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玉拂執意想要在後宮走一走,江兗不在,塗城與江映雪只能夠跟在身後,確保秦玉拂的安危.
長信宮裡是初雲皇后的寢宮,只要沿着宮牆朝着東南方再走九百步,宮牆的盡頭便是她曾經居住過的寢宮逐月軒。
還未到逐月軒就聽到殿中傳來的嬉鬧聲,秦玉拂隔得遠遠的,見十一二歲的女孩子,頭扎總角,頭戴金釵,華服繡鳳,應是一名公主。
正在與婢女玩投壺的遊戲,那也是她兒時常常玩過的遊戲,秦玉拂看得出神。
婢女警惕的看着突然出現的三人,“你們是什麼人?怎麼跑到逐月軒來?”
秦玉拂扯下臉上的面紗,“秦玉拂見過公主殿下!”
葉青鳶翦翦水眸清澈如水,看着對面的三個人,眼前一亮,秦玉拂是她見過最美麗的女子,尤其是眉間的硃砂與衆不同。
“蕊兒,不得無禮,這位姐姐無惡意。”
秦玉拂看着那孩子,同樣打量着她,眸光清澈,不含任何矯揉造作。
“公主殿下,兒時常常玩投壺的遊戲,不知可否一試!”
葉青鳶命蕊兒取了十支長箭來,遞給了秦玉拂,“每人十支誰投的多就誰贏,不知姐姐的彩頭是什麼?”
秦玉拂雖然是掠到皇宮裡的,江兗不曾虧待過她,她身上的首飾也是能夠拿得出手的。
褪下一副白玉手鐲,“不管輸贏,都是你的了。”
葉青鳶見秦玉拂拿出貴重的首飾,“蕊兒將本宮的香囊拿來。”
蕊兒進了房間,取了一藍色的香囊交到了葉青鳶的手中,葉青鳶從藍色的錦囊中取出一枚龍眼大的琉璃珠。
“這是青鳶入住逐月軒,在牀底下找到的,應該是前朝的公主遺落的物件,青鳶見它很漂亮,就留了下來。如果姐姐贏了,青鳶就將這珠子送給你。”
秦玉拂怔怔的看着那顆琉璃珠,那是父親在她及笄大典時送給她的琉璃珠子,逃走的時候,不小心遺落了。
“好!公主先請!”
葉青鳶很久都沒有找到能夠真正和他比試的對手,那些婢女都只會讓着她,哥哥又不肯同她筆試。
葉青鳶的準頭還是很不錯的,畢竟十支箭投中了九支,秦玉拂畢竟比她五歲,初雲女子自幼便學弓馬騎射,投壺對她來說是很簡單的事情。
只是許久未投,取了一支箭,拿在手中試了一下,很輕鬆的投了進去,見葉青鳶有些緊張。
秦玉拂將面紗取下,遮住了眼睛,她已經知道方位,凝神靜氣,投擲出手中的箭,直接入壺。
塗城顰眉,看秦玉拂的手法,似乎是一個精通射箭的女子,她的準頭還是很精準的。
眼見着最後一隻,蕊兒有些焦急,故意喊了一聲,“小心!”
箭起聲落,秦玉拂故意將最後一支箭投在壺外,揭下蒙在眼睛上的面紗。
兩人平手,秦玉拂說了,不管輸贏都會將玉鐲送給葉青鳶,葉青鳶沒想到蕊兒會作弊,“是姐姐贏了!青鳶理應將彩頭給姐姐的。”
秦玉拂只是不想葉青鳶輸得那般難堪,不會將琉璃珠交給她,“不如咱們互換好了,秦玉拂將一副白玉鐲遞了過去。”
蕊兒也覺得將一個撿來的廢珠子,換那一對手鐲是十足的賺到了。
“公主,是蕊兒錯了。”
葉青鳶也不在乎那對鐲子,香囊內的珠子對她來說,除了好看之外並無用處。不過可以將鐲子送給母妃,她是一定會喜歡的。
將手中藍色的錦囊遞了過去,“既然是平手,就互換彩頭好了。”
秦玉拂原本還想着回到逐月軒,是否能夠找回一些兒時的記憶, 沒想到父親送自己的東西會失而復得,雖然只是一顆珠子。
“敢問姐姐是哪個宮裡的人?”
“昭陽殿!”
秦玉拂同塗城與蘇映雪回到昭陽殿,剛剛下馬車,見院中見多了一個人,便是曹賽金。
曹賽金金負手而立,她已經來了許久,早就等得不耐煩,看着秦玉拂從馬車上下來,“看來你在後宮混得不錯,都可以四處遊蕩了。”
秦玉拂見曹賽金出現在鄴城皇宮,江兗應該是接到了曹縱的飛鴿傳書,纔會匆忙的出宮,“賽金姑娘怕是偷偷跑出來的吧!你的父親可知道你來京城?”
曹賽金是偷跑出來的,出現在昭陽殿,就是當秦玉拂來炫耀的,挑了挑杏眼,“賽金已經見過皇上伯伯,皇上也已經答應了賽金可以在皇宮裡住,要呆多久都可以。”
秦玉拂輕抿脣角,“皇上應該爲賽金姑娘安排了寢宮,昭陽殿住的人已經夠多了,容不下賽金姑娘的千金之軀,賽金姑娘請吧!”
