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眼相對,她從他眼裡沒有看出任何的調戲之意,反而看出他透過她,好似在找尋着什麼,莫非,自己和他的朋友有些相似?他透過自己在思念那個女子麼?田夢兒這樣想着。
而東方司果再一次確認了,她,和蕊兒一點也沒有相似的地方,放了手回到座位,依舊是那低沉的嗓音:“姑娘請坐。”
絲毫沒有爲自己剛纔的輕薄感到內疚,儘管這樣的動作他也是第一次做出來。
田夢兒福了福身並不敢坐:“謝殿下,殿下有什麼吩咐但說無妨,民女要是知情,定會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她沒有對上他的眼睛,那是大不敬之罪。
東方司果又是一陣沉默,看了她的頭頂許久纔出聲問道:“姑娘是揚州人?”
田夢兒一愣,隨後輕輕點頭:“回殿下,民女是揚州人。”
“姑娘下面還有個妹妹,名喚蕊兒可是?”東方司果又問道,口氣依舊很輕。
田夢兒聽到蕊兒二字猛地擡頭,眼裡閃着一些淚光的看着他:“殿下難道見過我妹妹?”
要是見過,就是說妹妹沒事麼?是麼?她緊張的在寬大的袖子裡握緊了拳頭,也忘記了不能這麼冒失的盯着殿下看。
東方司果自然是不知道她爲何會這般激動,只是點點頭:“令妹我已經安頓好,她說想要見你一面,只是今日本殿有事不能出宮,本殿答應了令妹明日帶你出宮見她。”
田夢兒早就淚如雨下了,東方司果說了什麼她不知道,她只知道,蕊兒還活着,蕊兒還活着,爹爹,妹妹沒有死,我也不用愧對您老人家了……
東方司果驚訝的看着面前梨花帶雨的女子,她好似又傷心又高興,這之間,有什麼故事麼?
一方潔白整齊的手帕遞到她面前,“不知姑娘爲了何事動容?”
田夢兒這纔回過神,見自己竟然在外人面前落淚,而且還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殿下!她慌亂的退了兩步然後擡起自己的手巾拭淚,再擡頭,已經是明眸皓目了:“民女一時情不自禁,殿下恕罪,殿下真的見過蕊兒嗎?她還活着,對嗎?”
她有些急促的看着東方司果問道。
東方司果蹙眉,拿着手絹的手還僵在空中:“活着?”
眉頭瞬間皺緊,臉色也黑了下來,看着比他矮了半個頭的田夢兒,比起剛纔的如沐春風現在真的挺像地獄羅剎的,臉上那道傷痕也跟着他面部的扯動而顯得有些駭人。
田夢兒一驚,怎麼,
她惹怒了殿下?忙跪倒在地:“殿下恕罪。”
東方司果也沒有說什麼,只是陰着臉問:“說,蕊兒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聲音儘管還是低沉,但是和剛纔相比更是低了幾分,而且還夾雜着火氣?田夢兒身子一顫:“回殿下,我們姐妹本是一起前來入宮選美的,只是半路上馬兒受到驚嚇,蕊兒不慎掉落懸崖,我以爲蕊兒已經身亡,今日聽殿下說見過蕊兒所以一時激動才……請殿下恕罪……”
一邊這樣說,一邊卻在疑惑,妹妹和自己從來都在揚州,根本沒有來過京城,這殿下怎麼會認識蕊兒?而且好像還很關心蕊兒的模樣,難道他喜歡妹妹麼?
這樣一想,她竟然感到有些失落……
東方司果一聽原來是這樣,好在蕊兒無恙,不過,那羣照顧不周的人,哼!
“來人!”他喝了一聲,田夢兒一驚,以爲是殿下要拿她如何,只聽他對進來的手下道了句:“去查查前往揚州去接人的官吏,將他帶過來!”
