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蒼邢你這個人渣!”蘇瑾怒,感情剛剛夜蒼邢那般的問她,就是想瞧瞧她驚慌失措的表情?
這個混蛋加敗類!蘇瑾一邊磨牙一邊往自己的身上套着衣服,她發誓總有一日一定要夜蒼邢這隻賊狐狸嚐到敗北的滋味!
重新打水進來的八寶被蘇瑾的怒吼震得顫了幾顫,而整個夜府的早晨,也在蘇瑾的暴走之下迎來了新的一日。
用過了早膳,蘇瑾同夜蒼邢一起邁出了夜府的門檻,此時在夜府的臺階下停着兩輛馬車,一輛掛着西宮的牌子,一輛掛着蘇家軍的牌子。
站在臺階上的蘇瑾朝着自己的馬車望去,當她看見那一身黑衣挺拔站在馬車旁的成墨時,在心底輕輕的鬆了口氣。
還好成墨在克修和青城之間選擇了她,讓接下去的路不再是她一個人獨自面對。
因爲蘇瑾和夜蒼邢在朝中分別有官銜,所以兩個人必須要依次進宮,終於不用再看夜蒼邢那張狐狸臉的蘇瑾心情大好,哼着小曲邁下臺階,晃晃悠悠的上了自己的馬車。
夜蒼邢看着蘇瑾得意的背影,一雙慵懶的眸子驀地拉長了幾分,忽然一抹輕笑掛上脣畔,夜蒼邢收回目光,也是慢步上了自己的馬車。
夜蒼邢的暗衛納格也是跟在夜蒼邢的身後上了馬車,車伕見狀,正要關上車門,卻聽見夜蒼邢的聲音悠悠傳了出來:“與夫人的馬車並肩而行。”
車伕一愣,趕忙點頭:“是。”
站在府門口的司馬管家看着這兩輛馬車同時滾動起了車輪,微微一笑,擡頭看了看天上那高高掛着的日頭,心中帶了幾分的期盼,也許夜府將會越來越熱鬧了纔是,因爲他們迎來了一位很了不起的夫人。
隨着馬車緩緩前行,坐在馬車裡的蘇瑾轉頭朝着成墨看了去:“成墨,你知道我爲何不命令你跟在我的身邊麼?”
成墨一愣,迅速低下了頭:“成墨愚鈍。”
蘇瑾笑了笑“其一,我身邊不需要一事無成的廢物,其二,我身邊不需要口是心非的牆頭草。”
她雖然是可以用命令或者強制的一些手段,讓成墨選擇跟在她的身邊,但她不想,因爲她知道,忠心都是自願的,沒有強取的。
如果她強行將成墨留下,然後在算計着別人的同時,還要防備着成墨,那樣的她就太過失敗了。
成墨心中感激,但卻是帶着幾分憂慮的又道:“主子,如果青城當真做錯了事情,成墨懇請主子繞過青城一命。”
雙眸一頓,蘇瑾挑眉:“把該說的話都說全了,你知道我最討厭吞吞吐吐。”
她之所以這麼問,是因爲她可以肯定,一定是成墨聽見了或者看見了什麼,不然按照成墨穩重的性子,絕對不會杞人憂天的先談起這個問題。
況且青城只是喜歡克修而已,又不是克修的妻子,如果要不是青城自己做錯了事情,她是絕對不會對青城做出殃及魚池的事情來。
成墨知道自己所知道的事情瞞不過善於觀察的蘇瑾,索性狠了狠心,將自己在蘇府的所見所聞都一股腦的彙報給了蘇瑾。
原來在蘇瑾走後,於清芝與蘇冉國商議想要將蘇家一半的事宜交給蘇瑾打理,本就坐不住的蘇蓮聽到了風聲是更加的坐立不安。
蘇瑾聽了,自內心冷笑,於清芝倒還真是會做人,現在見自己和夜蒼邢手中的權利大了,便打算將蘇家一些瑣碎的事情交給她來決策,說得好聽是給她在蘇家的權威,說難聽點,無非是想讓她從中扶持蘇家罷了。
“想必蘇蓮更加勤快的與克修見面了吧?”蘇瑾慢慢端起矮几上的茶杯,朝着成墨看了去,現在一味聽風是雨的蘇蓮已經沒有了顧雲霞這棵大樹,所以她要想謀策什麼,唯一的對象便是克修了。
成墨點了點頭:“從主子離開蘇府之後,大小姐幾乎總是悄悄的來尋克修,雖然屬下不知道大小姐究竟和克修想到了什麼辦法對付主子,但昨兒晚上克修把青城單獨找了出去,不過是一個時辰而已,回來之後的青城便像是換了個一人。”
蘇瑾一愣:“你的意思是克修想要收買青城?”
成墨搖了搖頭:“青城雖然喜歡克修,但青城始終忠心於主子,屬下只是怕克修會在青城身上用一些手段,讓青城在不知不覺中幫他做事。”
蘇瑾聽聞,也是覺得成墨說得有道理:“既然蘇蓮坐不住了,咱們就守株待兔好了。”
“主子,那青城……”
“青城的事情我自會有分寸,畢竟她是跟在我身邊長大的丫頭。”
“可是主子……”
“還有什麼事情?”
“按道理來說咱們的馬車不是應該相錯於西宮的馬車麼?爲何咱們這兩輛馬車一直在並行?”
什麼?蘇瑾一驚,迅速朝着車窗外看了去,果不其然,就在她探出頭的那一刻,正巧看見夜蒼邢推開了與她近在咫尺的另一扇車窗。
“夜蒼邢你什麼意思?”蘇瑾咬牙,這賊狐狸是一刻鐘不來噁心他都難受麼?
