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貴妃也明白自己再留下來沒有意義了,便福了福身,帶着幾個宮人離開了。
直到顏貴妃的身影消失,皇上纔將目光放在了安夏的身上,正所謂一個巴掌拍不響,身爲九五之尊的帝王,最擅長的就是牽制調衡之術。
“太子的傷勢未見痊癒,以後若是有事可以宣召魏將軍進宮,太子妃還是要細心照料太子纔是。”老皇帝的聲音並不嚴厲,臉色也算隨和,只是這話卻讓人不得不細細思慮了。
安夏唯唯諾諾的應了,倒是一副老實樣子:“兒臣恭送父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一直沒見過老皇帝的安夏擦了一下額頭的冷汗,心下明白,帝王一向喜怒無常,這些日子要小心了。
心知老皇帝這是給她下了禁足令,不許她再私自出宮了,看來北冥蕭那邊她是暫且幫不上忙了,還好周王爺已經答應幫忙了。
想到這裡,愈發的討厭顏氏姐妹了。
兩個心機婊,搞得她沒有一天安生日子。
紅葉哆哆嗦嗦的湊上來,剛纔的懼意仍在:“小姐,我們怎麼辦啊?”
“回東宮。”安夏一咬牙,她這個兒媳太沒地位了,表面看上去老皇帝是把顏貴妃訓斥了,可是這不傷筋不動骨的,根本就不會怎麼樣。
等顏貴妃緩過神來,還是要和自己作對的,既然如此,唯有先下手爲強!
一路順着花園幽徑直奔東宮,太子的傷勢如今已經好了七八分,只是安夏爲了出宮方,施針時也留了幾分餘地,讓北冥弦渾身無力,困頓不已,無法自由行動,所以如今這東宮,其他人也翻不起什麼浪花來。
顏心月早就接到消息,知道她的好姐姐今日會教訓安夏,便在東宮的門口等着,這會兒剛好碰巧撞上。
“顏妃,你不爲太子侍疾,怎麼有閒情在此?”安夏心頭暗喜,她正想找人開刀,沒想到顏心月自己就撞了上來。
“你,你怎麼在這?”顏心月有些反應不過來,不是說好了,今天要好好的收拾安夏一番嗎?至少也將她這張臉毀了啊……
可是現在的安夏完好無損不說,還如此的趾高氣揚。
“本宮問你話,竟然如此沒有規矩。”安夏在顏貴妃那裡險些吃了大虧,當然不會讓顏心月好過。
朝着左右侍衛一揮手,道:“太子皇妃服侍太子不力,今日起閉門思過,不得再出宮門一步。”
“你你……”顏心月有些無法接受,直直瞪着安夏,她想說你敢了,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她也明白,這一定是哪裡出了問題了。
一時間也不敢輕舉妄動。
咬着牙,轉身向自己的寢殿方向走去。
根本就是不服氣,卻又不敢反駁。
看着顏心月的背影,紅葉努努嘴:“顏貴妃不是好人,她妹妹也不會是什麼好人。”
安夏莞爾,拍了紅葉的肩膀一下:“沒想到你這麼聰明。”
讓紅葉一愣,隨即笑了。
太子的寢宮裡格外的寬闊氣派,即便迷漫着濃郁的藥味,也不會影響人的心情,更覺得十分的雍容典雅。
一直守在一旁
的三位太醫見到安夏進來,連忙行禮,將太子的情況說了一遍,性命無礙,只是困頓沉睡。
對於北冥弦的情況,安夏比任何人都清楚,點頭應了:“各位辛苦了,本宮守着太子殿下就好了。”
幾位太醫也都是聰明人,因爲太子每次醒來,都會問一遍太子妃。
只要太子妃在,這太子就能消停幾分了。
他們輪流守着北冥弦,不斷的替他號脈,連毒醫也來了,這太子除了有些虛弱以外,沒有其它問題了。
太醫們都退下後,安夏猶豫了一下,才取了銀針在北冥弦少池穴上紮了一針,不消片刻便幽幽轉醒過來。
“安夏?”北冥弦一愣,顯然對於自己睜開眼睛見到的第一個人是安夏有些錯愕,擡眸看了看四周,還是他的東宮,一顆心稍安。
安夏笑了:“太子可有什麼不適?那日在都尉府太子被蛇咬傷……”
沒等安夏說完,北冥弦揮了揮手:“本宮當真是小瞧了你!”
一句話說的咬牙切齒。
安夏笑的沒力氣。
“太子身體要緊,這是太醫們剛熬好的藥。”
北冥弦搖搖頭,將藥碗一擋:“難道你不打算對本宮解釋一番嗎?”
“不知道太子想要什麼解釋?是太子中毒後臣妾衣不解帶的照顧?還是勤勤懇懇的主持東宮事物?這些事情母后是清楚的,臣妾不需要向太子邀寵。”安夏笑靨如花。
這個男人從來就是高高在上,如今難得氣他一氣,也好讓他收收那些俗人心腸。
北冥弦怒目而視:“你早就知道hehuan樹下有蛇對不對?意圖謀害太子,是誅九族的死罪!”
