來了,連聲道:“王妃,許久不見,我和哥哥一直都念叨着您和王爺。”
還拉着小皇子道:“翌兒,這是你蕭伯母,快見禮。”
“春良娣客氣了,原來小皇子都長這麼大了,長的可真像太子殿下。”
長寧早有準備,趕緊將備好的禮物送,拉着春麥的手親熱的道:“我也時常惦記着你呢,看你如今和太子殿下恩愛幸福,小殿下又聰慧俊美,真覺得自個幸運,當初能遇到你們。”
“那是我們有福氣,才遇了王妃!這份恩情,我和殿下從不敢忘。王妃是大好人,當初非親非故的,救了我們兄妹,整天好醫好藥的養活着……”
春麥帶着兒子是來拉關係的,自然對長寧格外親厚,拉着長寧絮絮叨叨的說了不少過去的事情,很自然的也留下來共進晚餐。
說完憶苦思甜的話後,她的話題也轉移到了六六身,同樣表達了一次對六六已經定親的惋惜,又賞了一堆東西。
弄的長寧愈加慶幸六六已經有了薇兒這個擋箭牌。
同時也看出了春麥有更進一步的心思。
不過春麥這人雖然學識不高,智商是不缺的,也沒什麼懷心思。又與景韜感情深,與其讓景韜再娶一個高門大戶的女子,拉扯出一堆的外戚,生出各種各樣的心思,關係簡單的春麥其實是個很好的太子妃人選。
晚回了鎮北王府,將皇宮一日遊的情況細說過一遍後,長寧忍不住問蕭乾:“你覺得春麥能當太子妃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