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爾麗娜,艾琳到哪裡去了?”一早上羅拉點名的時候,沒有了艾琳。羅拉問起來的時候多少有那麼點緊張,甚至差點直接叫人去後面的廁所看看了。昨天已經摔進去一個,今天不要再有什麼事情發生就好,雖然那個看起來身手靈活的丫頭不太可能會摔進茅坑裡,但羅拉總是有些不安心,感覺今天會出現什麼意外。
“艾琳一早去了亨利醫生那裡,說是昨天送去的水有結果了。”克爾麗娜站出來大聲的說着。
“哼……”羅拉輕聲的哼了一聲,又開始點其他女傭的名字了。昨天那個艾琳回來之後就說她已經得到了托馬斯男爵大人的批准,可以親自調查這件麻醉劑的案子,而特里克管家也點頭表示證明了。可是在羅拉看來,庫利太太纔剛剛被自己壓制下去,現在這個艾琳又莫名其妙的從托馬斯大人那裡拿到了一些特權,對於自己的地位總是有那麼點威脅的。
“艾琳說她很快就回來,所以不會耽誤幹活的。”克爾麗娜看到了羅拉的臉色,替艾琳解釋着。雖然不知道艾琳的特權究竟是怎麼得來的,但克爾麗娜多少也知道,如果特權一直都在還好說,如果突然沒有了這樣的特權,那還是應該和羅拉繼續搞好關係。
看了一眼克爾麗娜,羅拉的眉頭總算是緩和了一點。只要這裡的姑娘聽話,乖乖的幹活就好。
吃早飯的時候,艾琳還沒有回來,克爾麗娜和迪麗本來還想要給艾琳留下點什麼的,可是庫利太太卻在不遠處狠狠的盯着,所以她們兩個根本不敢有所行動,只是心裡替艾琳着急。
“好了,姑娘們,早飯時間結束了。”廚娘再次用力的敲起了盆子,大家都匆忙的把餐盤裡的食物吃光,站起來向外走去。
而就在這時候,艾琳嬌小的身形快速的跑了進來,一下子就衝到了飯廳的門口,看上去還有那麼點氣喘吁吁的就大聲的問起來:“呼……還來得及嗎?”
“已經結束了。”庫利太太高壯的身形擠在門口,明顯是在阻止艾琳進來,並大聲的說着,同時用眼睛狠狠的瞪着艾琳。
“哦,那真可惜。羅拉,羅拉……”艾琳一邊踮起腳從庫利太太的肩膀向裡面招呼着,一邊大聲的叫着也正向外走來的羅拉:“我有了新發現,真兇馬上就可以知道是誰了,可是我跑了一早上,已經沒有力氣說了,能不能破例讓我吃點東西?”
當着庫利太太的面,艾琳卻故意躍過她直接向裡面的羅拉“請示”着,這一下子不但讓庫利太太很沒面子,還等於自己把事態拖大了。因爲表面上庫利太太和羅拉還是一個級別的,如果羅拉當衆就回答了艾琳,顯然矛盾就更加激化了,羅拉當然不會那麼傻,所以只是看了艾琳一眼,卻沒有回答她。
“羅拉,羅拉,我已經查到了。”見到羅拉沒有打理自己,艾琳故意又大聲的報告着,並且仍然繼續無視着面前的庫利太太。
“你究竟查到了什麼?”庫利太太的臉色已經很不好看了,但還是耐着性子問着,同時,頭轉後一點,看了一眼羅拉。
“我知道在蓄水池裡放了麻醉劑的人是娜斯莉。”艾琳這次沒有無視庫利太太,而是大聲的回答着。聲音很響亮,可以讓整個飯廳的人都可以清楚的聽到。
“不,不是我,怎麼會是我呢!你胡說,我沒有。”娜斯莉其實就在庫利太太身後不遠處。艾琳在門口叫着,她就一直默不出聲的低頭在人羣裡,現在聽到艾琳竟然指證自己,才站出來反駁着。
