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纔去,可以先去送外賣。”
我回過頭去看他,差點脫口而出:你今天還是跟我一起麼?
忍了忍終是沒說出口。他是老闆,他是我的上司,他的事我哪裡可以干涉的了的。可是心中依然隱隱地有些期待。
不是早習慣了一個人麼,怎麼纔跟他在一起沒幾天,就似乎有些脫不開了?
“怎麼了?”他騰出一手,摸摸我的頭。
我搖搖頭。
“先回學校麼?還是轉一圈?”
我垂下頭看自己的手指:“隨你,我,都可以。”
他輕笑了一下,車子開快了些。
車子停在街心公園。
秋高氣爽,楓葉紅了一片,遠遠地看着,像一團火。公園裡大人或者小孩,都閒散地走着。
我和他慢慢走在公園的路上,雖是秋天了,路邊的草地還是綠油油的,蔥蔥郁郁,公園裡有個人造湖,水碧油油的,上面還有玻璃鋪成的路面,頑皮的小孩子在上面蹦蹦跳跳地不亦樂乎。
他尋了一張木凳,我想了想還是跟着他坐下了。
看着路邊的行人走來走去,看着天上的雲朵卷卷舒舒,看着水中的波紋輕輕盪開。
坐了有20多分鐘,這段時間我倆一句話沒說,可是我卻覺得很舒服,心裡很平靜,有一種亙古綿長永久的錯覺。
其實和他坐在一起,淡淡地看着這些事,這些物,這些人,也真的很不錯。
“走吧。”他邊說邊起身。
大概是長時間沉浸在安靜祥和之中,我聽着他的聲音都覺得有些許飄渺。我點點頭。跟着他起身。
“兔子。”他側過身,突然靠近我,那麼近的距離,似乎可以聽到彼此的心跳,我臉一下燙得可以,渾身動也動不了,他很久很久才說,“喜歡這裡麼?”
我點點頭,又從嗓子眼裡逼出了個“嗯”字。
他眉眼彎彎,紅霞將他周身都鑲上了一層光亮。
“我也喜歡,以後wǒ men常來。”
我又點點頭。我喜歡安靜,喜歡自然,這裡真的很好。
考慮到晚上要打球,我回宿舍取了件運動衫。本來想在食堂先吃些東西墊墊肚子,可他偏說要吃家常菜,wǒ men又一起回了他家。
三菜一湯。
我倆換好衣服看看時間快5點了,就去了外賣店。
我跟老闆說送完今天就不做了,分明看到老闆非常鬱悶。
最勤快的人就這樣跑了!
老闆吼着,然後店裡的tóng shì都看向我,有些不好意思。抱着箱子出去的時候,班長拍拍我的肩膀說:小子,有志氣,你這文憑早不該待這裡了。
我把自己已經辭職的事情跟他說時,他只點點頭,然後從我手裡接過大箱子。
第一次是他搶過去的,第二次還是他搶過去的,這一次我就這麼自然地讓他抱走了。
人果然是會習慣的呀。
當wǒ men趕到體育館的時候,我才知道原來這個點體育館裡的人比商場裡還多,來到籃球場,他約定人似乎已經打了有一會兒了。
然後我知道了,他原來被叫作青草。
青草,青草。我默默唸着。
然後我臉紅了。
他說過他爲什麼叫我兔子。
可是。
青草,兔子,冥冥之中似乎有着某種牽絆的吧。
然後我恨不得捶自己一拳,怎麼胡思亂想的。
他約好的那個人長得很魁梧,我覺得就是一天生搞運動的,那說話嗓門似乎是配着麥的,超大。
他看了看我,然後說了一句,連媳婦都帶來了啊,因着那大嗓門因着那內容,讓我足足楞了有半天。
偷偷看向他時,他似乎沒有什麼反應。我才長長舒了口氣,心中又隱隱地有些失落。
我瞧瞧打球的幾人,長得都很高,很壯,實在適合打籃球,或者適合撞人。
見他脫了外衣,我^_^我們愛看_^_^想了想,還是決定幫他看衣服好了。可是他說一起吧。
我不知道爲什麼不敢去拒絕他。是因爲他是我老闆麼?好像不是。
球場上的他,動作凌厲,思維緊湊,攻勢兇猛。我終於有些明白,爲什麼他這麼年輕就可以在S公司做總監。
若是沒記錯,這應該是我第三次拿着球跑,我邊小心地拍着,邊加緊步子,可是還是在沒跑出七八步的時候,就被對方給斷了。
他跑過來,拍了我一下後背:“兔子,不錯。有進步”
我不知道是安慰還是確實是在誇我,總之突然感覺有了動力一般,腳步也變輕了。
打了有半小時吧,我嗓子實在已經開始冒火了,他停下休息,順便也叫了我。坐在場邊,我看着他起伏的胸膛有些羨慕。
原來那個魁梧的人是他的大學同學,名字叫杜平,人甚是豪爽,讓我想起了宿舍的張老大。
wǒ men休息了一會兒就離開了。大概是運動的緣故吧,肚子又餓了。
wǒ men一起去了學校的北門,去了那家好多人都說味道不錯的店,吃了牛雜湯。
看着他吃的津津有味道樣子,我突然覺得他一點不像個有錢人,或者是一點不像個我印象中的有錢人。
另外我還知道了,他不吃香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