手下人見主子黑着臉想必是要發難了,於是忙跑出去辦事去了。
東方司果看了眼跪在地上的田夢兒,下一刻,他已經親自扶她起來了,臉色也緩和了些:“田姑娘不必緊張,本殿不是濫殺無辜的人,現在,本殿下問你的事,你要如實回答纔是。”
田夢兒怯怯的回了聲是:“殿下儘管問,民女一定回答。”
“嗯。”東方司果拉着她坐下,自己也回到自己的座位看着她:“蕊兒是姑娘的親妹妹?”
田夢兒心裡一驚,但是好在臉上並沒有什麼波動,回道:“回殿下,蕊兒和小女子是同父異母的姐妹。”
東方司果恩了聲,然後又問:“令堂是做什麼生意的?”
“回殿下,爹爹是開藥鋪的,我們家世世代代是醫學人家。”田夢兒如實答道。
“令妹今年芳齡幾何?”東方司果突然有些緊張的問,這個問題,他最在意。
“妹妹今年十六了,是臘月的生辰。”田夢兒柔柔的回道。
“那,她孃親可還在世?”東方司果聽着越來越難過,她真的不是連城嗎?連城今年才十五歲,是在燦爛的八月出生的呀。
田夢兒也看出他神色飄渺,似乎在傷感什麼,那是一種落寂的傷感,她竟然爲此感覺有些難過。
“回殿下,蕊兒的孃親杜姨娘只是一個無名的女子,之前爹爹也不知他在外邊還有個女兒,直到蕊兒的孃親帶着年方四歲的女兒說是爹爹
的骨肉爹爹才知情,本來姨娘是想獨自撫養妹妹的,奈何病魔纏身她無奈之中只能將妹妹送回來認祖歸宗,沒過多久,杜姨娘就病逝了。”
“原來是這樣。”東方司果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心裡更加難過了,看她們的樣貌沒有相似之處他還暗自高興,可是蕊兒竟是這樣的身份,不管如何,蕊兒,他是要定了,就算不是連城,他也會保護她,衝着對她第一眼的那種感覺。
“多謝姑娘告知這麼多,姑娘且先回去吧,明日準備好和本殿一起出宮去看蕊兒。”
東方司果對她說道,似乎在想什麼,所以並沒有看田夢兒。
田夢兒雖然不解,但是也鬆了口氣,說了聲是然後退出了落華殿,大大的鬆了口氣,這殿下問起蕊兒的身世是爲何?她剛纔沒有失態吧?真想快些過了今夜,明日就能見到蕊兒了。
雙手合十,田夢兒淚光閃爍:“謝謝老天爺讓妹妹還活着,夢兒日後定會日日拜謝。”
在別院的田蕊兒因爲無聊所以在院子裡到處走動,不過她遇見了一棵花草就蹲在那裡半天,研究起藥草她就是沒日沒夜的人。
“小姐,您在這做什麼呀?”一個小巧的丫頭好奇的問她,安總管說了,要好好伺候這個小姐呢。
田蕊兒擡頭對她甜甜一笑:“這是一種藥草,能讓人渾身奇癢無比呢。”
小丫頭一驚:“啊,這草這麼厲害呀?”幸好平時她都是不怎麼碰那些花草的,否則……
田蕊兒點頭:“這裡有好多我沒見過的花草,我真想研究完了再離開這裡呢,等明日見了姐姐,我一定要請求,啊,對了,帶我來的那個大叔叫什麼呀?”她這纔想起她還沒問過那個大叔的名諱,還有那個臉上有疤痕的公子呢。
不過,那公子給她一種好熟悉的感覺啊,他對她保證說會帶姐姐來看她,她不知怎麼的就對他莫名的信任呢。
“回小姐,那是安總管。”小丫頭回道。
田蕊兒這才點頭:“那你呢,你叫什麼呀?”她明亮的盯着小丫頭問道。
“回小姐,奴婢喚巧巧。”
“嗯,巧巧,我叫田蕊兒。”田蕊兒大方的自我介紹道。
“小姐,奴婢早知道啦。”巧巧笑着回道,這小姐真大方。
皇宮,田夢兒癡癡地看着天邊的毛月,這一夜怎麼這麼長呢?
突然想起今天是三月二十三了,她臉色霎那間慘白無色,今天是二十三?!她又急又驚,壞了,蕊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