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22號。
所有的惡意和傷害的‘視頻’在海城市不過像是匆匆而過的商企競爭鬧劇。
陸時逸的葬禮,汕汕一直在沉睡。
是慕郗城代替阿汕去了陸家。
姚華和陸有信,就這一個兒子。
由此可想,白髮人送黑髮人究竟有多傷人淒涼。
對於四年前的事情,不論陸時逸待阿汕是什麼情愫。
逝者如斯。
慕郗城爲了他太太選擇哀默。
選擇感恩。
不論如何,他救了阿汕。
11月23號。
秦苒受盡折磨後入獄,羅虹下落不明,慕西瑞在找,竭盡全力的找。
故意殺人罪外加恣意誹謗,綁架勒索等多重刑事案件。
被判處死刑。
一個月後執行。
因爲陸時逸的過世,陸氏和秦氏反目一切因果報應冤冤相報。
今天是11月25號。
海城市的市中心醫院的病房裡。
汕汕還在沉睡。
嘉禾已經在前些天甦醒後被轉入了普通病房,唯獨時汕依舊在加護病房。
慕郗城自從處理完所有的事情後,就一直待在這裡陪時汕。
很多時候,常常和她說這話看着她,就睡在她的牀側。
主治醫生江川對他說,“慕先生,其實姜小姐沒有大礙,只是可能她的心理上的問題,讓她不願意在甦醒。”
姜時汕的解離性遺忘,一直沒有痊癒過,這是心理疾病。
藥物上拿她完全沒辦法。
江川例行幫她檢查身體說,“姜小姐每晚都會發燒,這和她多年前的病情還有記憶的心理刺激都有關係,也許等她不再發燒,她就可以甦醒了。”
陳屹舒問,“那要等到什麼時候?”
江川沒有回到這個問題。
姜小姐的心理負擔太重,她在和過去的記憶做鬥爭。
至於什麼時候纔是盡頭,很難言說。
每天都會有不同的人來看她,尤其是柳湘萍在得知時汕住院被害的消息後,令人吃驚。
她摒棄過去對慕家的看法,帶着姜與笙每天都會來看時汕。
看了時汕,再探望嘉禾。
第一次見到病房裡,生得一模一樣的女孩,柳湘萍是驚愕的。
後來她和陳屹舒談了談。
陳屹舒才知道,原來多年前收養嘉禾的就是姜家的姜鈁良醫生。
多年前,寧文靜過世前搶救的急救主治醫生就是:姜鈁良。
寧文靜去世後,幕府和姜家結怨。
讓姜家在海城市近似沒有了立足之地。
姜鈁良不得不得移民到了澳洲,很多年都沒能回國和柳湘萍分居兩地。
所以,柳湘萍對於慕封的兒子慕郗城一直是存在成見的。
可見了這樣的汕汕和嘉禾,她的內心更難過。
這兩個孩子,不論誰是他們姜家的養女都也纔是個二十多歲的女孩子。
怎麼能被傷害成這個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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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轉至普通病房的嘉禾,再做過一個長達2小時的傷疤處理手術後麻藥藥效渡過,睜眼看到柳湘萍竟然忍不住滿眼溢滿了淚水。
過去的養母待自己那麼生分似乎再也不想計較了。
對於陳嘉禾來說,柳湘萍就像是姜鈁良的化身。
盛了一碗雞湯放在一旁,柳湘萍說,“汕,不,嘉禾是吧,你和嘉漁兩個孩子我也不知道你們是什麼時候身份互換的,但是做你母親的時候我對不住你,做嘉漁的母親更是對不住她。不論你和她,我終究是虧欠的太多。不然,也不至於讓你寧肯捨棄姜家的身份,獨自在美國紐約呆了這麼多年,一個人在外闖蕩很累吧孩子。”
“不。”嘉禾搖頭。
“很多年前爸爸將我抱回姜家,您把我送至法國將我養大,就是對我最大的恩情,是嘉禾年幼無知才做了很多錯事。”
“孩子你不用自責,你外祖母老太太是個什麼脾氣我還是知道的,她沒管你,我也沒管你,讓你一個養女過得還不如孤兒院的孩子,太讓我自慚形穢了。”
“媽,您別說了,媽別說了。”
嘉禾流着淚躺在牀上,暫時沒有顧忌點滴的靠在柳湘萍的懷裡。
“姐呢?”