“怎麼不是你呢?我從亨利醫生那裡拿到證據,說蓄水池裡的麻醉劑是一種從罌粟果實裡面提煉出來的物質,可以止痛,也可以使人短時間的產生幻覺或是麻痹。而你,娜斯莉,亨利醫生知道你母親有嚴重的風溼病,所以一直在用這種東西的,這證明你有作案的工具了。”艾琳指着娜斯莉,大聲的說着。
“不,不是,我母親的風溼病確實很重,可是這種藥太貴了啊,每次我從羅拉這裡領到錢纔可以買一點點的,我母親平時都不捨得用,我又怎麼可能拿去放在蓄水池裡呢?再說,我爲什麼要這樣做?”娜斯莉積極的辯解着,聲音雖然不大,但一張臉已經漲的通紅了。
“爲什麼?誰知道你爲了什麼?就好象你說我一樣,我也沒有明確的作案動機啊,你卻說你看到我圍着蓄水池轉,晚上又看到我獨自出去過。而且,我連作案工具都沒有,根本弄不到麻醉劑,你比我的疑點更大。”艾琳擺明了咬住娜斯莉不放,指着她大聲的控訴着。
“好了,艾琳,你也說你自己是冤枉的,現在這件事情不能因爲這樣一點的小突破就直接轉向娜斯莉吧。”羅拉走到了艾琳面前,只是說了一句,就從庫利太太的身邊繞過去,徑直的走了,似乎這件事情已經和她沒有關係了一樣。
“可是羅拉……”看到羅拉走了,艾琳又擡頭看看面前高大的庫利太太,才轉向她說道:“我有辦法證明是娜斯莉的。”
“那就拿出你的辦法來吧。”庫利太太的大嗓門就在艾琳的頭上叫囂着,然後整個人邁開步子向前走,看起來是打算走出門口的,可是她那肥壯的身子要出門就得從艾琳的身邊擠過去,並且把艾琳整個人擠開了一個趔趄,才大搖大擺的離開了。
“我可以找到證人,克爾麗娜,你說你睡不着起來喝水,是不是看到娜斯莉從外面回來?”艾琳仍舊擋住門口,不準其他人再走出去,並且開始用手直接指着娜斯莉嚷着。
“是啊,我看到了。”克爾麗娜就好像是要演雙簧一樣,從人羣裡站了出來,和昨天娜斯莉指證艾琳一樣,開始指證起娜斯莉來。
“你胡說,我沒有。”娜斯莉雖然這樣辯解着,但身子卻後退了一步,現在居然有人出來證明了,她也知道這件事情不會那麼好解決的。然後看一眼已經走開很遠的庫利太太,叫着:“庫利太太,請您幫我證明一下,不是我,真的……”
“夠了,鬧夠了,你們都給我去幹活。”庫利太太的聲音又在艾琳的身後響起來,顯然是走開之後聽到娜斯莉的叫聲又轉了回來,然後又對娜斯莉說道:“閉上你的嘴巴,看這個丫頭究竟要幹什麼,沒有證據她不會把你怎麼樣的。”
“是。”娜斯莉聽到庫利太太的話馬上彎腰扯着裙子行了個禮,然後匆匆的從艾琳的身邊繞過去,快步的離開了。從背影上看,竟然帶着那麼點落荒而逃的意思。
“你也去給我幹活吧,艾琳小姐,這件事情要拿出證據來,我等着看呢。”庫利太太說完,眼神萬分的輕蔑,然後再次離開了。
飯廳裡的其他人也感覺熱鬧似乎過去了,所以依次都離開了。畢竟早飯後的休息時間有限,誰也不會想要在這裡站着。克爾麗娜和迪麗走了過來,拉了拉艾琳,示意她回去再說。
艾琳仍舊那樣站着,把小手緊緊的握成了拳頭,腦袋裡反覆在繞着彎子,想着前後的關聯。她知道自己根本沒有證據,而這次指證娜斯莉也不過就是一次試探而已,但是現在從一些反應上來看,應該是有些端異露了出來,而卻是艾琳還沒有注意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