“當然是不放心夫人。”夜蒼邢微目含笑,單手支撐在窗櫺,託扶起了自己的下巴。
“我呸!你還怕我在雲國被人劫了麼?”蘇瑾咯咯作響的握着雙手。
“呵……”夜蒼邢彎了眉眼,悠悠然的打量了一番蘇瑾:“若是劫財,夫人的身無分文是雲國出名的,若是劫色……似乎也沒有什麼好劫的。”
“夜蒼邢你作死麼?”蘇瑾瞪着對面笑逐顏開,邪魅無邊的夜蒼邢,一顆心再次燃燒起了熊熊烈火。
垂眼朝着自己看了去,蘇瑾是越想越生氣,她身無分文是沒錯,因爲她每個月得那些俸祿幾乎又一多半都拿出來添補廟堂那些乞丐了。
但是!這隻臭狐狸憑什麼說她沒什麼色好劫的?她雖然不賢淑委婉,也是胳膊腿俱全的,就算不是沉魚落雁,怎麼着也是英姿颯爽吧?
不過……
再次擡眼朝着笑意盎然的夜蒼邢瞧了去,蘇瑾眯起了雙眸:“狐狸夜,既然你說不放心我,又不是怕我被劫,那你的不放心究竟是什麼?”
笑意驀地停頓在了面頰,夜蒼邢有那麼一刻在蘇瑾的問話之中呆滯住了雙眸。
他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明明在出了府門之後可以不用與蘇瑾再過糾纏,但不知爲何,本應該舒心的他卻被蘇瑾那一張歡愉的臉給刺激到了神經。
難道蘇瑾就這麼迫不及待的和自己撇清關係麼?這樣的想法,瞬間在他的心裡逐漸成形,帶着一種不甘和不願,他這
才特意吩咐車伕讓自己的馬車與蘇瑾的馬車並肩前行。
蘇瑾見夜蒼邢不笑不答,一雙眼睛更是緊緊盯着他的面頰,她當然揣摩不出夜蒼邢此刻的心思,她只當夜蒼邢再打自己什麼不好的主意。
“噠噠噠……”忽然,一陣馬蹄聲打破了這短暫的寧靜。
正找不到藉口回答蘇瑾的夜蒼邢聽聞眺目,只是一眼便收回目光的再次對着蘇瑾而笑:“本督不過是防患於未然罷了。”
防患於未然?蘇瑾一愣,轉頭朝着身後看了去,當那晃盪在馬車正前方,刻着三王爺名頭的牌子映入雙眸時,蘇瑾沉下了幾分目色,還真是冤家路窄。
坐在另一輛馬車上的夏侯永長自然早就看見了前方的蘇瑾和夜蒼邢,這讓正坐在軟榻上的他不由得握緊了雙拳,一雙猩紅的眼充滿了刻骨的恨。
事發那日他匆匆回府,從始至終都沒想到事情究竟爲何會演變到了自己身上,他一直以爲是自己馬虎了或者是中間出現了什麼紕漏,才導致了最後自己和顧雲霞的東窗事發。
可後來在他與顧雲潔通信之後,他才從顧雲潔那裡得知,原來那日的事情會敗露,完全是蘇瑾的所爲,雖然現在他們都不知道蘇瑾究竟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知道的,但是他們都清楚,蘇瑾的所作所爲是要將他們所有的人都置於死地。
“蘇瑾!”帶着刻骨的恨意,夏侯永長胸腔怒氣翻涌,那個野種竟然敢這般的算計他,當真是不要臉至極,他要好好想想,用什麼辦法能讓這個野種跪倒在自己的面前,然後求着自己和她再續前緣!
“三王爺莫要動怒。”剛剛從軍營之中趕回來的那圖看着夏侯永長,輕輕的開了口:“關於蘇將……蘇瑾的事情,咱們還需要從長計議。”
“從長計議?怎麼從長計議?”夏侯永長猩紅着雙目看向那圖:“那個野種都要置之本王於死地了,本王還有什麼可從長計議的?況且本王從開始便對她不屑一顧,現在這樣豈不是更好?本王再也不用迎合那個野種,可以光明正大的將她踩在腳下了!”
“三王爺如果要是當真這樣想的話,那麼煮熟的鴨子便要飛了。”那圖輕輕的嘆了口氣。
“你什麼意思?”
“今日上朝皇上一定會選出陝門關的主帥,而這個主帥的位置除蘇瑾便是西宮督主夜蒼邢,雖然我們現在不清楚夜蒼邢究竟想要扶持誰,但若是一旦蘇瑾得到了這個主帥,三王爺覺得是與蘇瑾爲敵好,還是盡釋前嫌來得好一些?”
夏侯永長一愣:“你的意思是……”
那圖點了點頭:“依微臣之見,蘇瑾之所以會將三王爺與蘇家夫人的事情宣揚出去,無非是爲自己打抱不平罷了,畢竟她曾經是那麼愛慕着三王爺您。”
夏侯永長回想着曾經蘇瑾對自己的說一不二,倒是點頭稱是:“那你說接下來該怎麼辦?”
“蘇瑾報復無非是吃醋而已,三王爺只需照着原來的路走下去即可。”
“你是讓本王再去迎合那個野種?”
“現在只有一條路,如果三王爺選擇與蘇瑾爲敵,那麼如果蘇瑾得到了陝門關的主帥,三王爺便會提前前功盡棄。”
“……”夏侯永長一怔,再次握緊了放在腿上的雙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