嘉禾自清醒過來後,一直在問嘉漁的情況。
但是沒有醫生也沒有護士告訴她,只讓她安心養病養傷。
柳湘萍看着憔悴的嘉禾。
不見到嘉漁的清醒時候,她就變得格外的煩躁。
她說,“你姐姐很好你別擔心她,等你養好了傷,就能見她了。”
“可是,我想見她,我必須見她。不見到嘉漁,我總覺得不安。”
“嘉禾,梅梅現在在姜家由我幫你照看着,等過兩天你臉上的傷口好一些我在帶孩子來看你。”
看嘉禾一直要堅持提到嘉漁,只能通過別的事情來轉移她的注意力。
“梅梅平安就好。”
“嘉禾,你多年前誕下梅梅後,你外祖母是有些極端了將這孩子當成棄嬰丟在了孤兒院。”
嘉禾聽柳湘萍講起這些往事,臉上是淡漠的。
“媽,你知道嗎?雖然這個孩子來得不對,但是她是我女兒,她待我雖然和陌生人無異,但是她能嚴厲斥責我,能罵我,不能這麼對待我的孩子啊。”
“老太太也是氣糊塗了,老太太思想封建一直想維護姜家的聲明將那孩子當棄嬰,可最終還是於心不忍到孤兒院看過幾次,時時刻刻掛心。”
“其實,外祖母我能理解的。可是,媽,梅梅在最偏遠的巴黎孤兒院,爲的就是不讓我找到。市區內的孤兒院,當年我都翻遍了,偏偏沒有一個長得像我的女兒。老太太讓我死了那份心,告訴我也許孩子說不定就死在外面了。您知道我當初有多絕望嗎?”
嘉禾話說到這裡有些說不下去了。
在美國的這段時間,對於她來說一個人孤獨的學習。
即便多年前被蔣虹芝那麼告知,還是沒有停止過查找自己孩子的下落。
一直到回國,慕西瑞把梅梅錯認爲嘉漁和陸時逸的孩子。
嘉禾才真的見到多年後的梅梅。
多慶幸,嘉漁和陸醫生代替她照顧了她的女兒多年。
柳湘萍輕拍她的肩膀。
“嘉禾,我們都想過的和普通的家庭一樣幸福,可偏偏我們這種世家活得這麼累,很多時候都是身不由己。我多希望,我的女兒們,以後可以別在被這些條條框框束縛,找個愛人過最平淡的生活。”
嘉禾剛做完一場手術,不能情緒過於激動和亢奮。
柳湘萍不敢在這裡多呆,見她藥勁上來開始昏昏欲睡,便給她蓋好了被子走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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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間病房裡,汕汕還在沉睡。
柳湘萍剛過來就陪了她一會兒,現在自嘉禾的病房裡出來,繼續去看嘉漁。
這幾天,她就是這麼日復一日的過來的。
兩個病房,來來回回都是滿心的憔悴。
站在時汕的病房外,柳湘萍越看沉睡的汕汕,就越想起這孩子在四年前每次給她打電話。
她說,“媽媽,你根本就不想要我。”
那孩子沒有記憶,那個時候是將她當親媽的。
而她,帶給她的傷害可想而知的。
病房裡,慕郗城在和時汕說話,一邊用熱水幫她擦拭,一邊對她說。
“汕汕,今天的天氣很好,一會兒我們將窗子打開曬曬太陽。”
柳湘萍承認她對慕郗城有成見。
對慕家有成見。
但是,看到每次過來都守在時汕病牀前的他,又覺得即便世家的姻緣婚姻也是有真心的。
嘆了一口氣。
柳湘萍將今天送來的雞湯放在旁。
慕郗城轉身見到她。
對她道,“柳董,您坐。”
“吃飯吧。”
慕郗城搖頭拒絕道,“她不喝雞湯,再說她現在也沒辦法進食。”
“我是讓你吃飯。”
慕郗城後知後覺對她搖頭。
“謝謝柳董的好意。她這麼躺着睡覺,我哪來得胃口。”
柳湘萍蹙眉,“醫生不是說這孩子沒有大礙,怎麼偏偏就醒不過來呢?”
汕汕是心理上的問題。
慕郗城看着依舊安然沉睡的時汕。
像是一個安靜的孩童。
夢裡的世界應該很美好,不至於有這麼多的污衊和災難。
他說,“柳董,有時候能夠沉睡安眠也未嘗不是件好事。”
柳湘萍看着時汕,只是眼眶又酸又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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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月25號。
當天,深夜的病房。
時汕再次高熱不退。
江川醫生看過一次,說姜小姐內心的虛火很旺。
到底以前她遭過什麼罪,能帶來這麼大的心理壓力。
陳屹舒嘆了口氣,“天災人.禍。”
這晚時汕發燒,守在這裡的是陳屹舒和慕郗城。
慕郗城幫她敷冷毛巾輔助物理降溫,後來陳屹舒換毛巾。
聽到汕汕在夢中囈語,“郗城哥哥,海豚。”
陳屹舒納罕問慕郗城,“什麼海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