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忍冬在她臉上吻了吻,“老婆,只要你舒服了就行,老公我可以忍。”
夏晴深不由得一窘,咬咬脣紅着臉道:“樑忍冬,醫生說五個月之後可以適當做一下的,你要是想,就做吧……”
樑忍冬好笑地敲了下她的額頭,“傻妞兒,我都忍了這麼久了,不在乎再忍兩個月,雖說五個月就可以了,但是你的肚子比正常孕婦要大很多,真要是做起來我怕會傷到你和寶寶,我怎樣都沒關係,我只要你跟寶寶好好兒的。”
夏晴深心裡暖暖的,緊緊貼在他胸口,輕聲道:“樑忍冬,辛苦你了。”
樑忍冬用下巴蹭蹭她的頭,嗓音低柔地道:“和你的辛苦比起來,我的根本不值一提。”
兩個人都沒有再說話,屋子裡靜悄悄的。
只有他的呼吸和她的呼吸,他的心跳和她的心跳,細細地交纏在一起。
交織成一副細密的名叫幸福的網,此生此世,誰都無法再逃離……
樑忍冬靜靜地抱着她,看着她紅潤白皙的臉龐,看着她抵不過倦意慢慢合上的眼睛,聽着她漸漸輕微均勻的呼吸,樑忍冬的心裡格外地寧靜滿足。
不由得又回想起和她一起經歷的點點滴滴。
從四年前第一次遇見她,到去年相親和她再次重逢。
讓他相信了,之前漫長的等待,都只爲她的到來。
或許,這就是不可逆轉的緣分,她註定是他樑忍冬的妻子。
就像一位作家曾經說過的:你的過去我來不及參與,你的未來我必奉陪到底。
所以,從他決定的那一刻開始,今生今世,他再也不會放開她的手。
——
夏晴深睡的很沉,距離預產期越來越近,她好像越來越貪睡了,每次一睡都能睡好幾個小時。
樑靜元知道他們相聚不易,也一直沒有過來打擾他們。
軒窗外的陽光緩緩移動,時間在一分一秒的悄然流逝着。
眼看着離別越來越近,可是樑忍冬卻捨不得叫醒她。
他的小妻子,從和他結婚後,面對着他頻繁的任務和離別,從來沒有過絲毫的怨言。
懷孕初期,那麼強烈的初孕反應,吃了就吐,吐過還要繼續吃,她卻始終微笑着默默承受。
她用纖細的身軀,扛起那麼沉重的負擔,卻從沒有露出過絲毫的疲倦和痛苦。
她始終用她溫柔沉靜的笑容,送他一次次出征,迎接他每一次凱旋……
他明白,他即使對她付出再深的情,也無法彌補對她的虧欠。
但是,他能夠給她的,也只有這一腔深情了……
他這次能有半天休假趕過來看她,完全是因了羅力羣的面子。
因爲昨天夏晴深的電話,羅力羣心疼外甥女,所以纔給了樑忍冬半天假期,讓他看過夏晴深之後立刻返回。
無論再捨不得,在規定時間內,他也只能選擇毫不猶豫地轉身離去。
身爲一名軍人,他必須做到隨時將一切感情放下,枕戈待旦,時刻準備奔赴戰場。
樑忍冬慢慢坐起身,粗糙的手指幫她整理了一下鬢髮,幫她蓋好被子,然後低下頭去,在她脣上輕輕地印下一個吻。
悄悄地下了牀,穿上軍裝外套,把釦子一顆一顆扣好。
戴上軍帽,正了正帽檐,然後轉身看了一眼牀上睡的香甜的小女人。
——再見,老婆。
——再見,我的妻。
——雖然我不能時刻陪伴你,但是我的心,時刻與你同在。
戀戀不捨地向她無聲地道別,轉過身離去時,已經是無比堅定的目光。
他的使命,就是爲了祖國能夠和平昌盛,爲了千千萬萬像他們一樣的家庭能夠一生幸福。
短暫的離別,是爲了將來能夠更加長久的相守。
他相信,他的妻子能夠理解他,理解一名軍人的胸懷。
當他的身影消失在門口,他卻沒有看見,夏晴深緩緩睜開的眼睛。
其實,在他離開前吻她的那一刻,她就已經醒了,但是,她忽然不想跟他道別,就讓他這樣悄然離去吧。
清澈的眼底,早已蓄滿了不捨的淚滴,卻強忍着沒有在他離開前流下。
她不要他帶着牽掛離去,她要他能夠毫無負擔地走上屬於他的、危險而又特殊的戰場。
她深深記得外公的話,既然選擇了樑忍冬,就要理解他,尊重他,支持他。
要做堅強獨立、能與他並肩的大樹,而不是離不開他的柔弱的藤蔓。
——再見,樑忍冬。
——再見,我的丈夫。
——你是雄鷹,必定會展翅翱翔,搏擊長空,而我,會爲你守護好我們的家。
——
時間如流水,轉眼又是一個月。
眼看着預產期已在眼前,在婆婆樑靜元的催促下,夏晴深提前住進了京都軍區總院,準備待產。
聞訊之後,夏晴深的姨母秦月眉也趕了過來,說是放心不下夏晴深。
夏晴深擔心自家姨媽的脾氣,會跟婆婆樑靜元相處不好,不想讓她留下來。
可是秦月眉說反正睿睿已經大了,又有保姆在,所以堅持要陪着夏晴深直到生產。
夏晴深也只能無奈地點頭,所幸婆婆樑靜元體諒兒媳的難處,但凡秦月眉說的話不中聽了,她就只當沒聽見。
見婆婆這樣隱忍大度,夏晴深不由得感動不已,自此對婆婆樑靜元也更加尊敬喜愛了。
在住院後的第三天,檢查後發現夏晴深的羊水突然渾濁,減少,這是胎盤已經開始成熟老化的跡象。
醫生建議儘快進行剖腹手術,否則兩個胎兒很可能會出現缺氧窒息等症狀。
於是,樑靜元和秦月眉商量了一下,便決定第二天就進行剖腹手術。
第二天,是個風和日麗的好日子,又恰巧是國際六一兒童節,一個充滿了歡樂和童趣的日子。
一大早,羅譽和楚漫雲兩口子抱着睿睿也來了,秦定邦也在秦沛霖的陪同下,從C市趕了過來。
這麼多的親人爲她而來,幫她打氣,讓夏晴深心裡感動不已。
只不過,這麼多的人,卻沒有她最想見到的那個人。
自從上月在樑宅見過一次之後,就再也沒有過樑忍冬的任何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