“太子,臣妾可沒有那麼大的膽量,你若是這麼說……臣妾膽小,到時候可是要去找父皇母后評理了。”安夏一臉無辜。
被安夏一堵,北冥弦登時說不出話來,他私自前往都尉府,若是被皇上知道,也決計沒有好果子吃。
正所謂打蛇打七寸,看着北冥弦變幻多色的臉,安夏有恃無恐,繼續道:“剛纔臣妾去給太子尋藥,回來的時候碰到一位太子的故人。”
“故人?”北冥弦眉梢一挑,眸間劃過一絲擔憂。
落入了安夏的眼裡。
安夏知道,太子對顏貴妃根本就是念念不忘,也真夠大膽的,畢竟顏貴妃是皇上的女人了,他們這樣,不怕哪天染火自焚。
“臣妾不想找麻煩,畢竟麻煩的事情太多了,太子覺得呢?”安夏將藥碗又遞了過去。
北冥弦咬牙,根本拿安夏無可奈何,她是父皇母后指派給自己的太子妃,又沒有確鑿的證據證明安夏的過失,貿然行動只會給他帶來負面影響。
“太子妃這些時日辛苦了,只是不知本宮的身體何時能夠好起來?”
藥碗裡黑糊糊的,看上去便沒有什麼食慾,更別說那滿滿一碗還要都喝掉。
安夏見北冥弦不接,笑道:“良藥苦口利於病,太醫說了,只需要按量服藥拔毒,再有三天太子的身體便好了。”
三天,一日三次。
“有勞太子妃
了。”北冥弦的話從齒縫裡擠了出來。
看着太子如此模樣,安夏心裡痛快至極,表面卻溫婉嫺淑的很,輕頜首,柔聲道:“太子的身體康健是臣妾的福氣。”
時間過得快,沒人煩擾,也沒人來找事,安夏過的倒是自在,除了北冥弦那個傢伙時不時的喊她過去訓訓話,倒也自在。
今天日早朝氣氛有些低沉。
國舅爺一份奏摺參了都尉莫遠,要求嚴懲。
要知道莫遠的罪名不小,一旦成立,便是誅九族的大罪,即便沒有親人,莫遠也是要凌遲處死的。
老皇帝坐在高高的金鑾殿上,也青着臉。
這國舅也送上了莫遠叛國通敵的證據,都是莫遠與西泠皇子的通信,還有莫遠的印籤。
而今天老皇帝也沒有立即發火,而是看向了下方的鐵帽子王周鴻昌:“王爺如何看?”
鐵帽子王手握一方兵權,功高蓋世,連皇上都要禮讓三分。
而此時周鴻昌的臉色也相當難看,瞪了一眼國舅:“這北冥的天下江山早晚要敗在這些奸臣手裡。”
他是真的很生氣,堂堂國舅,賣國通敵!
真不知道西泠國主能給他什麼?
在這北冥,國舅爺已經是隻手撐天,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了,竟然還不滿足。
只因爲他們沒有拉攏住莫遠,就要如此陷害。
“來人,傳朕旨意,罷黜莫遠都尉一職,推出午門凌遲處死,立即行刑。”老皇帝相當的氣憤,咬牙喝道。
“慢着。”周鴻昌搖了搖頭:“陛下莫急,老臣有幾樣東西讓皇上過目。”
一邊說着,對着殿外招了招手。
便有一個小兵跑進來,送了一包東西進來。
而站在一旁的北冥蕭也深深的吁了一口氣,這東西必須由鐵帽子王爺遞上去,否則只會讓朝中出內亂。
東西遞到了皇帝的手上,他一一翻看。
大殿裡,百官都不明所以,連國舅都輕輕皺眉,不知道這鐵帽子王爺又是演的哪一齣。
皇帝的臉色越來越難看,捏着那包東西,手背上青筋暴起。
“啪!”突然持帝大怒,將手裡的東西狠狠的摔了下來,直接摔到了國舅的臉上:“國舅,真是朕的好國舅,看看你乾的好事……”
國舅沒想到事情會發生變化,被打得頭破血流,卻不敢說什麼,拾起來看了一遍,當即癱軟在地,險些就暈過去了。
直接跪地救饒:“萬歲爺,都是老臣糊塗,老臣該死,求萬歲爺給老臣一次將功補過的機會……”
“來人,查封國舅府,一應人等關入天牢,等候發落。”老皇帝已經氣的快要發瘋,這種事情竟然發生在北冥皇朝,當然氣不過。
爲了污衊一個不懇與其合作的臣子,竟然聯手它國。
這讓老皇帝無法忍受。
“太子妃,不好了不好了,太子突然把寢宮裡的東西全砸了!”宮人從外頭急匆匆的跑了進來,一邊跑一邊喊道。
安夏手裡還拿着一本書,剛翻開沒幾頁,輕輕皺眉問道:“怎麼回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