潼雲關外,易寒一身銀白鎧甲,坐於馬上,身邊溫良玉與洪昇在其左側。
易寒看着對面的曹縱與坐在馬上的江兗,看江兗的臉色不是很好,他應該已經知道自己已經中了毒。
易寒沒有開口,這次出征的主帥是溫良玉,溫良玉戰場上早已收起了平日裡浪蕩模樣,一身鎧甲罩身,緊勒馬繮,坐於馬上也是個英武不凡的少年將軍。
溫良玉衝着江兗道:“江兗,若不是你帶着人在邊境鬧事,此番兩國也不會有一戰。”
江兗昨夜都在運功驅毒,暫時壓住毒性,他還不知道中的是什麼毒?要儘快找到解藥。
“扶風的皇帝被逼無恥,就只會下毒,戰場上光明正大的打一仗!”
溫良玉冷笑道:“你們派人前來燒燬我們得糧草,來人將人帶上來!”
士兵拖着被封住穴道的塗城來到兩軍陣前,江兗本以爲繡衣使千軍覆沒,塗城竟然活着。
“塗城!”
溫良玉拔出手中長劍,瞬間出鞘,抵在塗城的脖頸之上,“兩軍開戰,就拿這個探子來祭棋!”
毫不留情,長劍刎過塗城的頸間,血花四濺,塗城被封了穴道,連喊都沒有喊一聲,倒在血泊中。
只是瞬間的功夫,讓他親眼看着自己的兄弟喪命,已經是無法遏制內心的怒火,毒氣攻心,整個人從馬上跌了下來,七竅流血,瞬間斃命。
曹縱萬分悲痛,不讓他上戰場,是他執意要來,竟然死於非命,直接下馬,“賢婿!賢婿!”
如今將軍暴斃,他們的主帥沉浸在悲憤之中,哪裡會給他們喘息的機會。
“戰!”易寒一聲令下,所有兵馬朝着敵軍而去,兩軍交戰,容不得半分傷心,曹縱帶着人迎敵。
易寒穩穩的看着兩方人馬交戰,依照計劃曹縱身上的毒也該快要發作,難道是哪裡出了問題,明明告知曹夫人將香囊藏在貼身的衣物中。
假借着曹夫人的手爲江兗下毒,既然江兗得手了,曹縱會沒有事,難道曹夫人將香囊藏在了鎧甲中,如此便會拖延毒發時日。
兩軍交戰互有死傷,這一戰扶風還是佔了上風,不過沒有依照計劃,攻破潼雲關。
搜整大軍,回到軍營,雖然這次沒有大獲全勝,明顯葉國的士氣不如扶風,也算是小勝。
“先生,這一次計劃沒有達到想要的效果,不如直接派人前去刺殺曹縱。
“不用,經過江兗的事,葉國軍營不定會守衛森嚴,不過是拖延兩日,三日後準備第二次交戰。去準備吧!”
“是!”
也過軍營內,曹縱將江兗的屍首殮了回來,江兗是他的女婿,也是他的臂膀,白髮人送黑他人,即便見慣了戰場上的生死,也忍受不住。
女兒賽金若是知道江兗身死會很傷心,如果將這件事情隱瞞,不讓她見江兗最後一面,定會恨他這個父親一輩子。
“來人,準備棺槨,命人去將小姐和夫人接到軍營來。先不要講發生什麼事情。”
將軍府內,曹賽金的身子已經養好了,留在房間內作女紅,她要爲江兗親手縫製香囊,這些女兒家的手藝她還是會的,只是手藝差了些。
碧雲匆匆忙忙的前來,“小姐,軍營裡派人前來,讓接小姐和夫人過去。”
曹賽金手中的針線,父親治軍很嚴,女子是不能夠進軍營的,滿心疑惑,“父親可說是什麼事?”
“沒有,既然老爺也喚了夫人去,許是軍營打了勝仗。”
“好!”既然是要進軍營,便能夠見到丈夫江兗,兩人剛剛圓房,是真正的夫妻,總要稍作打扮。
“碧雲,待我稍作打扮!”
曹賽金簡單梳妝同母親一起上了馬車,朝着軍營趕去,還不知她的丈夫江兗已經喪命。
母女二人今日軍營天色已經暗了下來,曹賽金還在想着一會兒見到江兗,該如何同他講話,畢竟那夜之後,他便入了軍營。
曹夫人見女兒一副小女兒家的羞澀模樣,爲**之後,這脾氣卻是好了些,“一會兒見了人,可不能夠是小性子。”
曹賽金滿心狐疑,“母親,你說父親叫咱們進軍營是爲了什麼事?”
曹夫人與曹縱結婚多年,還是第一次讓她入軍營,心裡面總有些不安,問來人又不肯說發生了什麼事情?
