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支利箭飛過來,朝着田蕊兒,東方青城動作極快的攔開田蕊兒,替她擋下了那支箭,羽箭直接穿透了東方青城的胸膛,田蕊兒驚恐的尖叫出聲:“楚域!”
“走!”楚域伸手攬過田蕊兒,飛奔着離去,留下一句話:“都退了吧,從此再也不會有東方青城,更不會有傾城王!”
戲劇性的一幕發生得太快,銀翼心裡又痛又喜,突然,她轉頭,一劍刺死了剛纔放箭的她的左衛長。
轉眼,已是十一月月底,山間空氣比較冷冽,所以,這裡提前下了雪,紛紛揚揚的飄落,很美。
山間一個茅草屋裡,田蕊兒身着一身合體的黃色棉衣,脖子上還戴了貂皮的脖領,一看就很暖和的模樣。
她正在擺碗筷,楚域則是一身的墨色長衫,脖子上也戴着白色貂皮的脖領,他把飯菜放在桌上,笑臉盈盈的看了看田蕊兒,俯身偷了個香吻:“蕊兒,吃飯了。”
田蕊兒白了他一眼,眉眼裡卻藏不住的嬌羞:“你也知道吃飯了,那你剛纔在做什麼?”
楚域壞壞的一笑:“你不介意讓我吃你也可以啊,我可是天天都想着要把你吃了呢。”
這笑容,怎麼看,都有點像沈犁鏵的那種痞笑。
二人又是一陣打鬧,然後纔開始吃飯。
從涼城離開後,他們就來到了這裡,這裡與世隔絕,田蕊兒給他療傷,二人對於先前的一切絕口不提,似乎那些只是一場夢境,他們二人現在天天都恩愛甜蜜,可是他們都知道,現在,纔是夢境。
只是他們都不願意打破這場夢,他們就好像平常的戀人,會打鬧,會說情話,會鬧心。
他會提筆將她如畫的眉目生動的描下,她坐在窗邊看着外邊逐漸凋零的枯枝,偶爾樹影投落在窗臺上,她會看得出神,他則是看着她出神。
就好像,你站在樓上看風景,但是你卻也成了別人眼中的風景一樣。
他們會去山間打水,去林間捕獵,再比試一下輕功……
快樂的時間總是過得太快,轉眼他們就在這裡住了一個月了,外邊發生了什麼,他們一點也不關心。
田蕊兒騙自己,只要不出去,哥哥,就當作她死了吧,她再也不能失去楚域了。
那日,楚域身上的箭頭有毒,她差點就失去了他,幸好,他還是活下來了,所以,這些日子以來,她就像個被寵壞了的女孩,什麼也不去想,不去面對心裡的愧疚,也不去面對她該有的責任。
她只想好好愛他而已,得過且過吧。
楚域知道這樣快樂的日子遲早會結束,所以,他格外的珍惜,與她的點點滴滴,他都要銘記在心
,哪怕最後,他依然會死在她的劍下。
田蕊兒又記起碧空大師寫的‘覺悟’來,他說,十指緊扣纏繞,在月光下奔跑,什麼都不想要,你愛我就好。
看,說的不就是他們現在嗎?他們現在,多麼的快樂,只要彼此相愛就好,什麼也不想要。
二人依偎在門口,十指緊扣,楚域從後面抱着田蕊兒,將她裹在他身上的大袍子裡,二人就像個合體嬰兒一般。
田蕊兒靠在他溫暖的胸口,看着外邊的雪,眼神有些朦朧:“下雪了,山裡下雪真美。”
楚域摟着她,用內力溫暖着她的身子,聲音低迷而溫柔:“嗯,不過你更美。”
田蕊兒仰頭看他,笑了,很甜:“域,我跳支舞給你看吧?”
楚域揚頭,臉上含着寵溺的笑意,還帶着些幸福,故意有些不信的道:“你會跳舞?”
田蕊兒故作驕傲的哼了一聲,輕輕的推開楚域,有雪花給她做伴,她柔軟的身姿就那麼柔媚的呈現在楚域面前。
他已經扔了他的面具,天下間再也不會有傾城王,也不會有東方青城,有的,只是他楚域,可是就算如此,他就真的只是楚域,只是她的域了嗎?
