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季辰雖然他沒正規的練過武,但些許功夫底子還是有的,更看得出來鈺笙到底是不是條件反射。
估計這小孩兒是被驕縱慣了,往日裡也沒有人敢從背後拍他。
如今單獨出門在外本就警惕性高,顧思田這樣確實容易觸犯他的本能底線。
這麼說來這事兒還真賴不着鈺笙。
白季辰正考慮着要不要把他叫回來的時候,卻看到小孩兒吹哨了。
顧思田自然認得那玉哨,此刻,她也明白過來爲什麼白季辰一直沒有明說了。
這鈺笙是滇月島的人,如今白季辰自然不能表現出他知道什麼。
哨子一吹,便聽到幾聲尖厲的鳥鳴。
顧思田心中暗暗驚訝,原來這海鳥還能訓練成信鴿使喚呢。
鈺笙哭的小臉兒都花了,哽咽的含着哨子,嘴裡還嘟嘟囔囔。
“你們合夥欺負我,我要讓哥哥殺了你們,你們給我等着……等着……哥哥……”
最後一聲哥哥基本上是鈺笙扯着嗓子嚎出來的。
白季辰聽說過柳黎笙後來收養了一個弟弟,但始終沒見過。
就聽說廖翊爲了討好柳黎笙,寵這個弟弟都寵到沒邊了,這回算是見到這個小祖宗了。
哨子也吹了,躲是躲不掉了,白季辰無奈的嘆口氣。
“看來他們一直就在咱們附近跟隨着,不出一刻人就能追上來,你先帶着孩子回車裡,外面有我。”
顧思田搖搖頭,先是讓小桃抱着孩子進車裡躲着,然後她站在外面就是不肯進去。
“人是衝着咱倆來的。我就是進去也於事無補,看看再說吧。”
兩個人正說着呢,就聽隊伍中出現了一陣騷動,隨後身後聽到了漸行漸近的馬蹄聲伴隨着一聲高聲喝罵:“誰他/媽欺負老子弟弟。”
這聲音一向,白季辰的眉毛條件反射性的跳了跳。
鈺笙一聽撐腰的來了,一下子有了底氣,哭聲更加慘烈了起來。
“哥哥……哥哥……就是他們。他們合夥欺負我。還打我……”
人都還被馬車擋着沒看到呢,鈺笙就開始帶着哭腔扯着嗓子告狀了。
顧思田聞聲回頭,便看到一健碩男子騎着高頭大馬目不斜視的從自己身邊走過。直奔鈺笙而去。
“哥哥……”
看到廖翊,鈺笙委屈的更厲害了,由於胸口受傷,他這麼急呼急喘的。導致不停的咳嗽。
一咳嗽就會牽動胸口疼痛,致使惡性循環。到後來,鈺笙連話都說不完整了。
鈺笙咳的小臉從煞白憋成通紅,廖翊還以爲受了多重的傷,這給他心疼的。
廖翊直接翻身下馬將鈺笙抱起來查看傷勢。
首先映入眼簾的就是胸口的那個大腳印子。顯眼的很。
“來人啊,把這夥人給我拿下。”
廖翊惱火的掃視了一圈在場的人,一聲令下呼啦啦圍上來好幾十人。
整齊劃一的裝扮和鋥亮的長刀明晃晃圍了一圈。
場面一下子有些失控。陷入了劍拔弩張的局勢,隱隱有着一觸即發的勢頭。
顧思田有些擔心。她發現這人有些不太講理。
來了也不問清楚個前因後果就要動手。
雖然不太清楚來人到底是滇月島的什麼人,但她還是要上前解釋一下。
畢竟車上還有孩子,到時候真動起手來傷了孩子可就麻煩了。
她剛要張嘴,卻被白季辰暗中扯了袖子攔下來,用眼神示意她不要輕舉妄動。
廖翊脾氣火爆,這個時候跟他說什麼都是枉然。
但白季辰卻知道有一個人能制住他。
正想着呢,就聽到又一個聲音響起:“都給我住手。”
聲音不高,音調也很溫和,但卻一下子控制住了局面。
顧思田疑惑的看了看白季辰,對方投給她了一個放心的眼神。
“呱嗒呱嗒”的馬蹄聲不急不緩的傳來,隨後便看到一白衣男子穿過人羣來到了他們面前。
跟廖翊那種肩寬背厚的人不同,這男子看上去溫文爾雅,嘴角也帶着一絲淡淡的笑意,給人一種親近之感。
廖翊皮膚泛着蜜色,鼻樑高挺,劍眉鳳目,五官如刀削斧剁一般凌厲。
而這男子卻精細的很,似玉一般的人,溫潤細膩,如精雕細琢一般。
雖然看上去溫和的很,卻讓人有一種不敢輕易靠近的貴氣。
白季辰很少見柳黎笙,廖翊把他當成寶貝一樣藏起來,極少讓他出來見人。
加上今天這一面,統共一隻手都數的過來。
雖然他不瞭解柳黎笙,但卻知道柳黎笙是唯一能克的住廖翊的人。
而柳黎笙這個人理智的很,很好說話,也很不好說話。
柳黎笙騎着馬走到鈺笙面前,沒有去看白季辰他們,而是居高臨下的看着柳鈺笙,卻不說話。
鈺笙一看見自家哥哥,立刻就縮進了廖翊的懷裡,怯生生的看着柳黎笙。
“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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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聲音都是諾諾的帶着顫音,顯然他是很怕柳黎笙的。
“怎麼回事?”