卻也不想嚇自己,“一會兒見了你父親就知道了。”
母女兩人被帶到主營帳內,“將軍,夫人和小姐帶到。”
曹縱親自走到營帳門口,掀開門簾,見着母女兩人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曹賽金只見到父親,併爲見到自己的丈夫,“女兒見過父親,夫君他可在裡面。”
曹縱難掩眸中的哀傷,“賽金,我的女兒,你聽着,江兗他已經戰士沙場了!”
曹縱沒有說出江兗是被人下毒害死,那樣的死去並不光彩。
曹賽金聽聞江兗戰士沙場,不敢相信這是真的,“不,父親是騙女兒的,前幾日還好好的,他的武功那般高強,怎麼會戰死沙場,父親都是在騙賽金的。”
曹夫人也是很難相信,江兗曾經是繡衣使,武功高強,怎麼會輕易的喪命。
“老爺,您倒是說話呀!江兗怎麼死的?”
曹縱一直將江兗當做半個兒子,白髮人送黑髮人,心中也是悲痛,“夫人,將士從當兵的第一日就該知道,會有戰死沙場的那一日,爲保家衛國而死是士族的榮光。”
曹賽金已經哭的泣不成聲,“我不管什麼榮耀,賽金只要自己的丈夫。”
“賽金,江兗她就在營帳內,你和他見最後一面吧!明日就會入殮,以後怕是見不到了。”
曹賽金直接衝進了營帳,見着江兗臉色蒼白的躺在榻上,雙眸緊閉,臉上還有傷。
腳步滯重,踉蹌的跪在榻前,抓着他的手掌,冰冷僵硬,“夫君,你怎麼這麼狠心,拋下賽金一個人該怎麼活啊!賽金還繡了香囊要送給夫君的。夫君!”
曹夫人也衝進營帳,見女兒哭得傷心,江兗真的已經斷氣許久了,“我的女兒啊!該怎麼辦啊!”
“老爺啊!咱們的女兒怎麼這麼命苦啊!”
“夫人,孩子已經夠難受的,那就別添亂了。”
江兗的死,女兒便是寡婦,“女兒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肉,我怎麼能夠不傷心啊!”話還未講完,身子一僵,一時難以接受,直接暈了過去。
“夫人!夫人!快來人!”
曹賽金沉浸在喪夫之痛中無法自拔,曹夫人因爲心疼女兒,直接暈了過去。
曹縱心亂如麻,指揮千軍萬馬都可以神色如常,面對妻子和兒女的傷心,錚錚鐵骨的鐵血男兒,竟然不知道該如何寬慰她們。
江兗畢竟是葉國的將軍,軍中爲他設了靈堂,曹賽金一身喪服,跪在棺槨前心如死灰,她們大婚還沒有
半年,沒有享受過一日夫妻的恩愛,江兗便戰士沙場了,教她如何不傷心。
畢竟天氣和暖,屍體不易保存,曹縱也不想讓女兒繼續傷心,儘快將屍體入土爲安。
曹賽金又哭又鬧不肯讓他們棺蓋訂上,被曹縱命人強行拉開,丈夫死了,曹賽金也不想活了。
爲了阻止他們蓋上棺蓋,直接撞了棺材,瞬間頭上血流如注,倒在地上。
“曹縱抱着女兒,”賽金!“
曹縱請了郎中前來,曹賽金只是撞壞了腦袋,並無大礙,趁着女兒還在昏迷,將江兗下葬入土爲安。
曹賽金醒來,得知江兗已經下葬又哭又鬧,不肯吃東西,曹夫人勸阻也是沒有辦法,曹縱甚是憂心。
兩軍交戰,還要打仗,也顧不得許多親情,命人將曹夫人和女兒送回了將軍府,希望回到府中修養些時日,心情平復些,就不會如此傷心。
軍營內終於平靜得多,曹縱還要帶着手下的將士應戰扶風的大軍,上一次因爲江兗突然暴斃,士氣大減,輸了一仗,爲了能夠扳回一局,爲死去的將士報仇,首先要將士氣提起來。
曹縱去了操場,將將士們集合在一起,要想盛利首先要有士氣,從前江兗不在他們照樣是上陣殺敵的好兵。
明日就是兩軍再次交戰的日子,曹縱已經好幾日沒有休息,連夜與手下的將士制定作戰計劃。
曹縱身爲主帥太累了,竟然爬在書案几上睡着了,於是將士們爲他披了披風,方纔退了出來。
翌日,兩軍即將交戰,將士們在演武場等了主帥許久,不見曹縱前來,命人去營帳找尋,竟然發現曹縱躺在案几上,身子已經僵硬,已經死了很久。
易寒派了探子一直注意着葉國軍營的消息,探子傳了消息說曹縱暴斃,葉國軍營人心惶惶。
那毒是入腦的,很像中風的樣子,葉國的人懷疑曹縱是過勞死。
曹縱一死,葉國接連兩位主帥暴斃,葉國大軍心已亂,扶風將士士氣高漲,勢如破竹,溫良玉帶着扶風的大軍,一舉拿下潼雲關。
潼雲關大捷,易寒帶着人準備乘勝追擊,隊伍朝着葉國的第二道屏障增城進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