曹賽金也不會留在這裡自討沒趣,她來可是找江兗的,“皇上已經安排賽金入住逐月軒,纔不會留在這如冷宮一樣的寢殿。”
秦玉拂剛剛從逐月軒歸來,葉青鳶與曹賽金的年紀相當,皇上將兩個人安排在一起合乎常理。
還好曹賽金剛剛來,沒有住在逐月軒,她若在定會破壞,手摸向袖中的錦囊,也許是父親在天之靈保佑,讓她重新找回父親送給她的生辰之禮。
秦玉拂回到房間,江映雪將曹賽金直接到道自己的房間等江兗回來,江映雪猜測江兗一定是去了皇后的寢宮長信宮。
她們是從逐月軒回來的,所以錯過了。
秦玉拂能夠琉璃珠子拿了出來,放在手中細緻觀察,從前只覺得她是一隻漂亮的琉璃珠。
如今它是父皇留在世上唯一的物件了,可是父皇爲何在生辰大殿上送給她一枚普通的琉璃珠子 。
房間的門倏然被推來,秦玉拂手中的珠子落在地上,滾到角落,江兗已經衝了進來。
江兗將她抱在懷裡,臉上染滿怒意,“不是警告過你不要離開的,你怎麼就是不聽話?”
秦玉拂掙扎着想要推開江兗,“你若再不鬆開,我很快就會變成一具屍體了。”
江兗回到宮中不見她,聽說她去了皇后寢宮長信宮,去了長信宮人又不在,也是太過着急。
緩緩將禁錮的雙臂鬆開,見着她有些漲紅,又帶着慍怒的一張臉,脣瓣覆了上去,秦玉拂沒想到它會如此輕薄。
直接伸手推開他,愈是反抗他的吻便愈發的強烈,秦玉拂索性不再反抗,江兗方纔鬆開對她的禁錮。 ωwш ▲тt kдn ▲c o
秦玉拂的脣瓣已經有些紅腫,麗眸冷對,“江兗,不要太過分,我根本就不是你的妻子!”
“我說是就是,你以後不準消失在我的視線之內,否則別逼江兗用強。”
江兗是在威脅她,秦玉拂被人輕薄早有怒意,“你還是好好看一看你的賽金妹妹吧!”
門口曹賽金悲憤的俏麗滿是怒容,她心急的等着江兗,江兗將回來竟然跑到秦玉拂的房間,兩個人還在卿卿我我。
曹賽金還是忍住了心中的酸意,男子三妻四妾本是常事,何況秦玉拂還不是他的妻子。
“兗哥哥,賽金不知逐月軒在哪裡?”
江兗不想與曹賽金糾纏,根本就是一個不懂事的小孩子,竟然離家出走,跑到京城來。
“讓塗城帶你去!他剛剛從逐月軒回來。”
“江兗哥哥!”曹賽金嬌聲道。
江兗不爲所動,命塗城帶着曹賽金去了逐月軒,江兗看着秦玉拂,她的情緒又恢復了清冷。
“聽說你在逐月軒玩投壺,看來你在宮裡待的無趣,不如那天帶着你出去走走。”
秦玉拂聽江兗說要帶她出去走走,“這皇宮進來容易,想出去就難了。”
江兗雖然效忠皇上,卻也不會那般聽話,“你是江兗帶進宮的,又是江兗的未婚妻,皇上沒有理由阻攔的。”
“江兗,還要說過多次,沒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僅憑齊王的休書,就說秦玉拂是你的妻子,你也和他一樣荒唐。”
“只怕這件事已經由不得你了,齊王已經將消息傳揚出去,一個月後在鄴城,江兗將迎娶你秦玉拂爲妻。”
“江兗可以爲你負了天下,如果那個男人沒有膽量來,將人搶走,你就是我江兗的女人,江兗會光明正大得的娶你過門!”
江兗離開,秦玉拂原本有些緩和的心情又變的很糟糕,從地上撿起琉璃珠,放在香囊內。
夜深人靜秦玉拂翻來覆去的睡不着,父皇爲何會送給她一顆珠子?
起身,將珠子拿到燈燭跟前,細細端詳,裡面有很多細小的紋理,這些紋理有一定的規侓。
琉璃珠子折射出來的七彩光線映在窗子之上,秦玉拂並未太在意。
夜風吹過,傳來簌簌聲響,一道月白錦袍的男子出現在秦玉拂的房間內。
秦玉拂驚駭看着倏然出現容貌也就二十七八歲的年紀,是奔着窗子進來的,如今窗子完好的管着,速度驚人。
秦玉拂打量着那名男子,打扮得很儒雅,秦玉拂總覺得在哪裡見過?
“是那名儒生!”
“你是鳳家人?”秦玉拂脫口問道。
鳳鳴看着秦玉拂,當日他買畫就知道她是認出鳳家的圖騰,“你怎麼知道我是鳳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