他看到鈺笙胸口的腳印,不免輕蹙了一下眉頭。
鈺笙委屈的撇撇嘴,卻不敢哭出聲,更不敢隨意答話。
“黎笙,別嚇到鈺笙,明顯是鈺笙被欺負了,這還用問。”
一看到柳黎笙,廖翊方纔那股囂張的氣焰一下子消了一半,但又心疼鈺笙,不免多說了兩句。
“我在問他,你說,到底怎麼回事?”
柳黎笙一直盯着弟弟,看都沒看廖翊一眼。
自找沒趣之後,廖翊也只是無奈的聳聳肩,然後看着懷中的鈺笙道:“告訴你大哥,是誰欺負你了。哥哥給你報仇。”
鈺笙自從看到自家大哥立馬就不哭了,只是委屈的抽着鼻子,伸出小手指了指衛陵。
“是他,他踢的我。”
找到罪魁禍首,廖翊唰的一下扭過頭去,惡狠狠的看着衛陵。
“來人啊,給我將衛陵拿下。”
衛陵和祁虎跟廖翊他們是見過的。但鈺笙卻是第一次出現在他們面前。
所以這算得上是一場烏龍。衛陵甚至都不知道柳黎笙有個弟弟,他連柳黎笙都只是只聞其名未見其人。
“住手。”在衛陵被別人擒住胳膊的同時,顧思田出聲制止。
這麼半天了。這夥人就跟沒看見她跟白季辰一樣,這種不尊重讓顧思田心中很不爽。
顧思田這一出聲,纔將所有人的注意力轉移到她身上。
白季辰的身份比較尷尬,所以這種場合他不適合出頭。
顧思田也沒有行禮。畢竟對方的行爲根本稱不上禮貌,所以她也沒必要做到禮數週全。
“衛陵。你們認識?”
全然無視廖翊他們,顧思田只是轉向衛陵問道。
衛陵依舊是面無表情,就算現如今被人擒住雙臂,臉色也沒有變化。更沒有掙扎。
“回娘子,此人乃滇月島主廖翊廖公子,而這位……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應該是柳黎笙柳公子。”
其實廖翊方纔那聲“黎笙”就已經說明了他的身份。
顧思田點點頭,她心中已經很不爽了。如今又不經過她同意就要拿她的人,顧思田皺皺眉看了一眼廖翊。
方纔白季辰衝她使過眼色,她也看得出,這裡柳黎笙說了算。
廖翊等着顧思田,以爲她會跟自己說話。
誰知道顧思田反橫了他一眼,然後就轉過身對着柳黎笙道:“柳公子看起來是個明事理的,有些話妾身還是對你說的好。”
顧思田一語雙關,既表明這其中有誤會,又指責了廖翊的不講理。
廖翊剛要出言反駁,卻被柳黎笙止住了。
“舍弟性格魯莽,方纔若有什麼衝撞之處還望娘子莫要介懷纔好。”
柳黎笙從始至終沒有下馬,雖然一直都是面色和善,但卻又刻意的拉開了距離。
顧思田宛然一笑,看了看廖翊懷中的鈺笙,又轉過臉來直視柳黎笙的雙眼。
“柳公子哪裡的話,是妾身不懂事,跟令弟說話時不小心從背後觸碰了一下,才導致令弟差點出手傷了我跟孩子,衛陵也是護主心切,還望柳公子海涵纔好。”
顧思田這麼一說,柳黎笙明顯的皺了下眉心。
他知道顧思田說的不是假話,鈺笙從小體弱,又長了一張招人的臉。
柳黎笙爲了他能自保便讓他從小習輕功,練暗器。
不能從後背接近鈺笙這是島上所有下人都知道的,但如今是在外面,外人定然是不清楚的。
如今說來,鈺笙這一腳真的算是白捱了。
柳黎笙有些後悔當初聽從廖翊的過什麼二人世界,而把鈺笙交給這幫人,更讓鈺笙暗中試探那個白季辰。
雖說鈺笙能夠自保,而且他們離的也不遠。
可如今還不是吃了一個啞巴虧。
柳黎笙轉頭看着地上的兩個人,鈺笙可憐兮兮的看着他,廖翊是隱忍着火氣想發卻不敢發。
他只得無奈的搖搖頭,然後轉過身對顧思田道:“娘子所言極是,只不過現如今的事實是舍弟受傷不輕,而你們卻毫髮無損,我想娘子怎麼也要給我個交代纔是。”
顧思田微微挑眉,又跟白季辰對了個眼色。
這是訛上了要。
顧思田低下頭暗中滴溜溜轉了轉眼珠,忽然面色一喜,然後微笑着擡起頭看向柳黎笙。
“柳公子既然如此說,那正好,妾身的義父廖神醫正在寧州,我馬上派人去請他來給令弟看病,定然藥到病除。”
果然,此話一出,柳黎笙和廖翊兩個人的臉色都變了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