她裙帶飛舞,猶如一隻蝴蝶一般輕盈婉轉,楚域看得癡了,又受到田蕊兒的邀請,於是和她牽手在雪地裡共舞,那場面,是那麼的唯美甜蜜。
楚域將有些輕喘的田蕊兒抱在懷裡,低頭看她,大掌覆上她的臉頰,目光癡迷:“蕊兒,你真美。”
田蕊兒嘟嘴,狀似有些不滿:“你天天都這麼說,那我是今天比較美,還是昨天比較美?”
楚域笑了,潔白的牙齒,輕輕的在她脣上落下一吻:“無論何時,你都是美麗的,讓我心亂如麻。”
田蕊兒嬌笑着,伸手勾住他的脖子,加深了這個纏綿的吻。
“蕊兒,我愛你。”楚域輕咬着她的脣瓣,呢喃道,醉人的眸子裡,倒映的,是她甜美的面頰。
田蕊兒閉着眼與他廝磨,語氣溼潤而顫抖:“我也愛你,很愛很愛你。”
楚域笑了,幸福而殘忍,這就夠了,這就夠了。
次日一早,楚域剛醒,習慣性的摸索身邊,卻發現身邊的被子都涼了,他一驚,猛地睜開了眼。
他們多日來都同塌而眠,只是不同一個被子而已,起身看着已經涼了的被窩,楚域笑了,笑得淒涼,夢,終究還是醒來了。
田蕊兒的枕頭下有一封信露出一角,看樣子是田蕊兒故意放的,他打開來看了:域,謝謝你給我這些美好的回憶,昨日收到來信,哥哥身負重傷,抱歉,我回去了,望君珍重,希望不會有再見的一
天。
放下信,楚域推開門,外邊的風雪更加的大了,白茫茫的一片,他有過瞬間的顫抖,他似乎還能看見蕊兒離去時的不捨,還有她昨日美麗如蝶的舞姿,還有他們溼熱的吻。
回頭看他們住的這個茅屋,這裡,是他們最美的回憶,他捨不得離開這裡,其實他更早的就收到沈犁鏵的來信了,沈犁鏵說,司浩竟然沒死!他回來了!
當時他聽了這個消息是震驚的,他從沒想過司浩還會活着,只是,他不捨得放棄這麼快樂的日子,所以他就當作沒看見這封信。
可是他知道,放信的地方被翻動過了,他知道,蕊兒也看到了,只是他們誰都沒說什麼,依舊整日恩愛。
如今,蕊兒說司果受了傷,所以她離開了,他知道,這也是不想他爲難,他們都知道,他們,還是逃不開這宿命,他們都有放不下的東西,心中有牽掛的人和責任,又怎麼能快意的瀟灑呢。
犁鏵說,滅門的兇手已經查到,是司浩給的消息,兇手竟然是,司果。
他知道,司浩和司果之間,有什麼事。
轉身出了門,仔細的上了鎖,這裡是他們愛的家,他只是出遠門,他會回來的,只是一個人,還是兩個人,就說不準了,不過後者,幾乎是不可能了吧。
蒼涼的笑了笑,蕊兒,我們怎麼可能會不再見,只是,我永遠不會與你爲敵。
再次看了眼這小窩,楚域拉緊了身上的袍子,然後便頭也不回的冒着風雪離去了。
蕊兒,再見面,是不是,再也回不到談笑的時光了?
出了山林,外邊的氣候雖然冷,但是卻沒有下雪,田蕊兒飛奔在回京的路上,哥哥那麼謹慎,如何會受了傷?
她害怕極了,安叔給的消息說是受了傷,也沒說何種程度。
突然勒住馬繮,田蕊兒調過頭,回頭看着遠在千里之外的高山,楚域,他應該也要離開了吧?那裡是他們的家,雖然簡陋,但是他們卻過得如同神仙。
她知道,再次回來,便不會有機會再回去了,只是,她才離開半日,就已經開始如此的想念他,想念那個家。
他會舞劍給她看,會飛上樹給她摘果子,他會無比寵溺的看着她,會溫柔的抱着她,溫柔的親吻她……
陪君再醉三千場,前緣再續已無望。
田蕊兒終究還是難過了,淚還是熱的,淚痕卻已經冷了。
楚域,下一次見面,你我就是仇人了,我們都有放不開的責任,所以,註定不會有好的結局。
只是,心,你可以不要這麼疼麼?
再次調頭,田蕊兒堅定了心,再也不多做懷念。
(本章完)