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晴深這才發現,他的手臂上果然有一道十幾公分長的傷口。
襯衫的那隻袖子,還有西服上也都染上了鮮血。
只是因爲襯衫和西服的顏色都是黑色的,所以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
夏晴深不由得蹙眉,“霍先生,我建議您還是去醫院一趟吧,這傷口看着挺嚴重的。”
霍斯恆卻不以爲意地笑了笑,“傷口看着挺長,其實沒有多深,包紮一下就行了,你家裡有急救箱嗎?”
夏晴深想到自己上午剛好買了家庭急救箱,便不由自主地點了點頭。
可是點頭之後又不由得有些後悔,她幹嘛要對他這麼老實啊。
看着她糾結的表情,霍斯恆忍不住笑了,笑容頗有些無奈,“小姐,我真的那麼像壞人嗎?讓你這麼不放心?”
夏晴深看了他一眼,想到他之前明知道自己是整他的,卻能毫不猶豫地送那位老太太回家。
電梯壞了,他竟然親自揹着老太太爬了十八層樓。
爲了給老太太拿藥,不惜傷到自己……
這樣的人,再壞也壞不到哪裡去的吧?
想到這裡,夏晴深側身站到一旁,對他道:“進來吧。”
霍斯恆眼角微微彎起,擡腳走了進去。
夏晴深正想關門,想了想,把門開到最大,然後跟着他走了進去。
霍斯恆回頭看了一眼,不由地失笑,“小姐,如果這樣能讓你放心的話,你請隨意。”
夏晴深沒理他,走到堆在地上的那些購物袋前面,蹲下身子尋找急救箱。
霍斯恆邁着一雙長腿在屋子裡轉了一圈,然後站在餐桌旁邊,盯着餐桌上的那碗泡麪,忍不住挑了挑眉。
“小姐,你中午就吃這個嗎?”
夏晴深拿着急救箱走過來,直接命令道:“霍先生,你坐下,我幫你處理一下傷口。”
霍斯恆聞言乖乖地在餐桌旁坐下,把受傷的左手臂放在餐桌上。
夏晴深把急救箱放在餐桌上,打開急救箱的蓋子。
先拿生理鹽水把他的傷口清洗了幾遍,然後用碘伏給傷口仔細地消毒。
之後在傷口上撒上一些消炎藥,敷上一塊凡士林紗布條,最後再用紗布仔細地包紮起來。
全程,霍斯恆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夏晴深。
此刻,他們的距離非常近。
她微微彎着腰,低垂着纖長優雅的頸項。
白皙的皮膚,彷彿上等瓷器一般細膩無瑕,甚至看不到絲毫的毛孔。
她的睫毛又黑又長,微微卷翹出誘人的弧度。
她的瞳仁黑的很純澈,眼白是那種淺淺的瓦藍色,好似寶石般純淨。
她的身上,隱隱散發着一股幽香,但是不是那種香水的香,而是一種接近於自然的清香。
說不出是什麼味道,卻讓人聞之沉醉,再難忘懷……
就在他看的入神的時候,夏晴深忽然直起了身子,瞬間便與他拉開了距離。
霍斯恆的心裡莫名地一陣失落,看看手臂上被她包紮的完好無漏的傷口,忍不住讚道:“小姐,看你的手法如此嫺熟,我猜你一定是位醫生吧?”
夏晴深一邊收拾着急救箱,一邊淡淡地回道:“恭喜您,霍先生,您猜錯了。”
“哦?不是嗎?”霍斯恆靠在椅背上,好奇地看着她,“那你是做什麼工作的?”
夏晴深把急救箱的蓋子蓋好,然後轉過身冷淡地看着他,“霍先生,您的傷口已經包紮好了,最近幾天注意別吃海鮮,每隔一天清洗一下傷口,更換一下紗布,注意傷口不要碰到水。好了,您現在可以走了。”
霍斯恆看了一眼餐桌上已經放涼的泡麪,笑道:“小姐,不好意思,耽誤你的午餐了,爲了感謝你幫我包紮傷口,我請你出去吃午餐,好嗎?”
夏晴深覺得自己的耐心已經快要被他折磨光了,語氣不自覺地就有些生硬,“不用了,我就喜歡吃泡麪,霍先生,請您現在馬上離開我家好嗎?”
“可是……”霍斯恆聳了聳肩膀,語氣有些可憐兮兮地道,“我的私人助理還沒來,我進不去家門,小姐,你也不忍心看我站在門口傻等吧?而且我剛剛流了那麼多血,站得久了說不定會暈倒的。”
聞言,夏晴深忍不住扶額,心想自己怎麼就遇見這樣一個極品呢?
死皮賴臉的程度絕對可以去申請吉尼斯世界紀錄了……
“好吧,既然你想在這裡等,那你就等吧。”
夏晴深把急救箱放到一邊,然後去洗手間洗了手,走出來坐在餐桌邊,低着頭吃起了泡麪。
已經放涼了的泡麪,泡得已經有些狠了,麪條失去了勁道,吃起來一點也不好吃了。
夏晴深忍不住一邊吃,一邊在心裡腹誹:“好不容易吃一回泡麪,想要好好回味一下這個味道的,卻沒想到被這個傢伙給攪和了……”
霍斯恆坐在夏晴深對面,眼巴巴地看着夏晴深吃泡麪,看她吃的好像很香的樣子,只覺得自己也有點餓的受不了了。
忍不住問道:“很好吃嗎?”
夏晴深沒理他,一直低着頭把泡麪吃完,這才擡起頭,拿起一張紙巾優雅地擦了擦嘴。
霍斯恆朝泡麪盒裡看了一眼,見她把湯都喝光了,不由得睜大了眼睛。
這種面真的這麼好吃嗎?改天一定要讓雅格去買一盒回來嚐嚐。
霍斯恆看着夏晴深把泡麪盒子丟進垃圾桶,然後又從購物袋裡拿了什麼出來。
然後,走到自己面前,把手裡的東西放在他面前的餐桌上,淡淡地道:“如果餓的話,就先吃一點墊墊肚子吧。”
說罷,轉身自顧自地去收拾和擺放買來的那些用具。
霍斯恆看着面前放着的一盒牛奶和一袋切片面包,不由得彎起了嘴角,她的心腸也不是太硬嘛?
當下也不客氣地拿了一片面包,就着牛奶慢慢地吃着。
剛剛背那位夫人上了十八層樓,雖說沒有他在夏晴深面前表演的那麼誇張,但是也消耗了他不少的體力,肚子裡還真的是餓了呢。
他一邊吃着,一邊隨手拿起餐桌上的一張報紙,低頭看着。
翻來覆去地看了一會兒,霍斯恆忽然笑道:“小姐,我知道你爲什麼會放着這張舊報紙,一定是因爲照片裡的這位中國帥哥,我說的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